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血色魚兒佩 第十一回(上)手刃淫徒

看似世間安樂祥,誰料人血如白漿;

紅門深處險失貞,一廂熱情化冰涼。

“大、大、大;小、小、小”

幾名漢子擠在一間黑暗的房間裏,圍著一張方桌,看著一隻土碗裏‘咕咚、咕咚’不停滾動著的骰子,又不約而同的大聲喊著他們想要的結果。慢慢的,那骰子滾動的節奏落了下來,第一顆六點,第二顆六點,最後一顆好似捉弄他們一般,繞著落在碗底的另外兩個骰子轉了兩圈後,碰到碗壁才‘當’的一聲停了下來。漢子們乍一看,原來還是六點。

看到這樣子的結果,有的漢子抱頭不語,有的漢子攥拳痛罵,而有一名漢子迅疾張開雙臂,將擱在方桌上的銀子盡數攬入懷中。那莊家也是無奈,願賭服輸吧,他大喊一聲道:“三個六,豹子通殺。”

話音落,那名漢子懷抱銀子起身要走,誰料莊家一把將他拉住,問道:“顧天策,你今天是不是做了手腳,有意來踢館的?”

“你放哪門子狗屁,老子今天鴻運開來,贏了你銀子難道你要黑了我不成?”顧天策立身站定,怒視著賭場莊家回到。

莊家聽後無語,看著他懷裏抱著的百兩銀子又心有不甘,原本是想黑了他的,但看著眾多的賭徒,又臉色一變,笑道:“天策,你誤會了!我隻不過是想欠你再玩上幾把,哪有想黑你的意思。”

說完,手一揮,身後一名打手恭恭敬敬提上一把交椅落在他的身後。待他坐下,又召集其餘賭徒置銀子開賭。

原來,顧天策那日進了姑蘇城,漫無目的在城內找了一天自家的小姐後,賭癮未消的他再次進了賭館,他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心想那慕容飛燕也是個大姑娘家了,有手有腳有張口,隻要她身在這姑蘇城裏也不會出什麼大事,讓她多玩兩天罷了。於是揣著琴心給他的盤纏再次進了賭館。

然而,顧天策沒有想到,一夜下來那盤纏輸得所剩無幾,生怕回去後被琴心責怪,在她麵前丟了麵子,隻有向莊家又借了些銀子翻本。俗話說,賭場裏也是風雲萬變,他坐下來後,也沒有想到這次的賭運極佳,下什麼注贏什麼點,一高興盡然忘記了琴心讓他進城尋找自家小姐的事。

這日午時,他被賭館裏的莊家欠了下來繼續置賭,可賭著賭著,從遠處傳來一絲熟悉的聲音,那聲音熟悉可辯,可他好像還是沒反應過來一樣,那眼睛直盯盯望著那碗裏的骰子。

“姑姑,救命啊!”

又一聲清晰響亮的求救聲傳來,這熟悉的聲音再次刺進了他的耳洞,驚得他立即從無神中醒來。他站起身來,自言一句道:“我家小姐,燕兒!”

以此同時,那莊家也是大聲叫道:“又是豹子,通殺!”

可顧天策這次沒有喜笑顏開的去攬桌上的銀子,隻是抱著先前贏了的資本轉身就往賭館外跑。那莊家以為他要開溜,叫上兩名打手也就追了出去,還在後麵好意的大呼,欠他回來再賭。

顧天策哪管這般多,循聲越跑越快,透過街麵上的行人隻見慕容飛燕迎麵向自己的方向逃來。掠過她,又見她的身後追著幾名看似家丁模樣的男子。他大聲應道:“小姐別怕,快跑過來。”

飛燕聽聞,抬眼望去,確實是顧天策向著自己跑來,於是拚命向前奔逃。可是,一名矮個漢子追了上來,一把拉住了她的裙帶,用力向後一拽,猛地一下將她拽翻在地。

飛燕撲在地上,翻身回望,見那矮個漢子手拿自己的裙帶站在了自己的麵前,出手就要抓她胳膊,嚇得她擼起雙腳猛踢,卻不料又被這矮個漢子一把抓住腳跟,並使勁的拖拽於她。

‘哢噠’一聲,飛燕隻感劇痛從腳腕傳遍全身,她大叫道:“快放手,你把我的腳弄斷了,快放手啊!”

正當惡徒得意之時,顧天策飛奔過來一腳踢起,正中矮個漢子胸口,將他踢得摔倒在了地上,又立即扶起飛燕將她掩於自己的身後。可她右腳一落地,疼的差點再次摔倒,無奈隻有坐在地上。

顧天策道:“你們這幫惡徒難道心裏沒有王法?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盡敢欺辱民女!”

矮個漢子爬起身來,一邊讓人拍著他身上的灰塵,一邊回道:“我家高老爺就是王法。”

原來矮個漢子不是別人,正是五年前帶人將顧天策打了半死丟進太湖的高府管家。這人雖矮又無武功,可惜仗著與高家有血脈關係,頂了原來老管家的差事,經常帶著家丁在姑蘇城裏欺行霸市。不過,這讓高家人很是欣喜,因為他能給高家帶來用之不盡的銀子。而這高家人在姑蘇城也算一霸,究其緣由就是他們家有親戚在汴京為官。

未了,高管家仔細一看顧天策的麵容,再道:“原來又是你這小子。這美人兒難道是你妹妹嗎?還是你媳婦嗎?”

顧天策回道:“你放狗屁,別辱了我家小姐的名聲。”

高管家聽後不語,拿起捏在手裏的裙帶聞了聞,才道:“你家小姐?沒想到啊!我家公子怎麼會在飄香院遇到她呢?”

此話一出,顧天策回頭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慕容飛燕,隻見她滿臉羞紅,麵掛淚珠,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正在四下裏看著圍觀的路人。顧天策知道此地不是問她原因的地方,自己也不是應該問她話的人,故拉她起來準備帶她走。

可是沒想到此時又羞又驚的慕容飛燕一把拉住他的手,左腳單獨站立著,身體靠在他的背上,哭泣道:“我要找姑姑,我要回聽香水榭,我的腳好痛。”

高管家聞聽,又見她的動作並不拘束,敢拉下人的手,說道:“你看她不是叫著要回聽香水榭嗎?我們成全她。”

說過,一揮手示意身後三名家丁上來綁她,一名家丁先出手,被顧天策一腳踢翻,另外兩名拔出匕首威脅過來。此時,路上行人見他們之間動凶器相向,嚇得也是遠遠張望,要不就關門閉戶,誰也不敢招惹這高家人。而那賭館其實也是高家所開,在聽到管家吩咐後,也是找著機會想從背後偷襲顧天策。

一人從背後又襲來,他抓住顧天策的右手臂,本想將他控製住,卻不料反被他用肘子向後猛擊,打的仰麵倒地。顧天策看了一眼飛燕,抓住時機,一言道:“小姐,暫且得罪於你。”

說罷,俯身一蹲拉住慕容飛燕的雙手往自己的背上一拽,便將她使到了背上,又足下一挑,一根枯竹枝拿到了手中。他熟練的將枯竹枝一旋,如似劍指一般指向高管家,擺出一副進攻的姿勢。

隨即,他背著慕容飛燕開始移步,兩名手持匕首的家丁衝了上來,可那匕首還沒有刺出就被他手持枯竹枝‘唰唰唰’幾下打在麵上,立即兩人臉上血痕顯露,最慘的是一人被挑去了左眼,一人被挑去了右眼。那賭館莊家悄悄又從後麵摸來,顧天策突然轉身,用枯竹枝打在他的手上,就在眨眼之間皮肉被削去,白骨森森顯眼前,莊家置賭的右手被廢了,也嚇得他不顧高管家撒腿就跑。

飛燕眼見一切,爬在顧天策的背上問道:“天策,沒想到你的劍法如此好?”

此時,顧天策看高管家也不敢攻擊自己,便往他的身旁走了過去,背著慕容飛燕向著湖邊城門行去。邊走邊向她說道:“小姐,我不是與你們說過,我原是昆侖派大弟子,剛才那兩招隻不過是《昆侖劍訣》的旁招穿雲暮雨與閃電化霧罷了。”

然而,顧天策不知道他家小姐是怎般得罪了高家人,人家可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在他們走後不久,高管家立即派人回府,叫上趙氏兄弟槍棒教頭,也就是五年前將顧天策打得半死的兩位姑蘇高手,準備在城外截堵他們的去路,授命一定要將慕容飛燕搶回。

其實,那天晚上飛燕見到的聽香水榭隻不過是飄香院的後們匾額,那名妖豔的婦人也就是飄香院的老鴇,她急匆匆的從後門行出,是被那高公子逼著去找‘玩物’的。老鴇無奈於高公子的淫威,本想花銀子到瓦肆現買一名清純的女子來為他坐陪,可無獨有偶還沒出門就碰到了那天真無邪的慕容飛燕。

老鴇看她天真,麵容、身段又好,雖有蘇州口音,但她不可能是城裏哪家的閨秀,因為在城裏的女子沒有老鴇不認識的,窮人家的女兒大多數被高管家賣來抵債,富家的女兒也就那麼十幾個,屈指可數。故一不做二不休,免得花銀子破財,就將慕容飛燕連騙帶哄領到了高公子在飄香院獨處的小樓閣。

一路上穿過飄香院的花園走廊,總有那醉醒醒的男子色迷迷的看上她一眼,她也注意到每一位男子身旁也有一名或兩名妖豔的女子陪伴,聽他們的言語還有肢體接觸不堪入耳、不堪入目。

飛燕道:“我不去了,你這地方不是我應該來的!我要回客店休息了。”

說完,緊抱古琴就想回走,那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兩名漢子攔住了去路,惡狠狠的看著自己,並把那拳頭捏的‘咯咯’作響,嚇得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