君若看著眼前的君旭陽,拳頭攥的很緊,牙齒咬了起來,明明父女夫妻一場,到了最後,為什麼還要鬧得這麼難看。
君若的眉心一動,嘴角一勾,滑出一道痕跡:“若是,我非要查下去呢?”
眉眼之中,是認真的痕跡。
君旭陽看著眼前的君若,心中明白,君若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隻是還不夠全麵。
心底掙紮,到了最後,隻是冷哼了一聲,緩緩開口道:“君若,你若是想要查下去的話,本候也不攔著你,隻是,現在本候也沒什麼事情,不再為戰爭的事情煩惱了,若是想要阻攔你,便也有一百種的方法動手,現在看的,就是你自己的勇氣了,本候知道你一向是大膽,無所畏懼,隻要是自己認定的事情,就會一直一直的做下去。”
“隻是,你我好歹父女一場,有些事,你日後莫要埋怨本候沒有提醒你,這件事情牽扯的事情太多,不是你一個女子的身份可以解決的,你不要以為,你現在已經成為了慶王妃就可以為所欲為,就算是慶王爺的布局再怎麼周密,他現在連帶著都是自身難保,你將這件事情查下去,無非是在將本候向著聖上的陣營裏麵推,若是本候真的和聖上站在了一邊,現在慶王爺的政權也已經被奪得七七八八,你想過慶王爺之後的路應該怎麼走嗎?若是本候再將慶王爺原來裝出來的癡傻的事情一一和聖上稟報上去了,你想過聖上會怎麼想嗎?”
“君若,說實話,本候真的是想要勸勸你,如今都已經嫁人了,便是不要這麼小家子氣了,一味的和本候作對,你不會有好果子吃。”
說是勸說,到頭來,不如說一場威脅。
君若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的君旭陽,可笑啊可笑。
自己當初,怎麼會將希望寄托在這個男人的身上。
穆晟軒當初,又怎麼會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失算。
到了最後一刻,究竟是何其的可笑。
當初君旭陽那麼大的年紀卻被聖上派到了沙場上去,她還覺得他可憐可悲,現在看起來,有些人,從一開始,就不值得你的憐憫,他們的眼底,隻剩下利益和紛爭,隻有悲哀的時候,才會想起你來。
君若的嘴角一勾,卻是笑了。
眉宇之間,也是淡然。
君旭陽一愣,其實,他從一年前,就已經看不透自己的這個女兒了。
他這麼多年都在官場之中看著,本以為自己已經看透了人情冷暖,本以為自己已經看透了形形色色的人,隻是,他偏偏看不透君若,她身上的那股勁,和她的娘親出奇的相似,當初,或許也是這股勁,吸引了那麼多的男人吧。
君若抬眸,看著眼前的君旭陽,笑聲悠悠響起,滿滿都是嘲諷:“梁國候爺,就算是我不去查下去,你就會一心一意地為著慶王爺了?”
一言,便是戳破了最後的一張窗戶紙。
君旭陽的喉間一梗,竟是想不出反駁的話語,對啊,君若說的有道理,就算是君若不繼續查下去,自己,也絕對不會放過穆晟軒。
現在的格局已經看得清清楚楚,穆晟軒已經失敗了,所有的失敗,都在於穆晟軒暴露自己的身份實在是太早,再加上,穆晟軒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君若。
正是因為把住了這個缺點,皇上才會讓君若嫁給莫睿淵,果然,就算是出現需要造成多大的風險,穆晟軒還是出現了。
隻要被人抓住了君若,穆晟軒的所有計劃,必定就會斷了手腳。
為政者,最忌諱有了軟肋,更何況穆晟軒的這根軟肋,眾人皆知。
所有的人都會在拿著穆晟軒沒事的時候,過來捏一捏,這樣,很好。
君旭陽不會選擇這樣的君主,可是自己很早以前就已經知道穆晟軒身份的事情,又不能開口,這樣說,便是已經承認,自己已經有了策反的決心,所以,剛才君旭陽說的話,不過都是廢話。
君若現在看著君旭陽的眼神之中帶著的,都是嘲笑,不過三言兩語,說的倒是十分的輕巧。
君旭陽咽了咽唾沫,和一個太過聰明的人說話,有時候便會覺得格外的舒服,有時候便會覺得格外的別扭,顯然,君若,屬於後者。
君若的眉心一挑,站起身來,擦了擦自己的嘴巴:“既然侯爺能夠原諒一個害死了自己的妻兒的人,那君若也無話可說,暫時告退,侯府,恐怕,君若之後會很少來了,之後的路,還請侯爺一路走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當年侯爺做了手腳,君若隻希望,到了最後,侯爺還是敢作敢當一點的好,至少,要對得住我君若的這個君姓。
甩袖,離去,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便是沒有繼續開口的必要。
三夫人在門前看著,看著君若摔著袖子走了出來,便是知道裏麵的談判十分的不愉快,趕忙上前,諾諾開口:“若兒你也不要生氣,你爹爹一把年紀了,又剛剛從軍營之中回來,侯爺就是這個脾氣,你和侯爺好好說一說,畢竟,慶王爺也算的上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你爹不會把你向著火坑裏麵推得。”
君若回眸,看著大敞四開的門和裏麵坐著的君旭陽,眉眼如勾,看了君旭陽一眼,嘴角,帶了一絲冷哼,緩緩開口:“嗬,是呀,侯爺隻是喜歡把別人向著火坑裏推,自己的女兒,還是舍不得的。”
自己兩個字,咬的很緊,君旭陽的眉頭皺著,冷哼了一聲,又是開口:“別攔她,你讓她走,從今天起,本候沒有她這個女兒。”
“求之不得,我本來就不是你的女兒,侯爺,我隻想奉勸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一味的敷衍,到了最後,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嘴角一勾,向著門前走了過去,三夫人瞧著兩人的倔脾氣,哎哎哎的叫了好幾聲,都是沒有一個人理會一下自己,隻是君若向著門前走去,頭也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