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血色魚兒佩 第八回(下)炎關小道

此時,天色已經蒙蒙發亮,少康王站在城頭接過賊人遞上來的王旗,一手揮旗又大聲說道:“終有一天大越國的王旗要牢牢插在桂州府的城頭上,今天你們想要過得此關,除非將我大越國玉璽留下。”

說完,他‘哈哈哈’大笑起來,將王旗插在了城關之上。哪知一人從小道中殺了出來,那人飛身躍起,喊道:“鐵槍王、兩麵刀,出招。休得給他猖狂!”

話音落,李本誌將長長的鐵槍舉起,使出全力向著城關擲去。‘咣當’一聲,那鐵槍猛地cha進了城牆的縫隙之中,即刻火花飛舞,槍身顫抖。就在那人要落下時,張興舞起那寬大的兩麵刀,將衝上來的數名賊人如同絞肉一般紛紛絞殺,站定後用力想上頂起,那人又一踩他的肩頭,蜻蜓點水借力一躍再次縱身半空,旋轉一圈後穩穩踏在鐵槍之上。

少康王見狀,命令道:“弓箭手殺了他。”

顧成站在城下不遠處,眼見三名賊人拉弓搭箭,立即射出金梭鏢,三鏢飛梭而至鏢鏢命中賊人咽喉。少康王無奈抽出自己的佩劍,還想找機會殺了躍上城牆之人,不料那人又一踏插在城牆上的鐵槍,如似青燕淩空飛起,直至城樓之間,迅疾數劍劃出,那劍氣即刻削殺守在城樓的賊人。少康王提劍擋上,劍氣盡將他推動了幾步,出劍之人乘機躍上了城樓。

少康王定睛細看此人,乍見他一身綠衣,手中寶劍泛著青光,故問道:“你是何許人也?功夫比那擒拿手何為還要了得!”

綠衣人回道:“我乃洛陽府人士,姓盧名柳青。賊人看劍!”

說罷,他將手中寶劍旋即削出,又一招橫江飛渡使來,人劍歸一,光影一閃,如似迅雷一般殺向對手。少康王知道避讓不開,拉過身邊的一名賊人相擋,那寶劍穿透賊人胸膛,劍尖帶血刺出,少康王猛地放開屍身向後躍出,才得以避過這一攻擊。

“好一把利劍,好一招劍法!不過你就那一把寶劍厲害,敢以我徒手相搏嗎?”少康王站定後說到。

盧柳青聽他一說,提起劍來往城頭一插,回道:“賊人,那我就以羅漢拳領教下你的無相手。”

說罷,單足而立雙拳展開,形式極像長眉羅漢④展眉弄須之態。盧柳青大嗬一聲,舉拳率先打來。少康王出掌相接,兩人拳掌碰上,少康王本想擰住他的拳頭,可惜這拳擊的威力實在太大,盡將他的掌力抵擋了回去。

見他納悶,盧柳青念道:“羅漢七星,步走丁丁;左搬右衝快如風,左右流星奔當胸。上不架,低不攔,中心捶,變八卦,兩手不離懷,神鬼不敢來。”

緊接著,又一拳使出,少康王再次出掌相接,卻不料盧柳青回身倒翻,一腳踢出,正中少康王的麵門,他踉蹌了幾步被踢得暈頭轉向。

盧柳青又念道:“羅漢神打世間無,招疾似電快如風;倒翻風火回身腿,偷步倒踢顯奇功。”

乘他還沒有站穩腳跟,盧柳青再次攻擊過來,數拳打出,擊在他的小腹上,破了他的丹田之氣,打得他俯下了身腰。隨即轉身移動到他的背後,出指在他的大椎、靈台、中樞點了三下,少康王立即感到全身酥麻無力,‘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盧柳青再道:“羅漢金剛撫琴唱,勿用十指也能彈;一點乾坤定音律,魔徒聞之七魄去。”

隨即淩空躍起,飛身上了城關,拔下大越國的王旗,恨恨的將旗幟扔下了城頭,立刻被下麵的熊熊大火燃盡。而那少康王再次被擒,他無助的跪在那裏,剩餘的賊人們見勢不妙扔下他後,逃進了小道兩側的山林裏。

旭日東升,燦爛的陽光越過了山間,照到了嚴關的城樓上,盧柳青提著少康躍了下來,扶起靠在一側的範忠,說道:“這賊人就在你的眼前,任由大哥處置。”

憤怒的範忠提起鐵鉤鑲正要砸破他的腦袋時,薛讓急忙喊道:“義士,不可為之。”

範忠停住了手,問道:“為何不可為?殺了這廝我大宋就少了一個勁敵。”

薛讓走過來,慢慢說道:“北有契丹,西有黨項,南未平定,吐蕃欲試。義士雖有俠膽之心,可不要忘了百姓之痛!桂州府的萬民不想再受戰火之苦,聖上也不想四麵樹敵,至大宋於孤立境地。讓他去吧!”

少康王聽罷,跪在地上‘哈哈哈’笑出了聲,盧柳青、範忠等兄弟恨得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可就是不能動他一動。圍過來的義士們也是滿腔的憤怒,可是眼前的這人有著特殊的身份,圖大計中隻有放他離去。這時,城下大火逐漸熄滅,高力士握著傷口走了出來,蹲下身後用單肩扛起少康王來,頭也不回的沿著嚴關小道向南行去。

事後,薛讓以他們一同回到了洛陽城,數月後,薛讓將他的小女兒薛紅雲許配給了何為,又在他的推薦下,桂州府呈書太尉府,以何為打擂製夷有功,讓他頂替了桂州府尚缺的校尉之職。

在豫門鏢局內,幾個兄弟又圍坐在後院的櫻花樹下,他們舉杯為何為慶祝,為他再度投身軍營報效國家而感到高興。但是,兄弟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再相聚,這一夜中他們再次醉倒在了櫻花樹下。婉兒同往常一樣拿著氈子給他們一一蓋上,正要走時,也見薛紅雲拿著氈子前來。

婉兒說道:“何大哥娶了你是他的幸福。”

紅雲回道:“那盧大哥娶了你,不也是他的幸福嗎?”

兩位紅顏相互對望了一眼,微微笑了一笑後,各自回了房間。翌日,盧柳青叫醒了範忠等人,發現何為已經帶著紅雲悄悄離開了豫門鏢局,他留書一封,上麵隻寫了十四個字。

他這樣寫道:“男兒大誌永不忘,報效國家訴衷腸。”

盧柳青、範忠等兄弟看過後默默無聲,心裏麵都在惋惜這樣一個好兄弟離開了他們。範忠感言道:“何兄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相聚,把酒痛飲花樹下!”

隔年春分,小雨淅淅瀝瀝的下著,但在豫門鏢局的後院裏,一名嬰孩的啼哭打破了春天的寧靜,這是盧柳青和婉兒生下的第二個孩子,她是一名女孩。婉兒躺在床榻上,看著外麵的春雨有節奏的滴滴答答的敲響著,看了看懷抱女嬰的盧柳青。

她說道:“夫君,你看那春雨淅淅瀝瀝,聽那聲音滴滴答答,你對我無微不至的關懷,使我心中感到你是多麼的柔情似水。借著春天的到來,借著這柔情的細雨,我想給我們的女兒取一個可愛美麗的名字。”

盧柳青懷抱著女兒哄著她,小聲打趣道:“婉妹,洛陽盛產牡丹,你不會給她取名叫牡丹吧!”

說完,他高興的抱著女兒湊到了妻子的麵前,要妻子快說出名字來聽一聽。

婉兒害羞的一笑,說道:“去年你帶著我再登白雲山,再續瀟灑快活,你信口與我說‘白雲山上好風光;春雨之時情更柔’。夫君,你看又是一年春雨時節,窗外春雨細細柔柔,不如就此時之雨將我們女兒起名為:雨柔,意思如似春雨細細柔柔、溫文爾雅。”

盧柳青聞聽,口裏重複念叨了幾遍後立即表示讚同,第二日前往金鎖鋪為女兒打造了長命鎖,鎖上刻下了雨柔兩字。

同年時分,身在桂州府的何為,急馬從校場衝回到了家中,因為紅雲為他生下了一女。他來到紅雲的房間也是急忙抱起自己的女兒,親了又親,看樣子他喜不自禁。而這年春分桂州府異常低溫,一向暖和的義江⑤卻是冰涼爽氣,這在高溫的南方倒是一件幸事,兩口子一合計為女兒取名叫:何冰水。

(注釋:①古嚴關亦稱炎關,位於今日廣西省興安縣境內。靈渠又叫秦鑿河於公元前214年鑿成通航,距今已2217年。②公元917年至971年,是五代十國時期的地方政權之一,位於現廣東、廣西兩省及越南北部。③今日的開封,古時北宋的都城,又稱東京。④十八羅漢之一。⑤今日的桃花江,位於廣西省桂林市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