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血色魚兒佩 第七回(上)何為打擂

國之強盛倚好漢,胸懷大誌似泰山;

藩夷逞凶誰能敵,一招虎嘯擒少康。

據說這大越國三太子姓李,名丁康,自稱少康。相貌倒是長得俊朗聰慧、麵善無邪,父母也賜予他一副修長的身軀,外在看來顯得玉樹臨風,他自小也鑽研華夏曆史,已經從內心深處視自己為大唐後人。可這人雖然忠孝,但心胸狹隘、自大自負,一直對深處中原的大宋懷有敵意,自己私下養了一幫力士圖謀篡奪大越國皇位,又在暗地裏操作朝中奸臣在父皇麵前挑撥兩國之間的關係,蓄意向北擴張領土。這次傳言開國玉璽一說,便迫不及待的潛入了大宋,蓄意生事製造矛盾,心裏卻想奪得玉璽逼迫父皇李乾德①讓位。

而他那武功卻是南海②高僧所傳授,話說少康年少時與母親出遊南海,準備東尋前往大宋治域下的雷州半島③拜祭南海觀音,可惜大越國海船不佳,突遇南海風嘯使他們一船人偏離行線觸礁沉沒,自己和母親大難不死,抱著沉船的木板隨著海流漂到了一處孤島。這島嶼上荒蕪生機,四周被南海之水圍繞,隻有幾棵椰子樹為他們母子兩人遮掩當頭的烈日,且為母子兩人解渴化暑。

可過了三日,還沒見有船隻經過,母子兩人也是饑餓難耐,隻靠這椰子水充饑看來是過不了幾日了。第四日,少康見母親已經虛脫,且有神智不清的狀態,便拔出自己的匕首在一顆椰子樹下刨土挖墳。

挖好後,他喚醒自己的母親,悲痛的說道:“母親,我不想你死後被烈日暴曬與那海鳥吞噬,靠現在我還有一點氣力,已經為你挖好了墳塚。”

說罷,他的母親點了點頭,意思表示同意他的做法,便伸出一隻手來示意他攙扶起身。隨後,兒子攙扶著自己的母親走向那不情願的歸宿。

淚下心痛黃土掩,少康抓起黃土伴著海沙從母親的腳跟慢慢向上掩蓋,在快要掩蓋到胸腹時,忽然聽到有人聲從海上傳來,回頭一看,原來是一隻小船慢慢由遠而近,向著這孤島駛來。

小船上的人念道:“東置釣魚台,山茶盡爭豔;西有沙礁灘,如似荷塘蓮。南遊澎湖島,直至赤尾嶼;心念觀音寺,隻道慈悲語。”

蒼天有好生之德,少康還怕是自己產生了幻覺,定睛再看,果不其然真是一隻小船向著島嶼這邊駛來。他迫不及待的衝到沙灘上,用力揮臂高呼,可那小船卻駛到離沙灘不遠處停了下來。船上隻有一人,見他不急不忙的紮好釣魚竿,往哪船頭一坐,就靜靜的釣起魚來。這人身穿青色長袍,頭戴鬥笠,任憑少康叫破了嗓子他也不回一回頭。

少康叫累了,無奈往沙灘上一坐,靜靜的看著不遠處這神秘的漁夫,在觀察了一陣子後,發現這漁夫陸續釣到了魚卻又放走了魚,弄得他本來就餓得發昏的腦子更加暈呼呼的。

這時,躺在墳塚裏的母親叫喚了起來,少康聞聽立即起身前去查看,母親隻道口幹饑渴。少康便拿起放在一旁的椰子果湊到母親的口邊,但發現一滴椰子水也沒有了。他抬起頭來看著那高高的椰子樹,哀歎一聲後,赤足往那椰子樹上爬,可惜餓了幾日他也是沒有一點氣力,還沒有爬到一半就摔了下來。

他仰麵躺在地上,已經沒有氣力再次起身,隻是望著那高高掛在椰子樹上的果實。未了,他抱著一線希望偏頭看向那艘小船,可一看卻發現那名漁夫不見了蹤影,隻有那艘小船漂浮在海麵上。

當他回過頭來再看向天空時,卻見那名漁夫高高地踏在椰子樹上,漁夫問道:“少年何苦將自己的母親埋在沙堆裏?”

少康回道:“不想母親死後被那海鳥吞食。”

漁夫又問道:“你母子二人又怎般來到此荒島?”

少康聞聽,已經注意到此人聲音蒼老,無力的他躺在地上苦笑了一番,還是艱難的撐起身體,回道:“老人家,你又何必問這問那,如有救人之心,請渡我母親離去。”

漁夫聽後便沒有再次發問,少康坐在椰子樹不遠處看著他站在樹頭,隨即隻見他雙手向外一展,好似大雁騰飛一般上下起伏,又猛地一下子拍下,即刻‘轟隆’一聲悶響,椰子樹上的果實便紛紛掉落了下來。而這名老漁夫輕輕一踏椰子樹頭,又一個回旋轉身,如是燕子一般便從數杖高的椰子樹頭落在了自己的麵前。

老漁夫站定後,慢慢往下腰身,又拿起一個椰子果,用左手持著右手伸出食指往上麵一擄,便擄出一個窟窿。少康親眼所見,驚得他目瞪口呆,抬起手來揉搓著自己的雙眼,生怕自己已經餓暈了頭。

老漁夫見他這樣,一拍他的肩頭,說道:“少年,還不快拿椰子果去為你母親解渴。”

少康一聽,立即晃過神來,接過椰子果忙去給母親吸食。轉眼再看老漁夫,咋見他猛地一踏地麵,那沙塵便向四周飛揚了起來,即刻人也騰空而起,在數杖搞的空中一個倒翻後,箭矢一般的衝向海麵,急瞬之間人也落在了不遠處的小船上。

少康急忙問道:“老先生,你這是要走了嗎?”

老漁夫站在船頭,並沒有回答他的問話,自語道:“我佛慈悲,普渡眾生;命命相克,皆有因果。魚兒,老生為救他人一命,取你之軀換得再生。阿彌陀佛。”

話音落,隻見老漁夫雙手向胸前畫了一圈,又向前方慢慢推出,再次繞回後,雙掌向著海麵迅猛打出。‘轟隆’聲響過,那海麵好似被霹靂彈炸響一般,海水被震得四濺而起。‘嘩啦啦’落下後,無數的海魚在那小船裏撲騰著。

少康見狀又道:“好內功,好身手。”

剛說完,老漁夫再次出掌,內氣而出推擊海麵,那小船便自行而動,一股勁就衝到了海灘上。

老漁夫躍下小船,說道:“少年,快從船裏抓些海魚燒烤了給你母親充饑。”

說罷,老漁夫好似愧疚殺了魚兒一般,獨自行到一旁,盤腿坐下後,口裏直念到阿彌陀佛。少康想,難道這名老漁夫是名拜佛之人。

傍晚,少康見那老漁夫還坐在那裏念經,便拿過一條燒烤好的海魚來到他的身邊,問道:“老先生,你也吃一條海魚填下肚子。”

哪知老漁夫聞聽,口裏念著阿彌陀佛站起了身,他取下戴在頭上的鬥笠,一顆光禿禿的頭顱便呈現在少康的眼前。老漁夫雙手合十,麵著他作了個佛禮,說道:“我又犯了殺戒,又何必再食生靈之軀。罪過、罪過!”

一顆棄世紅塵的光頭,一身青衣法袍,一串菩提念珠,一副蒼老的麵容上白須順風漂浮,可他看上去瘦而精湛,原來這名老漁夫是位得道的高僧。少康見過後,也雙手合十,還了老僧一個佛禮。

深夜,母子二人與他談起了佛學,因為大越國也尚行佛法。而在了解中,母子二人這才知道,這名老僧曾經是少林寺的出家和尚,法號:淨遠。他在出家後,與另外一名師弟因年少時誤傷人命,犯了殺戒,被方丈責為凡僧,一直在少林寺中掃地為事,盡做粗活。但在掃了十幾年的地中,盡將弟子們和師傅們練功時的套路記於心中,師兄弟二人深夜無聊時運功切磋,年複一年已經將少林寺七十二絕技練了下來,且在修煉時又將這些上乘武功加於改化,無形中練就了一套新的武功。他們二人也為化解心中的罪過,又精研佛法,時間久了能將《心經》、《金剛經》、《大般涅磐經》、《法華經》、《地藏菩薩本願經》、《圓覺經》、《楞伽經》、《淨土諸經》八部大乘佛經倒背如流。

時光如似流水,淨遠和師弟看著少林寺中的方丈換了一個又一個,到後來兩人也不知道換了幾屆方丈了,且連自己的歲數也不記得了,兩人年複一年的默默掃地,期間也有不少的新弟子加入少林,可惜他們總是往自己的身前掠去,也不和他打個招呼或是行個佛禮。不知道是他們看不見自己還是自己已經被少林寺遺忘了!

突然有一天,淨遠心中覺得少林寺好小好小,總有一些事他還是不能領悟,就對著師弟說道:“師弟,我們師傅早已經過世,方丈也不知換了多少個,可惜他們總是將我們遺忘,佛經裏的世理我和你雖然看過,但有些佛理我還是不能領悟,我決定走出山門與那四海內的高僧專研佛法。”

就這樣,淨遠在一個深夜走出了山門,可是那守山的弟子還是沒有問他一問,好似看不見他的人一般。而在他走出少林寺山門後,輾轉了中原內的幾處名寺,可悲也是沒有人理會於他。直到他來到南海的觀音寺後,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一名母親帶著她的小女兒前來敬香時,才有人和他搭了第一句話。

這還是小女孩看到他後,過來拉著他的手,說道:“老神仙,你能幫我將這核桃匣子打開嗎?”此次言語後,也是仿佛沒有人注意到他一樣,直到這次在孤島上和少康母子兩人的相遇。

轉而,再說那少康王,在這次相遇少林寺高僧淨遠後,在看到淨遠那威力無比的武功時,他的心裏麵暗自產生了一股邪惡的思想,他明白如是自己無實力,身為三太子的他怎與那哥哥競爭大越國皇位。可是高人也有看錯人的時候,淨遠在孤島上救了母子二人,也為少康對母親的孝道所動,再聽那少康所說的世理更是對這孩子犯了惻隱之心,在母子二人欠說下,他同意跟隨他們前往大越國普渡佛法。

兩日後,一艘大宋的商船行此路過,淨遠運足功底,用腹音傳出,片刻後一艘小船從大船上放下向著孤島駛來

少康回到大越國後,與母親名義讓父皇為救命恩人修了一處寺院,專為淨遠所修。期間,他與論佛學為基本,拜了淨遠為師傅。後又以大越國無將才難保國之安康為由,騙得了淨遠所創武功無相手,在幾年內盡是修習此武功。淨遠看到後,一聲哀歎,發現少康已經變了一個人,不能再繼續傳授他無相手,故在一個黎明時分悄悄離開了大越國,坐著一艘小船隨著海流又再次飄向了南海深處。

可隻學了一半無相手的少康王,那在大越國可成了武林高手,這次來到大宋取寶,也是這無相手為他鼓足了勇氣,他認為這武功也是天下無敵。

時至今日,身在大宋桂州府的少康王,一仗高僧所授無相手,二仗大越國以桂州府鄰近,猖狂、傲慢的認為大宋能與他怎般。故做出了半路打切官差,私闖公堂,設擂挑釁之為。

翌日午時,‘咚、咚、咚’三通擂鼓響起,少康王一個躍步飛身上了擂台,他手拿大越國三角王旗站於台中。這擂台高約半人,長五丈、寬三丈,上鋪紅色毛氈,盧柳青幾名兄弟與那武林人士紛紛來到台下,他們觀察著台子上那少康王的一舉一動。

這時,擂鼓聲停息了下來,少康王首先發話道:“諸位中原武林好漢,我們隻為一件事而論武,那就是誰贏了誰去取衙門寶物。”

話音落,一名身著布衣,手拿長棍的方臉漢子回道:“少廢話,在衙門我們已經知道了你的底細,何不現在就施展下你功底子,要是怕老子的話,乘早夾著尾巴滾回你們大越國去。”

說罷,漢子一躍而上擂台,他不等少康王再行言語,持著手中的棍棒就迎麵砸來,哪知卻從擂台下又躍出一人,一腳飛起將漢子手中的棍棒踢開了。眾人一看,這人赤手空拳,但那個子卻是高的嚇人,雙手雙腳細長,沒想到這般高的人卻又如此敏捷的手腳。

高個嚼著一副難聽的漢語,說道:“要想和我少康王比武,兒等還得過了我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