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回 送靈藥三女赴?嬄?

巨木神君有驚無險度過一劫,青帝下詔,召巨木神君複回天庭履職,行前把無終嶺宮殿封閉,即便有修道人偶然路過,遠看時隻見無終嶺上雲霧迷漫,走近了看,也是一片荒寒世界,隻有阮糾、齊潄溟、乙休有限幾個人才能看出此處其實風景絕佳,並能解開封禁。

阮糾離開無終嶺後便回靈嶠仙府去了,白穀逸和朱梅知道枯竹老仙脾氣古怪,與他也並無交情,也先行回中土去了。乙休在銅椰島與天癡上人鬥法,穿進地肺中了熱毒,齊霞兒曾來向枯竹老仙借巽靈珠拔毒,此時既到了無終嶺,自然要當麵謝過。齊潄溟和乙休在神竹林耽擱了半日,與枯竹老仙暢談甚歡。都是地仙中的頂尖人物,即便未來之事,也了然於胸,這一相聚,在修道上彼此都得益。齊潄溟走時,對金蟬說道:“離幻波池開府還有幾個月,你們可以便宜行事,不妨在神竹林多待些時,也好向枯竹老仙多所請益。”金蟬、朱文、錢萊、虞孝、狄鳴岐躬身答應。齊潄溟又對阿童說道:“我知你頗喜和金蟬他們在一起,不妨也晚些回中土。令師兄朱道友處我代你分說吧!”阿童就是怕師兄朱由穆責怪,有齊潄溟這話,也就安心與金蟬他們紮堆兒行道了。

東極無終嶺下青靈穀枯竹老仙的事告一段落,幻波池卻又忙了起來。

李英瓊從天台山回幻波池後,遵師父齊潄溟所囑,心無旁鶩,一直在北洞水宮參修。弟子們的日常功課,自有易靜和癩姑、餘英男主持。四十九日之後,自覺已把峨嵋道書融會貫通,道力大長。仙山生涯歲月迢遞,不知不覺間春節已過,天氣日暖,離幻波池開府之期也一天近似一天。這一天,李英瓊離開水宮來到瓊靜穀,和易靜、癩姑、餘英男、裘芷仙相見,眾門人也上前參見。才說得幾句話,忽見滴溜溜一陣風至,現出一人,渾身黑煙繚繞,身形甚是矮小,麵容卻看不真切,向易靜、癩姑、李英瓊、餘英男、裘芷仙口稱師伯,下跪行禮。李英瓊笑道:“小映雪,不要多禮,你師父好嗎?來幻波池要什麼,隻管開口!”

來的正是映雪,是小寒山二女謝瓔、謝琳的徒弟。此時她仍是鬼仙,而且麵容極其醜陋,是以煙籠霧約,不肯以真麵目示人。其實映雪生時美豔之極,死後也是豔鬼,冥聖徐完因見其美,欲以她為妻,映雪不肯,萬般無奈之機,忽遇異人,使她變得極醜,終於逃過徐完的追索。那位異人還對映雪說過,若有機緣,仍能恢複舊時容貌。自從拜謝瓔、謝琳為師,法力大長還在其次,謝琳是極要麵子的人,與峨嵋眾姐妺又最要好,眼見峨嵋門下個個根器極佳又美秀之極,自已的徒弟不僅是個鬼身,容貌太醜,是以謝琳不願帶她出門訪友。眼見幻波池開府在即,憑與幻波池眾姐妺的感情,沒有不攜徒往祝的道理。此時謝瓔所習佛法已極高深,謝琳習滅寶錄也已大成,法力極高,也是謝琳的意思,打算讓映雪化媸為妍,恢複舊時容貌。幾年間,相關靈藥盡已采到,便是靈嶠仙府的藍田玉實也備了幾顆,所缺的是用以凝神固魄的毒龍丸,而毒龍丸正時幻波池之物,李英瓊在水宮取寶時已經到出。映雪此來,便是來討毒龍丸的。

其實,映雪一現身,易靜、癩姑、李英瓊便知來意。易靜笑道:“毒龍丸是有的,不給別人也不會不給你小映雪。你師父都是極美的人,長得又極相像,隻是謝瓔臉上的梨渦在左,謝琳的梨渦在右,你打算像誰?依我看左右都得有梨渦,叫做兼兩家之長。”

餘英男、裘芷仙也跟著湊趣,說:“自然是兩個梨渦好看。”因為語及師父,映雪不好回答,隻是恭恭敬敬的站著。癩姑笑道:“都像謝家姐妺把容貌看得如此重,我這個醜八怪還有活路嗎?”癩姑長得固然醜,卻並不矯飾,同門中也沒有人因此而看輕她。倒是她自己常常刻薄自己。癩姑話音剛落,隻聽一人笑道:“癩姐姐,小徒前來討一顆毒龍丸,如何毒龍丸未拿到,倒惹這麼多言語?”

眾人一聽便知謝琳所說,數千裏外講話,如同對麵,想不到幾年不見,法力進境如此。李英瓊也笑道:“琳妺不要見怪,是癩姐姐逗你說話呢!”

又聽謝琳說道:“英瓊姐姐,幻波池裏就數你老實,好心眼對人家,怎知人家也和你一樣呢!”

易靜接口說道:“罷罷罷,幻波池裏除瓊妺外,都是又奸又刁之人,瓊妺快把毒龍丸給映雪,才一個妺妺就把我們罵遍了,還一個姐姐未開口呢!”

隻聽謝瓔說道:“真正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你們鬥口如何把我扯上了?罵誰也不敢罵你易姐姐和癩姐姐啊!”

李英瓊一笑,一伸手,裝毒龍丸的玉瓶在掌中現出,遂倒出一粒,給了映雪。映雪謝了,又謝了易靜、癩姑眾人,一陣風起,倏忽不見。

與謝瓔、謝琳千裏外對答,在幻波池中,也隻李英瓊、易靜、癩姑有此法力。而與易靜和癩姑相比,李英瓊尤有過之,已遠高於同門之上了。映雪走後,李英瓊忽然想起一事,對易靜和癩姑說道:“辛淩霄在庚金仙遁中兵解之前,我們曾答應給她和衛仙客一人一顆毒龍丸。前次我去天目山訪李文衍師姐和向芳淑師妺,恰好從鐵姝手底下救了辛淩霄和衛仙客,我曾說起,幻波池不久開府,請她們前來觀禮,順便奉贈毒龍丸。辛淩霄說屆時幻波池仙賓如雲,她們自慚形穢,不好意思上門。以我之見,趁此時尚有餘暇,差人送去兩顆如何?”

易靜笑道:“這是極好一件事,也說明我們姐妺言出必踐,若在開府之前沒給,沒的給人說我們小氣!”

癩姑也笑道:“修道之人把毒龍丸看得很重,尤其像辛淩霄夫婦,原本是崑侖前輩,神仙夫妻,一念之差,在幻波池失機兵解,雖勉強尋到廬舍,必竟是尋常肉身,法寶雖有,道力卻差了,正需要毒龍丸凝神固魄,增加道力。我們若不送去,隻怕無麵目上門求贈,隻是差誰去為是?”

李英瓊看了上官紅一眼,見上官紅正看自己,大有躍躍欲試的樣子,笑道:“辛淩霄曾想收上官紅為徒,後來在五行仙遁中不聽好言相勸,是在上官紅麵前兵解的,上官紅還把辛淩霄的元神帶出幻波池,以我之見,由上官紅送去,結這一段善緣吧!”

易靜說道:“紅兒倒是去得,雖說天目山離幻波池也隻千百裏路,沿途也未聽說有何極厲害的異派中人,李文衍師姐和向芳淑師妺又在左近,但總得有個伴才好。”

上官紅說道:“讓紅羽姐和青兒妺妺同去如何?”

李英瓊問沐紅羽和青兒:“你們跟紅兒走一趟如何?”

沐紅羽和青兒躬身應道:“徒兒願意和上官紅去天目山。”

李英瓊從玉瓶中倒出兩顆毒龍丸,交給上官紅,又叮囑了幾句,上官紅、沐紅羽、青兒三人滿口答應,喜孜孜駕劍光走了。

三人初次結伴出手,三道劍光聯在一起,一路說說笑笑,十分興頭。上官紅心細,做事把穩,又不喜招搖,沐紅羽從震嶽神君轉投李英瓊,時間不長,功力倍增,卻也深知道長魔高,不敢大意,青兒是唯沐紅羽和上官紅長首是瞻,是以三人飛得極高,又把破空之聲掩去,在霜天碧霄中僅見三條淡淡的光痕如流星飛渡,便是修道之人,若不經意,也不能發現。沐紅羽因跟李英瓊去過天目山,也見過辛淩霄和衛仙客,知道她們所居的山洞,這次是輕車熟路,沿途指指點點,一頓飯功夫,看看已到天目山上空,忽然劍光往下一墮,仿佛有一種大力,把她們吸向地麵。沐紅羽吃了一驚,正要運功相抗,上官紅說道:“且不要相抗,可能是哪位前輩師長招呼我們,下去見了麵再說。真要是妖邪一流,我們也不怕。”說話間,三人已落在山坡上,麵前笑吟吟站著一們妙令女尼,正是神尼優曇的高足玉清師太。玉清師太並未到過幻波池,沐紅羽、上官紅和青兒並不認識。玉清師太說道:“我名玉清,有事路過此地,見你們三人把臂同飛,看出是峨嵋家數,招你們下來說幾句話。”沐紅羽、上官紅、青兒聽了,連忙行禮,口稱玉清師伯。玉清師太說道:“你們的來意我已盡知,但此時辛淩霄和衛仙客不在天目山。這兩人本是昆侖派中的健者,又是神仙夫妻,隻是這兩年甚是背晦。當年去幻波池奪寶,吃了豔屍崔瑩的大虧,兩人先後失去肉身,總算保住了元神,又找著了廬舍,可以一心修行了。因當初堅去幻波池,不聽昆侖諸老勸告,並已鬧僵,實際是反出昆侖斷絕關係了。現在既與峨嵋派化敵為友,便想回昆侖拜見鍾先生,重返昆侖。她們是兩天前走的,隻怕在昆侖還有耽擱呢。”

沐紅羽對上官紅和青兒說道:“我們既不知辛淩霄和衛仙客何時回來,與其在此等候,不如前住昆侖找她們了。”上官紅說道:“師姐所言甚是。”轉而又對玉清師太說道:“隻是我們不知鍾先生的洞府所在,還請師伯指點。”玉清師太詳細解說了去昆侖尋找鍾先生的路徑,沐紅羽、上官紅、青兒辭別玉清,駕劍光轉去昆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