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回 送靈藥三女赴?嬄?2

沐紅羽、上官紅、青兒三人從天目山轉去昆侖,按玉清師太的指點,飛到鍾先生洞府附近,不僅找不到洞府,所見山景也與玉清師太所言迥異,入眼都是童山禿嶺,白石黃沙。山間烏雲低垂,陰風淒淒,說不出的荒寒陰冷,哪裏像一派宗師修行之地?三人在空中轉了兩圈,上官紅忽然一指地麵,說道:“那兩人不是辛淩霄和衛仙客嗎?”沐紅羽說道:“不錯,正是她們,但怎麼跪在地下?”青兒說道:“既是她們,下去問過明白。”

三人按落劍光,腳踏實地,上官紅忙問:“辛前輩,衛前輩,你們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跪在這裏?”

辛淩霄和衛仙客認識上官紅和沐紅羽,不認識青兒,但見她們三人做一路,便知都是幻波池易靜、癩姑、李英瓊的弟子。此時在此地見麵,不禁大為驚訝,辛淩霄問道:“你們三人怎麼到這裏來了?”

上官紅說道:“我們去天目山找你們,遇到玉清師伯,玉清師伯說你們來昆侖了,這才找到昆侖來的。”

辛淩霄又問:“難為你們從天目山找到這裏,有要緊事嗎?”

沐紅羽說道:“當年我師父和易師伯、癩師伯答應給你們夫妻一人一粒毒龍丸,毒龍丸已從水宮取出,幻波池不久也要開府,我師父和易師伯、癩師伯的意思,打算在開府之前把毒龍丸送到你們夫妻手裏,我們是專程送毒龍丸來的。”

辛淩霄說道:“幻波池易、李、癩姑三位道友真正是一諾千金,而且是以德報怨,峨嵋門下行事,讓人不得不佩服。也有勞你們三位數千裏雲路,尋到這裏,多謝了。”

青兒說道:“兩位前輩為什麼跪在這裏,不好站起來和我們說話嗎?”

辛淩霄和衛仙客對看一眼,站了起來。辛淩霄說道:“我和仙客原屬昆侖,為幻波池事與眾同門睽離,此時想想,大不應該。鍾先生是昆侖掌門,我們到鍾先生洞府請罪,冀重入昆侖。誰知鍾先生閉關封洞,不容相見。按昆侖規矩,若不得掌門原宥,在洞前跪三日,掌門沒有出言相拒,便算已經恩準。我們還差兩個時辰,待你們走後再補跪吧。”

沐紅羽說道:“兩位前輩劫後重修大是不易,既知昨日之非,鍾先生一定會原諒的。毒龍丸在此,便請取去。”說畢,伸出手掌,掌中兩顆毒龍丸龍眼大小,金光閃閃。辛淩霄剛要伸手取走,突然一陣風至,沐紅羽掌中兩顆毒龍丸忽然不見。隻聽一陣哈哈笑聲,現出三人。這三人,上官紅和青兒不認識,沐紅羽和辛淩霄、衛仙客認識,他們是恒山丁甲幢大法真人黃猛、屠神子吳訟,惡彌勒觀在。

黃猛、觀在和吳訟三人在峨嵋開府時,曾和門徒作過不速之客。他們去是另有目的的,也是聽信華山、五台派人之言,說峨嵋有一對芝仙,修道人若是吃了,能抵五百年修行。峨嵋有芝仙是不假,能容別人去染指嗎?黃猛、觀在和吳訟又帶著兩隻虎麵藍梟和一隻金眼麅專門去捕捉芝仙,誰知峨嵋早有準備,金眼麅死於癩姑之手,兩隻虎麵藍梟死於秦紫玲、秦寒萼姐妺的靈鷲和李英瓊的神雕之爪下,洪大肚、常鶴、朱赤午、召富四人徒弟也死在癩姑、謝瓔、謝琳之手。黃猛、觀在和吳訟有心為徒弟報仇,大方真人神駝乙休把事攬在他身上,說是他叫人幹的,有本事找他報仇。黃猛、觀在和吳訟見神駝乙休如此說,深知此老不好惹,又見神駝乙休身邊穿一身破衣的,分明便是窮神淩渾,也是有名的難惹,還有百禽道人公冶黃和赤杖仙童阮糾,知道這些人一個都惹不起,勉強待到觀禮結束回轉恒山。在峨嵋吃了這麼大虧,自然便和峨嵋結了仇。他們自知法力有限,上門挑戰決討不了好,是以連幻波池水宮取寶時都沒去渾水摸魚。說來也巧,丁甲幢內有一邪派異寶,是一個晶球,稱之為晶球顯影,來往劍仙不問飛得多高,隻要進入千裏範圍之內,都會在晶球上現出。這天大法真人黃猛查看晶球,看到三個少女駕劍光急飛,看出是峨嵋家數,從天目山飛來,看樣子是去昆侖,當從離恒山數百裏處過去。遂與觀在、吳訟一說,兩人一樣心思:把三人捉來,一來是為徒弟報仇,二來峨嵋女弟子美秀異常,捉回洞中快活,勝過妖婦淫娃。於是三人隱去身形追了前去。因見上官紅、沐紅羽、青兒三人正向地麵落下,地麵上有兩人正跪著,一時也未看出是誰。黃猛向觀在、吳訟打了個手勢,要他們候在一邊,自己湊了前去。聽上官紅和跪著的兩人一搭話,才知竟是辛淩霄和衛仙客兩人。按辛淩霄和衛仙客以前的名頭,黃猛本不敢惹,但細看辛淩霄和衛仙客竟是另找的廬舍無甚道力,便也不放在心上。又聽上官紅和沐紅羽說是給辛淩霄和衛仙客送毒龍丸來的,便多了點心眼,打算乘機把毒龍丸搶過來。

其實沐紅羽早就知道有人隱形跟在身後,並且知是異派中人,隻不知是誰。在離幻波池時,李英瓊是把毒龍丸交給上官紅的,沐紅羽怕上官紅不知有敵人環伺在側,拿出毒龍丸時給敵人搶去,先用兩顆石子幻化成毒龍丸,果然被黃猛搶了去。當沐紅羽掌中現出兩顆毒龍丸時,此官紅還感到奇怪:李師叔明明把毒龍丸給我的,沐紅羽如何也有兩顆?待黃猛一搶,才知是沐紅羽設的局。黃猛把假毒龍丸搶到手,並不立刻就走,三人反而現出身形,因為他們想把上官紅、沐紅羽、青兒三人捉回恒山丁甲幢。

黃猛搶去毒龍丸,最著急的還是辛淩霄和衛仙客。上官紅、沐紅羽、青兒三人遠道而來為的是送毒龍丸,這情份已夠重了,總是自己出手慢了些,才被大法真人黃猛搶去,不能怪沐紅羽不小心。若不能向黃猛討回,還好意思再向幻波池要嗎?因此,不等上官紅、沐紅羽、青兒三人開口,辛淩霄先對黃猛說道:“大法真人,我昆侖派與你們丁甲幢向無來往,更無仇怨,為什麼搶我們的毒龍丸?”

黃猛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辛仙子,失敬失敬。辛仙子之言差矣!毒龍丸是我從峨嵋小輩手中取得,如何倒是你的?別把昆侖派抬出來,恒山丁甲幢的人膽子再小,也不至於怕了你們。”

沐紅羽見辛淩霄和黃猛說僵,真要動起手,辛淩霄、和衛仙客未必是黃猛的對手。遂先用峨嵋傳聲告訴上官紅和青兒,叫她們先別動手,由她來對付。隨即冷笑一聲,對黃猛說道:“大法真人膽子是不小,當年峨嵋開府,竟敢帶幾個孽畜去峨嵋搗蛋,隻是兩隻虎麵藍梟和一隻金眼麅外加四個徒弟把命丟在峨嵋,屁都不敢放一個。”說到這裏,伸出手掌,隻見掌中兩顆毒龍丸熠熠生光。沐紅羽接著說道:“憑你也能從我手中搶去嗎?你看看搶去的是什麼?”

大法真人黃猛攤開手掌一看,剛才搶到的竟是兩顆石子,又被沐紅羽翻起舊帳又搶白一頓,真正是無名火高三千丈,破口罵道:“峨嵋賤婢,竟敢戲弄於我!當年是駝子多事,給了他一點麵子,沒和你們計較。今天可要你們知道我的厲害,識相的,束手就擒,跟我們去丁甲幢快活!”

上官紅見黃猛的話說得太難聽,屠神子吳訟又一直賊眉賊眼的盯著她看,心裏早就有氣,對沐紅羽說道:“紅羽姐,別多費口舌,我的區浮劍還沒發過市,我可要出手了!”說畢一道白光飛向吳訟。吳訟剛放出一道暗綠光華,迎戰上官紅,隻覺眼前一亮,所立之處原本黃沙漫漫,石礫成灘,說不出的荒寒,此時卻成了黃鸝鳴柳,乳燕穿花的麗春景象。一條石徑用一式白石鋪成,路旁綠草如茵,繁花若錦。石徑的前方是一個絕壁,上麵巉岩羅列,矮鬆虯曲,於巉岩之間,數條瀑布噴珠濺玉,飛流而下,發出呼呼轟轟之聲,在石壁的下方積成小潭。潭水清冽異常沿石壁前一條小澗流出山外。在離小潭不到三十步,卻是一個山洞,山洞上方藤蘿掩映,地麵上卻是鮮花擁列。——正是昆侖掌門鍾先生所居洞府。在鍾先生洞府現出的同時,空中突然現出一個巨大手掌,白光環繞,向下麵打來。一個聲音說道:“恒山丁甲幢的逆障,膽子真不小,敢把昆侖視為無物,在我洞府前撒野,不要走,吃我一掌!”黃猛見狀,知是鍾先生元神所化,自知不是對手,對觀在、吳訟喊了聲“快走”,一陣青綠光華閃過,三人匆匆逃走。辛淩霄、衛仙客剛喊了一聲“鍾先生”一愣怔間,與沐紅羽、上官紅、青兒都已到了洞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