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心猿意馬
陸竟池不太自然地收回視線,抓住江瀾伸出來的手,兩三下翻了上去。
不過這個高度還是不太安全,得再往上爬一爬,他在前麵,上去一截,便伸手將江瀾拉上去。
差不多到樹半腰的位置停下來,兩人擠在一根手臂粗的樹杈上,低頭觀察下麵的情況。
那些狼已經鑽出來了,有十隻左右,但是奔著那幾隻豺狗的屍體去的。
它們有條不紊地啃食著屍體,吃的還很慢,吃了半個小時才將那些屍體吃幹淨,就留下一地的骨頭。
江瀾下意識的抓緊了樹幹,看到這些凶殘的野獸,終於有了在深山老林的危機感。
遇到的這兩波野獸,都向她展示了這個地方的凶險和殘酷,也清楚的知道,僅憑自己是走不出這裏了。
那些狼吃飽了,還在四處搜尋什麼,但也沒待多久,便悄然離開了這裏。
林子裏再次安靜下來,隻剩那些鳥在叫,除了地上那一堆堆帶血的骨頭,那些狼就像從未出現過。
江瀾餘光又瞥見左手邊的樹幹上,那些綠色的米粒蟲子散開,密密麻麻地往樹枝其他地方分散爬去。
她把手縮在袖子裏,抓著袖口,用袖子把身邊的蟲子都摁死了。
怕這些蟲子爬到身上,要是有毒就更麻煩了,所以惡心一點反倒還能接受。
除了這些,耳邊還有嗡嗡的蚊子在叫,這種花蚊子也有毒,咬了的地方又痛又癢。
江瀾有些受不了,她對陸竟池道,“我們下去吧?”
陸竟池密切注視著下方動靜,拒絕了她的提議,“下麵太危險了,在樹上湊合一晚上吧。”
江瀾撓了撓被蚊子咬了的脖子,“好多蚊子。”
“下麵也有。”
江瀾無法反駁。
陸竟池伸手摟住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裏,“你先睡,我看著不會讓你掉下去。”
江瀾看了看他身上的傷,沉吟道,“你睡吧,我不困。”
誰在這種地方睡得著啊!
陸竟池連客套話都沒說,他直接往江瀾肩上一靠,“那你可別讓我掉下去了。”
江瀾扯了扯嘴角,沒有理會他。
她觀察樹上的情況,除了那些小蟲子,也沒有太大的危險,在這個地方,毛毛蟲都顯得和太溫和了。
當然除了那種彩色的。
江瀾在陸竟池旁邊的樹上就看到一隻,她悄悄折斷一截樹枝,伸出去,將那隻毛毛蟲撇到地下去。
陸竟池靠在她肩上像是真睡著了,溫熱的氣息不斷敲打在她脖頸上,一點點的刺激著她的神經。
江瀾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努力壓製著體內那股燥.熱,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他的頭往旁邊挪了挪。
這種環境,這種狀況,她還心猿意馬,這不得不讓她在心裏唾棄自己。
她掐著自己大腿,在樹上煎熬的度過這一晚。
林子裏蒙蒙亮時,陸竟池醒了,他睜開眼抬頭看向江瀾。
她沒睡,眼神清明,就是臉頰有點紅。
陸竟池伸出手,在她額頭探了探,“有點燙,發燒了?”
江瀾沒去看他,隨手揮開他的手,看著別處,不自然地嗯了一聲,“可能吧。”
“先下去。”
他抓著樹幹,幾個跳躍,最後抓住一根樹枝,便從樹上跳到了地上。
江瀾沒他那麼靈活,隻能緩慢地往下爬,有兩根樹枝距離遠,她腳晃了半天沒夠到。
陸竟池站在下麵,不動聲色地看著她…衣服底下的風光。
昨晚沒看清的,現在看清了。
黑色的。
江瀾費了很大的勁,腳尖才碰到樹幹,結果鬆手的時候,腳尖踩滑了,整個人都從樹上掉了下來。
陸竟池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接住,隨後兩人齊刷刷摔在地上。
江瀾摔在他身上,聽到他的悶哼,趕忙爬了起來。
她這一砸,讓本就負傷的男人,再次雪上加霜。
“對不起,壓到你傷口了沒?”
陸竟池躺在地上緩了片刻,才緩緩地從地上坐起來,“沒事。”
“先走吧,回山洞去。”
林子裏的亮的時間短,隻有五六個小時的白天,這裏麵蒙蒙亮的時候,外麵至少是九點了,而外麵五點的時候,這裏麵就可能看不見了。
所以得盡快找到山洞。
現在他們已經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了,還能不能找到山洞全靠運氣。
他拄著槍,帶著江瀾在林子裏一深一淺地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居然發現了河溝。
江瀾有些欣喜,她指著河溝,“有水,先去把你傷口清洗一下。”
陸竟池抓住她,“小心點。”
江瀾點點頭,小心翼翼地靠近河溝,這水綠油油的,也不知是兩邊樹映出的顏色,還是河水本身的顏色。
河溝的水沒有流動,宛如一潭死水,兩旁有不少樹枝垂在河水裏,水麵上漂浮著許多樹葉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靠近河溝,腳下一軟,嚇得她連忙縮回去。
這兩邊的土壤很軟,她差點就陷下去了。
江瀾回到陸竟池身邊,警惕地看水溝,“你說裏麵會不會有鱷魚啊?”
“不知道,但肯定有蚺。”
“你怎麼知道?”
陸竟池用槍口指了指她的斜對麵,“看到沒?”
江瀾順著他的槍口看去,仔細看了半天,才發現他指的是什麼——那邊垂在水裏的樹枝上,有一條比樹枝顏色淺一些的長條掛在上麵,並且還在蠕動。
江瀾臉上瞬間戴上了痛苦麵具,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個地方真的是……隨處都能見到可怕又惡心的生物。
“你眼神怎麼這麼好?”
她剛剛看半天都沒發現,那自己剛才站的地方說不定也有,這下她根本不敢靠近水源了。
他往她身邊湊了湊,盡管臉上髒亂,依舊不影響他立體深邃的五官,“因為有你在身邊,不保持警惕怎麼保護好你?”
江瀾扯了扯嘴角,成功被他無語到了。
她推了陸竟池一下,“你去,去打點水回來。”
陸竟池幽怨地瞥了她一眼,“我現在是傷患。”
“就去打個水而已,我給你清洗傷口。”
陸竟池笑了一聲,悠悠地說,“這裏的水你敢用來洗傷口?你要是看我不順眼,你用刀把我捅.死不是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