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50章:神醫大會

一日,遠在成都府的藥王譚聖微突然接到了兩份帖子,一份是以官府名義發出的神醫貼,另一份則是丐幫弟子送來的英雄帖。神醫貼上寫到‘奉太師之命,召集大宋境內行醫者前往潭州府嶽陽山莊行拜會,舉中華第一神醫’。差官走時,又特意交代務必要在立夏時分趕到,如有逾期不到者,將以違抗官府之命拿了充軍發配。

譚聖微看完官府的神醫貼後憂心忡忡,他不知道官府到底要做什麼事!心裏想難道是北方戰事造成了大量的傷員要醫治嗎?還是皇上要選禦醫入宮?左思右想後,覺得後者基本不可能,如是皇上要選禦醫,那帖子就不會以太師大人名義發出,至少要留有官印才對。但來送帖子的官差確實是本地府衙差事,且打探得知成都府內知名的大夫也拿到了同樣的帖子。

再看丐幫弟子送來的英雄帖,卻不是丐幫的青龍貼,而是以丐幫還在世的長老陳孤雁名義發出的,時間地點和官府發出的英雄帖同出一轍。譚聖微細看後發現,這帖子雖有陳孤雁落名,但卻少了一人的簽名,那就是丐幫另一長老吳長風。因為現在江湖中人都知道,自從丐幫在杏子林罷了喬峰的幫主之位後,丐幫數十年裏空缺幫主,一切大事都由還在世的陳孤雁和吳長風兩位長老處理,而此時送來的英雄帖卻斷然少了吳長風的簽名,不由得讓譚聖微心存疑慮。

翌日,藥王譚聖微考慮再三後還是收拾好了行裝,帶上一名徒弟風塵仆仆地趕往了潭州,但他不知道的是此陳孤雁也不是彼陳孤雁了,而這事卻是西夏一品堂謀略偽武林大會的第二步陰謀。雖在少林寺裏揭穿了慕容複假扮陳孤雁一事,但狡猾的慕容複又將計就計,再次以陳孤雁的名義發出了一封致謝信函給少林寺及各大門派,說是自己年邁病重讓裝瘋賣傻的慕容複尋到了機會再次造事,感謝少林寺揭穿了此番陰謀。

慕容複為什麼要寫這封致謝信函呢,很簡單他要證明陳孤雁還活著,故不惜以毀損自己的名譽寫了這封致謝信。在少林寺住持玄寂接到這封信函後,雖有疑慮但還是考慮到少林寺和丐幫的數載之交,將已經寫好的本要發給江湖各大門派的揭示信函燒了。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真正的丐幫長老陳孤雁早在十幾年前就被慕容複殺了,包括他的一家。

而此時坐陣姑蘇丐幫分舵的慕容複正在接待一位從京城來的官員,他不是別人正是害死盧友天父親以及陷害張諧一家的惡人吳坤。他帶來了一封密函交給了慕容複,慕容複拆開一看便知是郝連鐵樹交待給他的事宜。

吳坤假意問道:“陳長老,知道這是該怎麼辦了嗎?”

慕容複心領神會,回道:“待中原各地神醫彙集潭州嶽陽山莊後,我們這樣做。”

說完,用他那陰險的眼神看著吳坤,並舉起手來在自己的脖子上劃了一下。

吳坤看後得意地笑了笑,說道:“陳長老,中原神醫選舉一事就勞煩你了,別誤了我的一番心血。”

說罷,吳坤起身告辭,行前轉身再次告知慕容複,要求他盡快召集丐幫人馬趕往潭州,自己先行了。

湘中夏逢知了鳴,洞庭湖畔佳人行;

嶽陽樓上鴛鴦唱,忘了炎日無愁心。

神醫大會在潭州如期舉行,中原各路神醫齊集嶽陽山莊,這裏炎炎的夏日酷似蒸籠一般,讓藥王譚聖微很不舒服,他坐在山莊大堂裏熱得滿頭大汗,老用衣袖擦拭著自己的額頭,再看來人成都府的大夫怎麼隻有他一人,其他大夫他全都不認識,路上同來的成都府幾位大夫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連自己的徒弟進了山莊後,就被人帶到了另外一處。

他見一名家丁模樣的人進來送茶水,走到他身旁時,問道:“請問這位小管事,為何其他大夫不曾見?”

這名送茶水的家丁聞聽,反問道:“你是成都府知名藥王吧!你和他們不同,在先生進了潭州城時是不是有官府的人接你來的?”

譚聖微‘嗬嗬’一笑,回道:“正是被潭州府差事接來的,要不我還真找不到這裏。”

家丁解釋道:“先生不知道,這莊園分春夏秋冬四園及後園和外莊,春園為正堂,專門接待的都是達官貴人,先生坐於此那肯定是我們莊主的上客了。”

說完,將茶水遞給了他,施禮後轉身正要離去,譚聖微又將他叫住,本想問他莊主是誰,可是這名家丁卻不回答於他,安慰他們稍坐片刻後主人自會出來同先生們見麵,譚聖微無奈隻有讓家丁離去,自己品位著香茶。

片刻後,一名紫袍官員在四名鎧甲衛士的保護下行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名丐幫九袋弟子。官員走上堂中回身坐到正座上,丐幫弟子及鎧甲侍衛站一兩旁,諸位大夫立即起身施禮,譚聖微心想難道莊主會是朝廷官員!

正在譚聖微疑惑之時,這名官員發話了,首先他自稱是開封府知府,名叫吳坤。隨後他站起身雙手一抱,說道:“我受太師之命前往潭州操辦選舉中華神醫一事,望各位神醫盡顯其能,不要辜負了太師和朝廷的一方心意。”

這時,疑惑的譚聖微站了出來,問道:“敢問吳大人,這座山莊的主人是誰?”

吳坤聽問,側眼看了看身旁的丐幫弟子,丐幫弟子心領神會,替吳坤回道:“這座山莊的主人便是我們丐幫主事陳長老。”

而這名說話的丐幫九袋弟子,便是慕容複控製的姑蘇丐幫分舵主戴誌昌,他們全舵人馬已經隨慕容複前往了潭州,分散於潭州城的四處,準備密謀行事。

譚聖微聽後點了點頭,剛要回座位坐下,但又轉身問道:“請問吳長老為何沒有來?”

戴誌昌一聽有點為難了,正要胡亂解釋時,慕容複假扮的陳孤雁從堂後走了出來,他向大家解釋道:“吳長老要處理丐幫要事,已經前往了北方敵國,可能一年半載回不來吧!有什麼要求和我及吳大人說便行。”

說完假意向著吳坤施禮,又向著譚聖微等神醫施禮,就在他立起身子時,隻見一人帶著數名丐幫弟子行了進來,同時聲音先傳了進來。

外麵人喊道:“陳長老,丐幫行大事怎能不通知我吳長風呢?”

話音落吳長風行進了大堂,他抱起手站於堂中,腰插打狗棒,雖然現在白發蒼蒼,一身破難布衣的他還是不減往日丐幫長老威風。戴誌昌見了他頓時有點慌張了起來,生怕吳長風知道了他們的陰謀,這時是來攪局的。

慕容複看在眼裏抬手用力一壓戴誌昌的肩頭,意思叫他不要慌張,吳長風不可能知道陳孤雁是假扮的,即使少林寺一事傳了出去讓他知道了,他現在也沒有證據能證明自己是假陳孤雁,要是能證明的話他早就殺過來了,這次來頂多是問責自己為何沒有通知他與官府一同舉辦神醫大會。

慕容複拿準了吳長風的心思,說道:“吳長老遠道而來,又持了打狗棒,難不成要行幫主之責?責罰於老夫?”

吳長風聽後,大氣地回道:“陳長老誤會了!當年本幫受奸人蠱惑,在杏子林逼走了喬幫主,我內心一直愧疚難當,弄得現在本幫群龍無首、四分五裂,但隻要打狗棒在就如喬幫主在,我們丐幫依然是天下第一大幫。”

說罷,吳長風從腰後取出打狗棒,單手高高舉了起來,堂外丐幫弟子齊聲叫道:“喬幫主、喬幫主、喬幫主。”

吳坤見狀也知道吳長風此番前來是有準備的,故立馬換了一張客氣的麵榮,立即命令兵士給吳長風看座。

吳坤接著客套道:“久聞丐幫吳長老威名,說來我們兩人還是同姓,今天既然吳長老來了,就和本官協同陳長老一起辦好這次神醫大會如何?”

吳長風看了看他們,又將打狗棒插回腰間,抱拳道:“吳大人,這事還得朝廷操辦,本幫雖行俠義之事,但不可幹預朝廷政事,陳長老既然同意協同朝廷辦好神醫大會,那老夫就來做點雜事好了。”

吳坤、慕容複以及戴誌昌聽吳長風這麼一說,都知道他是不會在神醫大會舉辦完之前走了,故隻有同意他們留了下來,並吩咐下人好生招待,將他們安置在了後園居住。吳坤和慕容複這樣安排一是為了穩住吳長風,二是為了他帶來的聖物打狗棒,如是能奪得此棒西夏一品堂將能控製整個丐幫。

可是他們小看了吳長風,吳長老雖然年邁了,可是他的心思卻很明了,在接到逍遙派掌門虛竹的信函後,了解到了西夏一品堂已經進入了中原,其次也得知了丐幫絕學降龍十八掌盡會一青年所用,這人和虛竹說是木婉清之子,而木婉清這人他還是知道的,那是段譽的妹妹,故立即派出弟子趕往大理去找木婉清,又親自帶人按虛竹所說在河南境內開封府一帶尋找這名青年,可是久尋不遇,卻恰恰接到了陳孤雁同官府協辦神醫大會的消息,留下幾名弟子繼續尋找後,帶著其餘丐幫弟子趕到此地,因為他心裏清楚現在的陳孤雁非真正的陳孤雁,少林寺出事後他心中更加明了,隻是手中沒有證據,再者丐幫好幾個分舵被他控製,如是造事必會毀了丐幫,當務之急也是采取緩兵之計穩住他們,待尋到了丐幫龍頭,還怕他們不成。

而此時此刻,也在潭州的段正興幾人望著何冰水情毒發作卻是素手無策,何冰水像發了瘋似地歇斯底裏起來,她口中胡言亂語,盡說些情愁之事,行為舉止風騷淫蕩,段正興點她穴道已不能控製,無奈隻有叫阿林妹和張素素拉住她的雙手,可是她們兩人不會武功,一時間被何冰水掙脫衝出了房間,婦人和相公見狀以為這名女子犯了癲病,急忙拉住了她,卻不料被會武功的何冰水一招擒拿手將他們倆人掀翻在地,掏出匕首就向婦人刺來,還好被追著出來的阿巴石一把擒住,一拳將她打暈,要不就害了他人性命。

再此將何冰水抬入房間後,婦人同情地說道:“這孩子心地善良,可能是癲病發作所至,我不會怪於她的,不過為了她好是不是還是請大夫給她看看吧!”

段正興他們一聽,不好再隱瞞此事,故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了婦人聽,婦人得知了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正要出門時她卻止住了腳步,突然回頭說道:“據民婦所知,本州正在舉行神醫大會,不妨你們帶著她去嶽陽山莊,那裏彙集了來自華夏各地的名醫,難說有人會解此毒。”

得知了此消息後,段正興他們長舒了一口氣,現在總算有了一線希望救何冰水了。

翌日清晨,神醫大會中正巧舉行著配藥比試,吳坤帶來的京城禦醫做考官出題說病例,又將一二名實例病人抬到堂中,讓大夫們仔細診斷,隨後各路大夫和藥師對症病例開方拿藥,一比誰快,二比藥方是否對症,三比藥效是否適用,拿好藥後放於各自的案台之上,帶考官驗考。

經過幾番驗考,很多同樣的藥方被考官一一拿下,取過譚聖微的藥方和另一本地大夫的藥方後,交給了山莊侍女拿下去煎熬。一會兒功夫藥煎好後又由侍女端了上來,帶藥溫和後由兩名同樣病症的患者服下,大家靜靜地看著。

這裏要說明一點,在神醫大會中吳坤已經說明,神醫比試將有實例病症測試,要是造成人命將由大夫本人自己負責,如是覺得自己能力不足可以放棄比試,不將再進入下輪測試,可以收拾包袱回家去了。不過那有那麼好的機會,吳坤早就在要道上安排了一品堂的殺手,要讓這些大夫有去無回。

一刻鍾過去了,兩名身染蛇毒的農夫躺在大堂中呻吟著,他們被蛇咬傷的瘡口處紅腫流血,臉色發青發紫,沒有任何康複表現,考官和其他大夫都在不停地搖頭,那名本地大夫焦急地坐在案台後伸頭張望,而譚聖微閉目等待。

又過去了一段時間,人們忽然發現喝下譚聖微藥方的農夫慢慢臉色好轉,由青紫變為紅潤,呼吸不再急促,猛然開口說話要求侍女扶他起來,說是自己內急難當。而另一名患者喝下的藥方不解其毒,現在已經口吐白沫奄奄一息,譚聖微救人心切,取過藥碗倒滿一碗煎藥,起身走到這名病患身前,蹲下身放下藥碗扒開他的嘴唇,用麻巾將他吐出的白色沫子擦淨,拍了拍他的胸口,讓他喘出了一口氣後,抬起藥碗慢慢將藥送進了他的口中。

隨後自己走到藥櫃旁,一一取出藥物,稱量一番後又一一放入簸箕中,迅速篩選後,取來藥攆再一一攆磨,分別包起後交給侍女迅速拿去蒸半小時。在此期間,他取出銀針扒開農夫衣服,用火過了後分別在農夫胸口、腋下、足底各紮了數針,以控製蛇毒侵遍他的全身。

不多時藥蒸好了,侍女將藥遞給了譚聖微,他立即取出一條紗布,用剛才煎好的藥湯侵濕,抹上一些黑色藥膏後,又將蒸好的藥物糊了上去,迅速給農戶包紮在了傷口上。

這會已近午時,奇跡卻在這時發生了,本來已經奄奄一息的農夫忽然清醒了過來,口口聲聲念叨著要喝水。眾人即時掌聲拍響,都為譚聖微出神入化的醫術而驚歎。

吳坤等人麵上雖然帶著微笑,也拍手稱讚,但心底裏已經瞅準了譚聖微,這人是不能放走的,這麼好的醫術能救回多少中原武林誌士,特別是他的解毒術堪稱一絕。

而以此同時山莊外亂了起來,一名將官衝了進來,悄悄和吳坤耳語了幾句後急忙行了出去,吳坤站起身未說什麼話退回了內堂。譚聖微等大夫莫名其妙,反正能聽見春園外麵亂麻麻的,細聽後好像是有人打將了起來。

不多時,丐幫數眾弟子也從堂後衝了出來正要前往外莊,哪知堂外鬧事之人卻先闖了進來,將他們擋在了莊口。鬧事之人共有七人,兩男五女,其中一名小女孩模樣,不足十六歲,而護著她的女子,譚聖微一眼就認了出來,那便是他以前相救過的竹夢兒。

譚聖微沒有吱聲,他要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哪知另外五人中的一名女子口出穢語,一副洋洋癲癲的樣子,看她臉麵麵色通紅,像是中了什麼邪毒一般,且被另外兩名女子緊緊抓著手臂。但他們不顧官兵和丐幫弟子的阻攔,在兩名男子打翻數人後,徑直帶著她們向內堂行來。

突然,一名男子一展輕功躍進了內堂,對著眾大夫行了禮,大聲問道:“那位先生會解五毒聖教的情毒?”

男子話音落,眾人齊刷刷地將眼光看向譚聖微,有的人盡指著還躺在地上農夫說道:“他會解毒、他會解毒。”無疑是告訴這名男子別找我們麻煩,隻有他會解毒。

男子聽罷目光一轉,對著譚聖微施禮後要求他為中毒女子醫治,也就在這時其他六人打了進來,竹夢兒也是一眼就認出了譚聖微,急忙走過來行禮拜謝他的救命之恩。

哪知吳坤和慕容複假扮的陳孤雁也從後堂行了出來,打斷了他們的說話,即刻命令士兵和丐幫弟子將他們團團圍住。

吳坤道:“一幫反賊,上次讓你們從汴京逃脫,這次盡又自尋死路來了。”

說罷一揮手,官兵和丐幫弟子持刀、持棍步步向他們逼來,段正興和阿巴石見此陣勢立即做好了準備,難說一場血戰又要殺開。而竹夢兒是怎樣尋到的妹妹,又是在什麼情況下來到的潭州並遇見段正興他們,之後何冰水的情毒能解嗎?請繼續關注本著,下周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