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血色魚兒佩 第八回(上)炎關小道

古有嚴關扼番夷,今夕城下過靈渠;

狂賊掠寶未死心,好漢飛渡奪王旗。①

何為一招虎嘯擒住了大越國三太子少康王,打贏了擂台比武的勝利,讓薛讓對他是刮目相看。又在諸位義士的推薦下,桂州府一舉將此重任交給了豫門鏢局。盧柳青作為鏢局的主事,站在桂州府校場的將軍台上,他接過了州府大人親手遞給他的領旗,當著眾官員和義士的麵,行了軍令。

州府大人又囑咐道:“盧義士,這次擂台比武已經明示了賊人是何許人也?可是他非我大宋子民,本官如發出緝案拿辦,必定招惹那鄰邦國度找到借口生事,桂州府百姓又將生靈塗炭。此重任還望義士費心周全。”

說罷,一名兵士雙手盛著一個用紅綢包裹好的方匣子走了上來,盧柳青接過方匣子對著諸位官員行了英雄禮,正要轉身走時,薛讓將他攔了下來。

薛讓道:“盧義士,寶物是否完好?”

盧柳青聽問,揭開紅綢子打開匣子查看後,乍見一枚下而四方上雕騰龍的玉璽,此物完好無損。

薛讓沒等他回話,走到將軍台前,用那蒼老的聲音大聲說道:“諸位義士,寶物完好無損。老夫用人頭在太尉麵前立下了軍令,與你們一同保護寶物周全抵京。這次重任關係我大宋的國威,爾等番薯自前朝後,立國謂之小華夏自居,分庭抗衡,敵視我大宋,蠶食我華夏疆土,孰可為,孰不可為;是可忍,孰不可忍。”

話音落,校場內一片殺聲震天,諸多義士抽刀拔劍,亦要與那爾國決戰,聲聲喊出壯士豪言。薛讓聽聞,臉上露出了與國同喜的笑容。為官多年的他,知道官場的黑暗,甚解大宋百姓的疾苦,但是他沒想到此時此刻,在民族大義麵前,在眾多人的心中,隻有國仇沒有家恨。

深夜之時,桂州府的城門吱呀一聲開啟了,一匹頭馬行了出來,隨後緊跟著五名好漢,他們不是別人,正是豫門鏢局的六名壯士。騎頭馬之人不是盧柳青而是範忠,他們幾人商議後,為保盧柳青不出意外,保兄弟平安回家以妻子團聚,範忠義不容辭堅持與盧柳青換了頭馬。而在他們先行出了城後,薛讓與州府派出的一名校官帶著剩餘的數十名義士也悄悄出了城,在黑夜的掩護下消失在了城郊的小路上。

可是,再周全的計劃也有露風的時候,那少康王敗了擂台先行出了桂州府,但他心有不甘,又派回兩名探子日夜輪流監視著官府的動向,自己則召集守在城外山上的喬裝兵士,意圖再次半道切掠玉璽。在得到探子的回報後,也是連夜趕往一個叫嚴關的地方,準備在那裏設下伏兵伺機奪寶。

這嚴關位於桂州府東北,出城到那裏有足百裏,是那秦漢時期修建的古關隘,介於鳳凰山與獅子山之間,是扼守蠻族部落通往中原的重要關口。今夕該關隘已經失去了它應有的作用,大宋在打敗了南漢②小朝廷後,一舉收複了兩廣之地,設立了州府管製。現在的關隘隻是由當地駐軍派去幾名兵士看守罷了。而盧柳青他們計劃是沿嚴關北上,至靈渠乘竹筏到達湘江轉大船直抵中原內地,否則南方之地盤山繞嶺,何時才能抵達汴京③。

此日淩晨,天色還在昏暗之中,範忠騎著頭馬行在前方,他放眼望去,兩側的山體越來越高,山與山之間逐漸相連,不像那桂州府之地上小元寶似的獨山。又行了一程,忽然,一塊石碑立在了他的眼前,範忠舉起火把往那石碑上一照,上麵刻有嚴關小道四個大字。

範忠看清楚後,回頭告訴道:“我們快要到達嚴關了,行出去便可以至那靈渠水路。”

說完,範忠一拉馬頭繼續向前行去,他沿著小道探路而行,隱隱約約中隻見兩山之間巍巍矗立著一棟樓房,定睛仔細一看,原來那便是嚴關的城樓。範忠一喜鞭馬衝了出去,盧柳青他們也是鞭馬緊跟而上。突然間,範忠急速拉住了馬頭,他舉起了火把,這是停止前進的信號。

範忠喊道:“快快退回去!”

哪知,薛讓的大隊人馬也行了上來,這時全都擠在了嚴關的小道上!州府的校官不明事由,跳下馬來找到範忠問他為什麼不繼續前行。

範忠回道:“校尉大人,我眺望這城樓上有蹊蹺。你看這城樓上的守軍隻點路引燈頭,不燃那烽火爐子,如是敵軍來襲怎可及時引燃烽火?以我軍作風習慣不盡相同!”

不料,這名校官性格大咧咧,看了看範忠一眼,好似瞧不起一般,也不顧他的欠說冒然帶著幾名義士向那關口行去,範忠不放心也跳下馬來跟著來到了關隘下。

將官喊道:“速開關隘城門,我是桂州府校尉,受命押送寶物進京。”

不多時,‘吱呀‘一聲,關隘的城門慢慢打開了,幾名宋軍兵士行了出來。這名校官得意至極,帶著那幾名義士就往關裏走,薛讓這邊見關隘也開,也召集著隊伍準備行上來。可就在此時,範忠路過關口時,一股濃烈的油脂味撲鼻而來,又乍見站在城門口的一名帶頭兵士腳上穿的鞋子異類,並非大宋軍需供給的圓頭官鞋,而是那尖頭翹嘴的異族鞋子,看他的軍服,裏麵好似多穿了一件外裳,這桂州府炙熱悶燥的天氣,把他熱的滿頭大汗。再看這廝眼色,他緊緊盯住校官身上背著的大包袱,手裏牢牢握住刀柄,好似要準備戰鬥一般。

範忠看在眼裏,急忙向四周查看,忽見城關上黑影閃爍,情急之下一把將這廝扯了過來。突然間,聞聲而起,另外幾名兵士拔出刀來就向著將官和其他人砍去,瞬間鮮血四濺。範忠扯著這廝迅速往關外退,不料關隘上的黑影顯出了身,他們拉弓搭箭指向範忠,‘嗖嗖嗖’利箭射來,‘噗嗤、噗嗤’全部射在了那廝的身上。

範忠推開賊人的屍體,抽出身後的鐵鉤鑲擋在身前,回頭大聲喊道:“關隘裏有埋伏,速速應敵。”

話音落,一名黑影出現在了關隘之上,抬頭一看那就是少康王。他大聲喊到包袱裏沒有玉璽,舉起火把向著關外揮動,好似在示意信號一般。猛然間,小道兩側的山間裏黑影浮動,‘嗖嗖嗖’聲頓時響了起來,原來是亂箭向著他們射來。不一會兒,許多義士應聲倒地,山間裏的黑影也快速向著他們衝來,一瞬之間短兵相接。

薛讓雖然年邁,但也抽出佩劍喊道:“盧義士,快率手下人奪關出去,我和眾英雄將賊人擋住。”

盧柳青聽聞,帶著眾兄弟拚死往關隘上殺去,範忠見狀又衝到了關隘下將先前喬裝宋軍的賊人一一殺翻,把住了關隘城門。少康王也見到他們準備強奪關隘,故趁範忠不備,飛身從關隘的城樓上躍下,使出無相手狠狠一掌打來,正中範忠的後背,他一口鮮血噴出,踉蹌了幾步依然沒有倒下,轉身提起鐵鉤鑲殺向少康王。但是沒有想到,那大個頭高力士,從關隘中衝了出來,雙臂一展猛地推動城門亦將關隘閉鎖。

情急之下,範忠喊道:“顧成,你沒看見城門要關閉了嗎?”

一語傳來,顧成抽身而出,何為緊跟其後為他擋住追上來的賊人,上來一個徒手擰翻一個。顧成抓住城門要關閉的瞬間,一鏢射出,恰巧從那要閉合的城門之間射入,門後的高力士嘶叫一聲,握著右臂膀應聲倒地。

這時,少康王眼見城門不能關閉,大聲喊道:“還等什麼,快點點火。”

關內的賊人聽到命令,又拉弓點燃箭矢,跑到城樓上對著城下地麵射了出去。‘轟然’一聲,城關前的地麵猛的燃氣了兩丈高的火焰,以此同時,一名賊人往城樓下拋出繩索,少康王抽身拉住繩索被賊人提到了城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