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喜宴上的意外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裏,周家都在準備辦喜事,嵐翠姑娘也從心裏透著一股喜氣,親自一針一線地縫製著自己的新嫁衣,鏡仙也用自己包裹裏的銀錢幫買了一些婚禮用品。轉眼又過去了一個月,周家在村裏辦喜事了,一家的喜事仿佛是全村人的喜事,整個村子都喜氣洋洋。

婚禮場上很熱鬧,村裏的人都來參加了,新娘穿著大紅喜服,蓋著紅蓋頭,與新郎牽著一根紅絲帶,中間連著一朵大紅花,在大家的歡聲笑語中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新郎長得很精神,在這喜慶的氣氛中尤其容光煥發。

鏡仙坐在一個角落裏,不但沒能沾染上些許喜悅的情緒,反而倍感落寞,曾幾何時,他也作為新郎,身邊有一位美嬌娘,雖不像現在這樣高朋滿座,但幸福感並不亞於這位新郎,而現在美嬌娘哪裏去了?自己又為何會坐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看這樣一場無關的熱鬧?一切恍然如夢,有種不真實感。

他鬱悶地喝了幾杯酒,在偶爾的對酒席的掃視中驚訝地發現今天酒宴上鬱悶的不是自己一個人。在與他相隔幾個桌子的地方,有一位年輕人顯然與滿桌賓客格格不入,其他人都歡聲笑語,唯有他不僅愁眉苦臉,而且對旁人跟他搭話也不理不睬,隻是一杯又一杯地喝悶酒。他是為了什麼事呢?鏡仙對他有了興趣,總會在眼角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不知喝道第多少杯的時候,他紅著臉站了起來,走了出去,過了片刻又回來了,這次他不喝了,隻是專注一盯著新郎。新郎新娘拜完堂後新娘被送入洞房,新郎則出來陪酒,他喜氣洋洋地招呼大家,凡有敬酒一概不拒。到了那個小夥那一桌時,這小夥率先站了起來,盯著新郎說:“李玉康,你真走運,娶了全村最美的姑娘,來,我敬你一杯。”

新郎嗬嗬笑著說:“浩輝兄取笑了。”端著杯子就要喝,“等等!”這個叫唐浩輝的小夥說,“讓我看看你的酒杯。”他從新郎手裏接過酒杯,拿到眼前仔細地看,杯子歪了點,拿杯子的食指浸到了酒裏,新郎看到皺了一下眉也沒說什麼。唐浩輝說:“嗯,裝的是酒,沒作假。來,幹杯!”

新郎又是一笑:“我怎麼會作假呢?”說完,一仰脖,把酒倒在了嘴裏,唐浩輝看著他喝完了才把自己的酒倒到嘴裏,沒人注意到他眼中閃過一絲陰邪,這一桌的其他人也都敬了新郎並說了些祝願的話,新郎喝完後對大家說:“大家慢用。”就上別桌去了。唐浩輝自此再沒有動筷子吃菜,也沒有喝酒,眼珠隻盯著新郎轉。

鏡仙想:“他是在羨慕跟嫉妒新郎嗎?他的聲音很像那晚樹林中的男子聲音。”

忽然人群亂了,鏡仙在收回眼光看向亂源之前還看到了唐浩輝身子往椅子背上一靠,臉上似有不易察覺的微笑。大廳裏更亂了,大家都紛紛往一個方向走去。鏡仙也站了起來:“發生了什麼事?”他心想,也往那個方向去,但擠不到跟前,過了一會兒就見有人抬了新郎往內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