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血色魚兒佩 第六回(下)瑞雪年月

隔日,範忠他們趕回來後,盡忘記了疲憊,不做休息,立即召集幾個兄弟來到婉兒的房間,全都圍坐在他的床榻前,包括盧柳青一起看著婉兒笑嘻嘻的。

婉兒不解,問道:“幾位哥哥難道有什麼事要說明嗎?”

婉兒問完,眾人齊刷刷的將目光看向盧柳青,而盧柳青又將目光看向範忠,無奈範忠道:“婉妹,我們幾個兄弟合計了一下,已經給孩子取了個響當當的名字,就是不知道妹妹你同意不?”

婉兒一聽,原來是取名字的事情,故回道:“夫君和諸位哥哥給我孩兒取的名字當然是好名字,我怎麼會反對你們。不妨現在就告訴我,我也聽聽這名字如何?”

範忠剛想開口,何為輕咳了一聲,範忠立即改口道:“還是由孩子的父親來說得好。”

不一會兒,盧柳青接話道:“我和諸位兄弟商議後,給我們孩兒取名為盧友天。而這友天之意是朋友皆天下,兄弟無數誌在大同。愛妻你看如何?”

婉兒聽後,沒有表達自己的看法,隻是聲稱可以。範忠一拍大腿立即讚揚婉兒不但是名賢妻,也是一名爽朗明義的俠女。

葉落一秋又複冬,轉眼一年過去,婉兒懷抱著自己已經一歲的兒子,站在豫門鏢局的院落裏,看著那紛紛飄落下的雪花,不禁由心中再次想起了許多的往事。但看著懷中的兒子,又見站在雪中那悲苦的義兒,忽然使得她心中頓生畏懼,故立即打住了回首往事的念頭。

她轉念喚道:“義兒,諸位伯伯們去了多時了?”

範義道:“姑姑,這趟鏢應薛老知府推薦,伯伯他們要遠去桂州府②押回越王玉璽進京,預計伯伯他們已經身在桂州府了,可能數月後將返回。”

範義所說此事,是大宋和大越國③之間的國家糾紛,位於南蠻之地的大越國自公元968年建國後,雖在表麵上對大宋稱臣,但是卻在暗地裏勾結南蠻部落襲擾和侵占大宋土地,且害我邊民千眾。那時正直大越國使臣前往西域購置和田玉④定製玉璽,太祖⑤知道此事後,立即秘密派出刺史追擊,在桂州府山嶺一帶伏擊成功,但那大越國使臣竟抱著玉璽跳入了高山峽穀之間,使得百年來大越國玉璽失落於大宋境內。

因此事自開始就是秘密的,為避免兩國之間發生更多的矛盾,也避免大宋南北受敵壓境,故太祖吩咐不再提及該事件。但是民間卻在流傳大越國玉璽失落之事,百年來引得無數俠客、庶民前往桂州府尋寶。

而大越國的三太子丁寶自恃武功了得,會一套無相手,又狂妄的自稱為少康王。故在得知此事後不顧老父王的反對,帶領著數十名力士悄悄進入了大宋境內。也是無獨有偶,恰恰在今年中旬一名采藥的商人在桂州府山嶺間尋藥時無意中拾到了玉璽。他將玉璽送交官府,朝廷得知此事後,又秘密下旨責成當地官府將玉璽送京,可是幾次押送卻被一夥歹人在狹道上切殺,還好官軍拚命護衛才保玉璽不失。

其實,這一夥歹人就是三太子丁寶他們喬裝的,在來到大宋桂州府後,聽傳玉璽已經找到就在該府內,故而伺機尋找機會準備切寶。且料宋廷對這事非常重視,秘密派出重兵護送,讓他們次次落空。

可桂州府也拿著這塊燙手的山芋為難,歹人武功實在了得,官兵皆不是他們的對手,至於怎樣才能將玉璽安全的送往千裏外的京城?又不引起外界的注意?無奈當地官府派出公差帶著公函急馬奔撲京城的太尉府,報請上方定奪。

經過太尉府的定奪,為保玉璽周全,讓那以江湖人士深交的原洛陽知府薛讓暮色人選,選出武功了得的義士前往桂州提鏢。經過秘密的安排後,豫門鏢局眾人被推薦上了,他們帶著官帖以那其他俠客和同僚陸續來到了桂州府。

在盧柳青和範忠等六人進入城後,隻感此地難比中原繁華,街道上孤零零的行著屈指可數的寥寥幾人,看衣著非漢非夷,隻有那守城的官軍一身灰布軍裝,一頂紅纓氈帽,才看得出此地是大宋轄域。

隔日清晨,盧柳青他們接到公差的通知,故跟著這名差役來到了州府衙門,一進入衙門大堂,隻見數眾江湖人士齊集於此,他們不做聲站於眾人身後,不一會兒‘咚、咚、咚’的鼓聲敲響,一名老者跟著州府從後堂行了出來。盧柳青定睛一看,這名老者就是洛陽老知府薛讓。

這時,州府退到一旁,示意薛讓站出來說話,他大聲道:“諸位義士,在你們接到官帖後已經知道此番朝廷召集你們來桂州府的意圖,還望你們圖大計將此件‘寶物’周全的送往京城。可能路途中有預想不到困難和艱險,不過老夫已經用性命向太尉府作保,保證你們能完成此番押寶任務。”

說罷,薛讓恭敬地向著眾人行了一個儒禮。隨後,州府大人開始吩咐,而在此時一名瘦高個男子帶著幾人闖了進來,州府大人一拍驚堂木,怒道:“爾等幾人竟敢私闖公堂,來人給我拿下。”

兩名差役聞聽後立即上前出手準備擒住走在前的瘦高個,且料才剛剛抓住他的手臂,隻見這人用力一甩,那手臂如風如電一般迅疾交替開來,像是千手觀音一般萬象無蹤。忽然又‘嘭’的一聲響起,這人兩手向外一推,左右兩名差役猛地被推出去老遠,倒地後口吐鮮血。而兩名義士見差人不能製服此人,故躍了出來擋在他的身前,一人一拳打來,卻被他用右手穩穩接住;一人又一拳從左打來,卻也被他一掌抓住。這時,瘦高個托著兩名義士的手旋即向內一擰,又猛地一扯,‘哢嚓’兩聲響過,兩名義士的手臂筋骨盡斷。

瘦高個擰翻了兩人後,見沒有人上來再打,故‘哈哈哈’猖狂的笑了起來,又叫囂道:“誰敢再來與我比試,看來中原武林盡是酒囊飯袋之徒。”

此言一出,引得眾義士殺聲頓起,這也正中了瘦高個的奸計,他見眾人動怒想群起而攻時,又大聲喊道:“看吧,讓天下人都知道,中原武林不過如此,打不過時隻會以多欺少,還想在這公堂之上殺了我嗎?羞人也!”

薛讓見此人武功甚是了得,顧問到其是何人?又在哪家門派下習武練功?可那瘦高個聽問,卻是避而不答,隻道:“你們中原武林盡然無人才來擔當此重任,那我代你們來完成這次押寶使命。不過也給你們個心服口服,我在城中設了擂台,按照你們中原武林的規矩比武論輸贏,如是讓你們贏了,我自當離開桂州府,如是你們輸了,我自取大越國寶物,要是不依三日後兵臨桂州城下。”

說罷,這名瘦高個男子傲慢的轉身離開,走到衙門口時,猛地回手擲出一把匕首。‘咚’的一聲匕首穩穩插在‘正大光明’的牌匾上,嚇得州府躲在了案台底下。眾義士看到都唉聲歎氣,感歎這官盡當的如此窩囊,怎可保我大宋江山!

還是薛讓不為所懼,命令差役取下匕首,接過一看,這匕首麵上刻有‘大越國三太子少康⑥’字樣。

(注釋:①古時以人接生為業的婦女,又稱接生婆。②此地名非現今的貴州,在宋代包括廣西、貴州之地。③該國顧名思義,就是今天的越南,古時也和我國多次發生戰爭。④這是一種軟玉,產自塔裏木盆地昆侖山地區,和陝西藍田玉、河南南陽玉、甘肅酒泉玉、遼寧岫岩玉並稱中國五大名玉。⑤這是宋太祖趙匡胤,公元927年生人,卒於976年,陳橋兵變與燭影斧聲的曆史由來此人。⑥我國古代傳說中的夏朝第五代國君。書中戲劇化代替,用來諷刺他國自視華夏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