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白逸飛怒殺王員外

在路過竹林村的時候,白逸飛想起那個出賣他的王員外,怒氣頓時上湧,眼露殺機地對部下說:“這裏有個王員外,昨天出賣了我,我去把他殺了!”在劉雪瑤殞命之後,白逸飛無處發泄的悲痛與怒氣此時找到了發泄口。

部下跟著他一起湧入王員外的家,望著眼布血絲充滿殺氣的怒氣衝衝的白逸飛,此時的白逸飛好像瘋狂了一般,王員外瑟瑟發抖,顫聲說:“是家人柳金去告的狀,不關我的事。”家人柳金急道:“員外,是你吩咐我去的,你可不能把責任推給我啊!”

白逸飛冷哼了一聲:“你們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長劍一揮,把兩人全殺了,血濺了出來,噴在他破爛的白衣上,他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是臉比寒冬的冰霜還冷。此時部下已把其他人都綁了來,那些家人跪在地上說:“仁王饒命!我們隻是下人,什麼壞事都沒做過!”仁王揮揮手把他們放開了,眼睛都沒掃他們一眼,此時的他,胸中沒有了怒氣,卻感到透骨的冰涼。

仁王問那些家丁:“王員外的家裏的人都有誰?給我指出來!”家丁指著地上被綁的癡胖的年輕人說:“這人是王員外的兒子王保,他是個傻子。”仁王一看,是一個傻子,“那就放了吧”。他又問:“還有呢?”

家丁答:“還有就是婦女家眷了。”仁王認為那些婦女不會做什麼惡,也放過了,站起來冷冷說了一個字:“走!”就往外走。忽然內院衝出來一些年輕婦女,她們紛紛攔在仁王麵前跪下:“請仁王救救我們!”

仁王緩緩垂眸掃向他們,目光中沒有一點溫度,問:“你們是什麼人?”她們答:“我們都是貧窮人家的女兒,被王員外買來給傻子王保做妾的,我們被王員外關在這裏,過著非人的生活,請仁王救救我們,放我們走吧!”一位中年婦女也衝了出來,急急地跟仁王說:“仁王千萬別放她們走,我們花了很多錢買她們來,她們是我家的人,要想走,得把錢還給我們!”

年輕婦女們哭著說:“仁王,求求您放我們走吧,這個人是王員外的夫人,她平常就虐待我們,給我們立很多規矩,稍不如意不是打就是罵,還幾頓不給我們吃飯,總說我們是買來的,她要我們怎樣我們就得怎樣。”其中一位又想起什麼來,搶著說:“有一次他們想買霧蓮村的劉雪瑤姑娘來做妾,劉雪瑤的爹爹不像我們的爹媽那麼貪財,他帶著女兒逃跑了,不然又多一位活受罪的。”

一聽劉雪瑤三個字,白逸飛冰冷的眸中又漾起了星星火焰,且愈燒愈烈,倏地指著中年婦女大罵道:“你這個惡婆娘,給個傻子還買這麼多妾!誰家的女兒是該給你們家糟蹋的?你給我見鬼去吧!”毫不容情地一劍要了她的命。見鮮血流出,跪在地上的女子們連聲驚叫,白逸飛放緩了聲音說:“你們自由了,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吧。”婦女們連磕幾個頭:“謝謝仁王!”爬起來就四散走了。仁王轉身木然地走出院門,帶隊回紅塔山。

鏡仙在紅塔山上一直耐心地等劉雪瑤回來,誰知等來的卻是一具屍骨,看到她那毫無生氣的臉的一刹那,鏡仙大喊一聲:“雪瑤!”覺得血往頭上衝,心中鬱結得喘不過氣來,嗓子一甜,一口鮮血噴出,當即暈倒。

仁王白逸飛也非常難過,更兼著愧疚,因為劉雪瑤是為救他而死,現在隻有厚葬了。這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仁王不再提起攻城掠地的事,他完全沒有心情了,將士們也隻有賦閑休息。

他們兩人都將自己關在了屋裏,不再與人交流,那些美好的回憶依然留在心底,那麼鮮活,他們兩人都不願相信劉雪瑤已死,那個可愛的、充滿活力的生命怎麼可能死呢?如果可以,鏡仙和白逸飛都隻願時間定格在相識之初,不再往前流逝。

那夕陽下拿著馬蘭花的笑顏,告別時在她閨房中的嬌羞以及新婚之夜如*般的甜蜜,這些美好都讓它定格住,時間不要再走,不要再走。後麵的但願都是場惡夢,隻要有醒來的時候就好。鏡仙在屋子裏趴在桌子上,雙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從沒經曆過如此刻骨銘心的痛,是不是隻要不用心,就可以做一個無憂無慮的神仙呢?

白逸飛兩眼悲傷地望著窗外,曾幾何時,那個嬌俏的人影勤勞地忙裏忙外,服侍著自己的飲食起居,性情溫婉,眉眼間盡是溫柔的關愛,雖然自己一再試探,可她眼中就是缺乏情愛。想著死在自己懷中那一刻,白逸飛寧願永遠不能走近她身邊也要換得她長命百歲,這種心痛的感覺竟比得不到她的芳心還要來得難受。

窗外有大雁列陣向南飛去,冬天快來了,那漫卷的西風、飄零的落葉加重了這傷感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