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輕一點

第608章 輕一點

江瀾被他噎了一下。

她又仔細將陸竟池看了一遍,他傷的確實很重,光著上半身,到處都能看到傷口,可他又表現的很輕鬆的樣子。

這讓江瀾都分不清他是不是真的嚴重了。

“那怎麼辦?”

陸竟池歎了口氣,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等死吧。”

江瀾扯了下嘴角,又看了眼那邊的河溝,不能洗傷口,那喝一點有沒有關係?

不過看到那條還在水裏遊動的水蚺,她又沒有勇氣靠近,猶豫片刻,她默默地走到陸竟池身邊坐下。

剛坐下,陸竟池忽然遞來一個水袋。

江瀾愣了愣,接過來掂了下,裏麵還有一半的水。

“我先給你清理下傷口。”

江瀾放下水袋,伸手就要去解他身上的布條,隻是還未碰到,就被他抓住了。

“給你喝的,別浪費了。”

江瀾動作一頓,下意識說,“給你處理傷口怎麼是浪費?”

說完看到男人眼底的笑意她又後悔了,她收回手,別過頭不理他了。

陸竟池道:“這麼點水哪裏夠,清洗不完傷口不就浪費了?”

他拿起水袋打開再次遞給她,“你先喝吧,我再想別的辦法。”

江瀾回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他臉上的從容,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她還是問,“你想什麼辦法?”

陸竟池揚了揚下巴,“那河裏的水煮一下就行了。”

“可是我們沒有鍋。”

“用芭蕉葉。”

這林子裏隔三差五就能看到芭蕉樹,葉子可以利用一下。

江瀾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芭蕉葉不會燒焦嗎?”

“你去摘來,我有辦法。”他指了指江瀾身後的左側,“看到沒,那邊就有一棵。”

陸竟池把靴子裏的匕首遞給了她。

江瀾猶豫了下,雖然覺得不太靠譜,但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她接過匕首,起身朝那個方向走去。

芭蕉樹離得不遠,也就五十米左右的距離。

但江瀾走了十幾米就開始緊張起來,好像離他遠了點,就有種自己隨時都會被草裏鑽出來的野獸咬成碎片的錯覺。

她抓著匕首,腳下加快了速度,最後用跑的,以最快的速度來到那棵芭蕉樹下。

胡亂地抓住樹葉,用匕首割斷芭蕉葉,割了五片應該差不多了。

她拖著芭蕉葉往回走時,看到一棵樹上有條藍色的蛇,正在跟另外一條銀環蛇打架,兩條纏繞在一起的身軀,滾著滾著就掉到地上了。

並且離她隻有一米遠。

江瀾大腦短暫的空白了兩秒,下一秒,她尖叫著,繞過那兩條蛇,拖著芭蕉葉飛快地跑了回去。

上次流落黃島時都沒見過這些奇怪的生物,沒想到這次,才短短的一天時間,就已經見過很多刷新認知的動物了。

大概是她叫聲太大,隻跑到一半便撞上了一堵肉牆。

“怎麼了?”陸竟池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江瀾那顆撲通亂跳的心才稍微平複幾分。

她帶著哭腔指了指那邊,“那邊有兩條蛇從樹上掉下來,差點砸到我身上,那麼大,跟我手臂一樣粗了。”

看到她髒兮兮的臉頰,慌亂的眼睛,手裏還不忘抱著芭蕉葉,陸竟池有些忍俊不禁。

他輕咳一聲,將嘴角的笑壓下,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那你沒事吧?”

江瀾飛快的搖了搖頭,把懷裏的芭蕉葉遞給他,“給你。”

陸竟池接過芭蕉葉,趁機伸出手在她臉上摸了摸,整理她臉上淩亂的發絲,“好了沒事了,已經離了這麼遠,不會過來的。”

江瀾身子還有些發抖,她吸了吸鼻子,人也往他懷裏靠了靠。

陸竟池反手摟住她的肩膀,帶她回到了河溝邊,江瀾還怕那兩條蛇爬過來,又要求走遠了些。

陸竟池依著她,往前走了二十多米才停下。

江瀾第一時間把地麵清理出來一塊空地,這個地方樹木沒有那麼密集,有不少光線從頭頂射下來,看著空曠的地麵,江瀾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等她做完,又看向陸竟池那邊,發現他用泥土捏了兩個圓圓的鍋,又將芭蕉葉墊在土鍋內架在樹枝上烤。

烤的要幹不幹的時候,他又在裏麵墊了一層,隨後拿著自製的鍋具,去河溝裏裝了兩鍋水來。

他將鍋放在兩塊石頭上,點燃了火,泥土烤幹之後有明顯的開裂,但是因為裏麵有樹葉墊著,居然沒有漏水。

江瀾好奇地蹲在鍋具前,直勾勾盯著鍋裏,等了好久才看到水底起泡泡。

她欣喜地看了眼陸竟池,“真的可以!”

陸竟池揚了揚嘴角,“我厲害嗎?”

江瀾嘴角的笑僵了一下,她承認陸竟池厲害,但是當著他的麵誇獎的話似乎說不出口。

因為她感覺,要是自己誇了他,他就會得寸進尺。

陸竟池頗有些受傷地歎了口氣,撿起地上的樹枝放進火裏。

江瀾又轉頭看了他一眼。

他專注地燒火,頭發早就亂了,亂糟糟的垂在額前,臉上也髒兮兮的。

上半身也全是血跡斑斑,偏偏這樣一副狼狽的模樣,卻在他身上看不出一點狼狽,大概是他從容淡定的氣質,亦或者是他本就淩厲的眼神,襯得他反而多了幾分野性。

“水開了。”陸竟池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

江瀾回過神,連忙收回視線看向鍋裏,水果然在沸騰。

她將火滅了,隨後坐到了他身邊,給他解開身上的布條。

傷口血是止住了,可傷口周圍大部分都開始紅腫,摸著都有些發燙。

江瀾把布條放在沸水裏洗了洗消毒,另外一鍋幹淨的用來給他擦拭傷口。

先擦最嚴重的後背,看到這道觸目驚心地傷口,江瀾都有些下不去手。

這應該是之前她拉自己的時候受的傷。

“你忍著點啊。”

“這麼疼,怎麼忍?”他悠悠地說,“說不定等會兒我就忍不住,疼死了,你一個人在這裏可怎麼辦?”

江瀾手指抖了抖,她再次放輕了動作,“那我輕一點。”

“主意不錯,親一下可以增加腎上腺素,興許我就扛過去了。”

江瀾全神貫注所有注意力都在他傷口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說的親是哪個親。

反應過來後,她捏著手裏的布,用力地摁在了他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