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回 黑氣衝天萬蠱逞威2

金蟬的鴛鴦霹靂劍與火無量的飛劍打成平手,火無量的大徒弟漆仁對虞孝,於成對狄鳴岐,卜明對石明珠,楚坤對石玉珠,各出飛劍鬥在一起。虞孝、狄鳴岐、石明珠、石玉珠的劍光都是青色,漆仁、於成、卜明、楚坤的劍光都是藍色,獨金蟬的劍光是紅、紫兩色,十一道劍光淩空飛舞,互相擊、剌、纏、絞,在陽光映照之下,幻為異彩。在正派的劍光中,隻有李英瓊的紫郢劍和金蟬的鴛鴦霹靂劍聽雄劍為紫色,餘英男的南明離火劍是紅色,算是異數。就劍光而言,金色為上,次為白色,再次為紅色,青色最次。其它如黃、藍、綠之類雜色劍光,多為異派中人所煉,往往摻雜著邪法妖術。虞孝、狄鳴岐、石明珠、石玉珠四人的劍光固然是青色,算不得上乘好劍,經多年淬礪,劍質已純,其色也晶瑩,崑侖武當,各有妙著。再說在金蟬和朱文麵前,也不甘落後,是以拚鬥之時,用了全力。一個時辰之後,金蟬和火無量還是平手之局,漆仁、於成、卜明、楚坤便感吃力,所發藍光也趨暗淡。因對手迫得緊,便是想用邪法取勝都不能。

場上作五對廝鬥,獨空著朱文。按朱文的脾氣,比金蟬都要心急,功力也高,一有爭鬥,當仁不讓衝在前麵。此時因怕虞孝、狄鳴岐、石明珠、石玉珠或有閃失,隻站在一邊掠陣,兩眼注視陣中,誰若不支,便即替下。見自己這方已取上風,心裏大定。

火無量原本打算在甬道之內使展毒火邪煙把金蟬五人一舉除掉,誰知被金蟬的玉虎發出的銀霞擋住不能奏功。見虞孝發出青陽輪,所發的純陽真火遠在自己的毒火之上,知道這是件異寶,如能得來,與毒火相得益彰,威力可增百倍。是以火無量拚著元神稍稍受傷,也想把青陽輪搶去。誰知金蟬出手甚快,鴛鴦霹靂劍擋得一擋,再伸手搶時,青陽輪已被虞孝收回。火無量見山洞中埋伏的毒火藍焰奈何不了金蟬諸人,知道這些敵人看似年紀甚輕,功力很是不弱,怕在洞中爭鬥危及山洞,傷到守護甬道的衛士,便以五行大挪移法把金蟬眾人移到山洞外麵,一對一的鬥起劍來。火無量先還以為自己四個徒弟都有百年以上修為,已得自己真傳,定能占得上風。結果出於意料,金蟬的鴛鴦霹靂劍若論劍質,在自己飛劍之上,仗著功力較深,勉強鬥個平手,若再鬥下去,決無勝理。四個徒弟雖未落敗,卻已處在下風,都在勉力支持。再鬥下去,稍一不慎,定當血濺塵埃。火無量對四個徒弟嘴裏喝一聲“向我靠攏”,伸手從法寶囊中取出一個小木匣向上一送,木匣中飛出一股黑氣,在一個瞬間彌漫了整個山穀上空,又從上罩了下來。金蟬心知火無量一定是使出厲害邪法,一按玉虎,玉虎頓時發出三丈方圓霞光異彩,托住了黑氣。朱文、虞孝、狄鳴岐、石明珠、石玉珠遂飛入玉虎的銀霞之中。朱文見黑氣之中毒蛇、蜈蚣、蠍子、毒蜘蛛之類毒物時隱時現,仿佛不是實物,而是虛影,知是火無量的邪法妖陣,若不是金蟬的玉虎擋住,隻怕有點不妙。又想,天遁鏡正是破各種妖陣的至寶,你火無量今天遇到了我,決討不了好去!朱文伸手取出天遁鏡,一道金光射出,把黑氣衝開一個一丈方圓的大洞,黑氣中各種毒物翻翻滾滾,向後退去,但上空和四周的黑氣並未減少。也就是說,天遁鏡隻能擋住前麵的黑氣,並不能破火無量的邪陣。此時黑氣愈濃,並且有種極其難聞的腥臭之味。再看火無量,已連他的四個徒弟蹤跡不見,知已躲在暗處,伺機攻擊。

石明珠急道:“這是火無量的萬蠱陣,大家小心,千萬別被黑氣碰上或吸進肚裏,孝哥和狄鳴岐宜在玉虎的銀霞中,不可輕出,以防不測!”

朱文和金蟬乍聽到“蠱”字,便知這和尋常邪法不同,差一點的防身寶光全無用處,連天遁鏡都不能破。虞孝和狄鳴岐早已飛入玉虎發出的銀霞之中,聽了石明珠說得如此厲害,心裏暗暗吃驚。

這確實是火無量的萬蠱陣,其實也是集各種蠱毒之大成。黑氣之中,有一種極細的粉末,若被沾上,或者被黑氣中的毒物影子撲到,便即渾身潰爛,種種毒物在潰爛之處嚼吃血肉,其中痛楚,比之零刀碎割猶有過之,並且無藥可治,不到一個時辰,肉便吃盡,隻具枯骨。

說起來,真正的蠱毒,莫過於紅發老祖的萬蠱盆。幾年前,火無量路過火雲嶺,正遇紅發老祖祭煉蠱毒,火無量通過紅發老祖的徒弟庚壬子,偷要了一點,回來祭煉,終於煉成了萬蠱陣。火無量曾拿山中野獸和附近鄉民試過,隻一沾上,決無幸理。如今把金蟬、朱文、虞孝、狄鳴岐、石明珠、石玉珠六人困在陣中,心中狂喜之極。雖然當年在慈雲寺鬥劍時,師兄火修羅、火魯齊並非死於這六人之手,但卻也是崑侖門人。尤其是金蟬,他是峨嵋掌門齊潄溟的兒子,先把這六人喂蠱,出一出胸中的惡氣。

這時金蟬眾人的飛劍已經收起,金蟬又把玉虎的寶光銀霞擴大到五丈方圓,銀霞之外,已被黑氣圍得嚴嚴實實,正在不斷的向寶光銀霞擠圧拍擊,各種毒物,撞在銀霞之上,便翻滾著退走,後麵的又撞了上來,周而複始,無窮無盡。金蟬一雙慧眼對火無量的萬蠱陣觀察了一會,用峨嵋傳聲對朱文說道:“看來這萬蠱陣也就是毒蠱利害,陣中並無門戶旗旛,我們若要衝陣而走,火無量未必擋得了!我們若發出天心環,隻怕便能破陣!”朱文說道:“火無量既然能用五行挪移之法把我們移出山洞,這萬蠱陣即便未設門戶,一樣可用迷蹤顛倒之術。天心環是古仙人所留,如你所說,即或能破陣,以我之見,不如暫緩使出,莫若叫錢萊過來,再作計較。”金蟬稱是,遂以峨嵋傳聲,叫錢萊來至萬蠱陣中地下。

不一會,錢萊在地下說道:“師父,我已找到火無量祭煉顛倒亁坤旛的石室了,隻不知破法,沒有闖進去!”朱文對金蟬說道:“你和虞孝、狄鳴岐、石明珠、石玉珠暫留陣中,我隨錢萊去破顛倒亁坤旛如何?”金蟬說道:“好雖好,隻是要當心埋伏,別中了圈套。”朱文說道:“錢萊有枯竹老仙的青靈鎧萬邪不侵,既可用青光護我,我也有女仙倪芳賢給的紫綬仙衣,無處不可去。我又有天遁鏡專破邪法,縱有埋伏,也擋不了我!不過我得留一個虛影在此,別給火無量發覺我們少人。”接著又對錢萊說道:“掩藏青光,帶我去破顛倒亁坤旛!”錢萊答應一聲,一叢淡微微的青光閃了一閃,朱文留下虛影,已和錢萊從地下走了。

朱文和錢萊從地下人不知鬼不覺進了火無量山洞,直到祭煉顛倒亁坤旛的石室門口,錢萊對朱文說道:“師娘,上麵就是石室,門口有四人護衛,我們是在門口現身還是到了石室再出來?”朱文說道:“不知石室之中有何埋伏,先在門口出來,再闖石室。區區四個衛士,本領有限,一舉手就可消滅!”錢萊說道:“師娘準備好,我就出去!”說畢,“蒲”的一聲,人已從地下躍出。朱文隨即虹霓劍出手,隻一掃,四人全部了賬。四個衛士固然已死,卻也觸動埋伏,甬道之內,毒火邪煙四起,並向朱文和錢萊燒來。朱文的紫綬仙衣也已發動,一幢紫光縈繞身周。當下一青一紫兩幢寶光走進石室,朱文回身一指先用太清仙法封禁,又用移形換形之法把石門向前移去五十步,這才注視石室。石室並不大,隻二十餘步方圓,一座法台占了石室的三分之二,法台前應是火無量師徒祭煉觀察之地。再看法台,果然如金蟬所說,山川地形極像依還嶺和幻波池。法台上插了三麵法旛邪氣氳氤,正在曆曆飄動,旛上電光四射,驚雷連聲,整個法台上地水風火輪番發動,入耳一片呼呼轟轟之聲。而在此時,隱隱聽到甬道內衛士跑動和呼喊之聲,分明是守洞衛士已發現有人闖入。朱文不敢怠慢,拿天遁鏡照向法台。天遁鏡的金光閃過,法台上方飛起一蓬藍煙,頃刻消散,三麵法旛已垂了下來,驚雷不響,地水風火不見蹤影,原先狀如依還嶺和幻波池,也成了幾堆山石。錢萊問朱文:“這法旛能拔掉嗎?”朱文說道:“何必費事?看我把它毀掉!”說畢取出三粒霹靂子向法旛打去,三聲炸響,三麵法旛被炸得粉碎。錢萊用青光往上一合,法旛碎片化為烏有。法旛一毀,大功告成,朱文又向著法台揚手就是一個太乙神雷。太乙神雷的威力要看發雷人的修為,就朱文而言,她的太乙神雷比霹靂子的威力還大。但要炸毀法旛,霹靂子更合手一點。神雷起處,法台坍塌,又引動石室埋伏,整個石室軋軋亂響,石塊紛飛,四麵石壁向中間合攏。錢萊忙說:“師父快走!”青光往起一罩,向地下一扭,兩人離開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