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回 黑氣衝天萬蠱逞威

錢萊份屬後輩,雖說有枯竹老仙的青靈鎧萬邪不侵,地行如魚遊水,道力必竟還比不上石明珠,也不是朱柔的對手,是以並不和朱柔相鬥,隻拉了石明珠就走。

石明珠和金蟬、朱文見了禮,又和石玉珠、虞孝、狄鳴岐招呼,因回答眾人一連串的提問,先說了雙龍灣收徒和與朱柔鬥劍的經過。說到徒弟韓麗花,也著實誇了兩句,這裏事完,便把韓麗花帶回武當,其語言神情也頗得意。金蟬也把如何離開小南極光明境來雲南約小神僧阿童去東極大荒山見枯竹老仙,偶遇虞孝、狄鳴岐、石玉珠,查到哈哈老祖的徒弟火無量祭煉顛倒亁坤旛的事說了一遍。石明珠說道:“隻聽說哈哈老祖在貴州貴州野人山長狄洞,這裏是雲南啊?哈哈老祖的徒弟不在長狄洞?”

金蟬說道:“此處隻是火無量洞府,火無量和四個徒弟正在煉顛倒亁坤旛,若哈哈老祖在此,我們恐無勝理了。”

石明珠又問:“既然已查出火無量祭煉顛倒亁坤旛欲對幻波池不利,何不就去毀了他的法台和妖旛?”

金蟬說道:“明珠姐說得不錯,顛倒亁坤旛是一定要毀掉的,但去前得計議妥當。火無量門下徒眾甚多,其中四個徒弟漆仁、於成、卜明、楚坤也不可小覷,何況在火無量的後麵還有一個哈哈老祖!我在來雲南的路上曾遇見白穀逸老前輩,又經他指點方略,就這樣,勝負還難料呢!”

石明珠聽金蟬講完,心裏暗想:這個金蟬,以前每遇妖邪,都是猛打猛衝,從不瞻前顧後,想不到幾年不見,竟變得老成了。火無量與哈哈老祖一脈相承,當非弱者,他竟輕描淡寫,渾不放在心上。就眼前這六個人中,指顧攻守,還得由他來帶頭!石明珠是這樣想,其他如石玉珠、虞孝、狄鳴岐也都在等金蟬拿主意。朱文說道:“蟬弟的玉虎是靈嶠仙珍,萬邪不侵。我們都騎在玉虎之上,我用天遁鏡開路,一陣猛衝,憑火無量能擋得住?衝到法台前,我隻用兩顆霹靂子,別說法台和顛倒亁坤旛,便是石室也炸得粉碎!”

虞孝說道:“朱師姐說得是,我還可把三支後羿射陽弩放出,火無量未必便能擋住!要不我用青陽輪一路燒將進去?”

石玉珠問道:“我和明珠姐呢?都坐在玉虎之上嗎?火無量還有四個徒弟,還得一對一的鬥吧?誰和誰鬥,由誰衝進法台先要有一個章程,別到時都忙著打架,把要緊的反忘了!”

金蟬說道:“玉珠姐說得是,我們進山洞時,可以都坐在玉虎之上。一進山洞,文姐先用天遁鏡照定石筍。衝進甬道後,虞孝的三支後羿射陽弩在前,再由文姐的天遁鏡照著,當能破去甬道中的埋伏。衝到第一個石室,由明珠姐和玉珠姐、狄鳴岐守住石門,我和文姐、虞孝三人衝進裏麵石室,文姐先用天遁鏡照定法台,由虞孝用後羿射陽弩射向三麵法旛,最後再用霹靂子炸毀法台,炸毀法台,破去顛倒亁坤旛。如此按排,妥也不妥?”

石明珠說道:“若是一對一的比劍鬥法,還可挑個敵人或換個對手,現在先不知第一個石室中用哪些人?如果火無量和四個徒弟都在,第二個石室反沒有人呢,或者第一個石室沒有人,人都在第二個石室呢?到時我們又如何應變?”

狄鳴岐說道:“明珠姐言之有理,既然敵人在哪不能確定,那就先衝進去再說,遇誰打誰!”

錢萊聽到打火呼延沒他的份,忙問金蟬:“師父我呢?”

金蟬說道:“正麵對敵用不著你,你可由地下進去,一來查探消息,二來也好接應我們。”計議妥當,眾人各駕劍光,少時來到洞前。從洞口往裏看,與虞孝和金蟬所見的並沒有不同,洞口並沒有人守護,洞內也不見一人,隻一石筍矗立洞中,石筍上苔痕點點,細看可見一層淡淡的白氣。朱文取出天遁鏡,向石筍照去,就見一道金光射向石筍,石筍之上冒出一股淡煙,稍頃即滅。眾人走進洞中,轉到石筍後麵,卻見石壁上多了一個圓形石門。這石門也怪,大僅丈許,仿佛看不出是什麼質地,隻是一片白糊糊的一片混沌,仿佛聚氣而成,上有青、黃、紅三顆星火旋轉不停,透著十分詭異。虞孝說道:“這裏本來沒有石門,莫非這就是埋伏?我用後羿射陽弩射試試!”

朱文說道:“我先用天遁鏡照著,看有什麼鬼名堂!”說畢手中天遁鏡照去。一道金光射出,門上青、黃、紅三顆火星立時停止了轉動,原本白糊糊的一片變成了青濛濛的,不是實質,而是一種光煞。虞孝說道:“這不就是甬道嗎?我用後羿射陽弩開路吧!”說畢一揚手把三支後羿射陽弩發出,隻聽滋滋聲響,青、黃、紅三顆星火立時熄滅,三支後羿射陽弩帶著三溜火星向甬道裏飛去。金蟬早把玉虎取在手中,這玉虎是個虎形玉佩,當年峨嵋開府時由靈嶠仙府的丁嫦所贈,金蟬用太清仙法一按玉虎,隨即升起丈許方圓一團銀霞,朱文一舉天遁鏡走在前麵,眾人由玉虎所發出的銀霞護著,飛進甬道。剛進得甬道,隻聽波波連聲,十幾個持叉武士齊拿叉對著金蟬諸人,叉上發出藍色火焰,仿佛在一個瞬間便把眾人包圍。這藍色火焰罩在玉虎的霞光異彩之外,雖不能透過玉虎的光幢,傷及眾人,但金蟬已感到了圧力,前行的速度減慢。朱文的天遁鏡雖極厲害,金光到處,也隻衝出一個十餘丈深的圓洞,並不能減損分毫。金蟬吩咐眾人小心,千萬不要離開玉虎的光幢,一麵繼續催動玉虎繼續前行。朱文說道:“火無量果然有些門道,他這毒火烈焰雖傷不了我們,要破它也難!”虞孝心想,自己也算是見過陣仗的了,現在一直躲在玉虎的光幢裏,未免也弱了威風,被金蟬和朱文小看了。因未見敵人現身,一招手把三支後羿射陽弩收回,對金蟬說道:“他這藍火有何厲害?待我用青陽輪以火攻火,把他的山洞連同什麼顛倒亁坤旛一起燒毀!”說畢,從背上取下青陽輪,隨手祭出。青陽輪背在背上時大隻及碗,祭在虛空,立時便有銅盆大小。青陽輪在玉虎的霞光之外,火無量的藍火之中徐徐轉動,發出青白色光氣,看似並不強烈,即便透過藍火,也看得清清楚楚。稍頃,便聽到滿耳的絲絲之聲,青白光煞漸轉粉紅,甬道的石壁也因燒熔而剝落,火無量的毒火藍焰相形見絀。虞孝正以為得手,突然從甬道深處伸出一隻手來,向青陽輪抓去。金蟬看出這隻長手正是火無量元神幻化,肩頭一搖,鴛鴦霹靂劍發出,紅、紫兩道劍光擋在青陽輪前。虞孝也看出火無量元神幻化長手要抓青陽輪,這是師傳至寶,豈能被火無量搶去?連忙一伸手用收法把青陽輪收回。此時眾人眼前一亮,竟被火無量用五行挪移之法移出山洞,同時也看清,對麵五個敵人,火無量居中,四個徒弟分列兩邊。

火無量桀桀怪笑,罵道:“小娃娃,敢來我洞府鬧事,找死嗎?”

金蟬收了玉虎,也暫把鴛鴦霹靂劍歸鞘,對火無量冷笑道:“火無量,你若閉洞靜修,隻不作惡,我們又何必前來管你閑事?你在洞內祭煉顛倒亁坤旛,妄想顛複幻波池,這是逆天之事,要傷害多少生靈?我峨嵋門下與你何涉?你要與峨嵋作對,還能怪我上門聲討嗎?”

火無量罵道:“利口小兒,還說峨嵋門下與我無涉!我師兄火修羅、火魯齊不是在慈雲寺死於你們峨嵋之手嗎?”

金蟬說道:“你和你師兄火修羅、火魯齊聽許飛娘之言,去慈雲寺與我們峨嵋派為敵,誰知學藝不精,死於非命,怪得誰來?算你命大,跑了回來,不思悔改,反繼續為惡!你若能撤去顛倒亁坤旛,毀掉代形之物,發誓不再與峨嵋為敵,我們立馬便走,不再與你計較!”

火無量哈哈笑道:“無知小兒,還不知我的厲害,你們既然來了,還走得掉嗎?看劍!”話音一落,把手一舉,一道藍光直奔金蟬。金蟬自然不把火無量的飛劍放在心上,雙肩一搖,鴛鴦霹靂劍發出,紅、紫兩道劍光與火無量的藍光糾纏在一起。金蟬的鴛鴦霹靂劍是他的母親荀蘭英所煉,一經發出,霹靂連聲,聲勢驚人。火無量也非弱者,一道藍光伸縮舒卷,夭矯如龍。火無量的徒弟漆仁、於成、卜明、楚坤紛紛放出飛劍,直取朱文、石明珠、石玉珠、虞孝、狄鳴岐。朱文、石明珠、石玉珠、虞孝、狄鳴岐也各出飛劍,雙方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