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回 古洞藏幽壑 劍光映碧湖3

法元和魯飛熊駕著劍光,把天安寺後幾十座山查了個遍,隻見山嶺逶迤,滿山的巨竹,下方上圓,為此處所僅見。幾處山澗,林木幽閉,古鬆參天,長蛇毒蟲出沒,均是人跡不到之處,也不像是藏寶之地。查了一個多時辰,忽見一山穀成畚箕形,中有一湖,水光瀲灩,兩邊山上遍長巨竹,隻對麵山形如壁,危崖懸石,如虎踞熊蹲。石隙之間,短鬆如虯,荊棘若籬。法元心裏一動:此處穀深幽靜,山崖如壁,湖水如鏡,正是修道之人擇之而居的好地方。他與魯飛熊打一招呼,在湖邊落下。一踏上石徑,但看石隙間雜草坐生,又斷定此地幾百年沒人來過。沿著石徑一直走到石壁前,細一端詳,越發可以斷定此處一定曾是有修道人在此靜修,得道飛升後,法寶藏在洞中留給後人,夜間寶光便是他們遺落在此的藏珍。但此處若是一個修道人的洞府,則比較合理,如何又是一堆亂石?和魯飛熊議論了兩句,覺得還是把亂石移開看看。於是用六丁開山之法,捏訣喝聲“疾”,兩個金甲神人應聲而出,三扒兩扒,別把亂石扒在一邊,果然石壁上露出一個山洞。卻是一個小山洞,高不足五尺,深才三尺掛零,別說住人修行,便是下雨天躲個雨都嫌小。法元沉吟一會,忽然醒悟。他手指發出一縷紅線,擊向山洞,隻聽一聲雷震,陳煜和陳燁所下的禁製被觸動,一震之後,現出山洞。

原本陳煜和陳燁隱形當洞趺坐,兩人見禁製已破,心想,山洞既已現出,來人定當入洞,不如現身出來,看來人有何伎倆,再隨機應變。法元見現出山洞,光影一閃,又現出兩人當洞而坐,懷中各抱一劍,劍比人高出一截,心想:這就是智勝所說的小孩嗎?這兩小孩眼如點漆,鼻如玉雕,唇若塗朱,膚如凝脂,眉宇之間,充滿稚氣。小手小腿圓滾滾肉乎乎幼嫩之極,的是玉雪可愛。法元略一打量,便知這是人間雙胞胎,並不是道家元嬰練成。收這兩個徒弟果然不壞,難怪智勝有代師收徒的想法。但兩人既能在山洞中趺坐,並還在洞口下了禁製,況且還壞了智勝的飛劍,已非常人,且先問清來曆再作道理。法元問道:“你們當洞而坐,懷抱寶劍,當非常人,你們叫什麼名字,師父是誰?”

陳煜回問道:“大和尚你又是誰?”

魯飛熊說道:“這是我師父金身羅漢法元,小孩子好生回話!”

陳燁說道:“你又是誰?”

魯飛熊說道:“我是金身羅漢的徒弟,名叫魯飛熊。你們好生答話,我師父一高興,收你們兩人為徒,可是你們的造化了!”

陳煜露出一臉不屑的神氣,說道:“法元嗎?名頭倒也不小,與七手夜叉龍飛齊名。龍飛死了,不知法元還能活到幾時,!”

魯飛熊罵道:“小畜生,你敢對我師父無禮!”說著話便要放飛劍。法元向魯飛熊搖搖手,魯飛熊退了一步,法元又問:“我們報過名了,你們還沒說呢!你們叫什麼名字?師父是誰?”

陳煜說道:“我叫陳煜,他是我弟弟陳燁,我的師父嘛,怕把你們嚇壞,不告訴你!”

法元見問不下去,向魯飛熊使個眼色,魯飛熊遂喝道:“小畜生不敢說出師父的姓名,一定是無名之輩,怕說出來丟人現眼,看劍!”嘴一張,一道白光電掣飛來。陳煜把劍鞘一拍,一道白光迎出,兩人手不動腳不移,已然移出了洞外。

魯飛熊和陳煜的劍光固然都是白的,卻白的不一樣。魯飛熊的劍光白中帶灰,是種慘白色的。陳煜的劍光白的晶瑩,毫光四射,法元是個行家,一看便知魯飛熊不是陳煜的對手。兩條白光略一糾結,魯飛熊便感吃力,連忙向劍光噴一口真氣,勉力招架,當不得陳煜的文螭劍神龍夭矯,變化無方,魯飛熊看看招架不住,法元遂把腦袋一拍,五根紅線,飛向陳煜。這裏陳燁見法元出手,把懷中青兕劍一拍,一道青光,向五根紅線兜了上去。也就是一句話的功夫,法元已看出陳煜和陳燁飛劍竟是峨嵋家數,高喝一聲“小畜生原來是峨嵋門下,今天佛爺要取你們性命了”!五十四把子母劍全數放了出來,魯飛熊則乘機收回飛劍,站在法元身後。陳煜、陳燁各指揮飛劍與法元相鬥,五十四根紅線和一青一白兩道劍光在空中擊剌卷絞,糾結在一起。法元的九子母劍,是用五金之精和真氣煉成的,一套九劍,陳煜和陳燁每人抵擋三套二十七把,毫無懼色。滿天空劍光閃爍,把個碧水鏡湖映得奇麗無比。

鬥了一個時辰,竟是不分勝負。法元既吃驚,又奇怪,他不明白這兩個幼童如何這等厲害,劍術也十分老練。他本想用兩套飛劍纏住對手飛劍,另用一套飛劍中宮直進,取陳煜和陳燁的性命,誰知陳煜和陳燁不慌不忙,一指飛劍,那劍光突然暴漲,隻一兜又把三套飛劍全數兜住,絞在了一起。

法元見不能取勝,心裏焦躁起來,心裏還想:當真是要殺雞用牛刀了!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出,口中念念有詞,遂見平地裏黑氣似霧似煙噴湧翻騰,轉眼山穀之中業已布滿。那煙蓬蓬勃勃仍然發個不止,煙中流螢綠火,鬼氣森森,火龍長蛇一麵吐火一麵盤旋而來。法元這黑煞陰風陣專能汙人飛劍法寶,又能擾人心神,汙穢之物占著一點,便即暈倒,昏迷不醒,連元神都逃不掉。陳煜、陳燁與法元酣鬥不止,引發了好勝心,法元布黑煞陰風陣之初,本也來得及駕劍光逃走,但一個愣怔,那似霧似煙黑蒙蒙一片當頭罩下,已陷入陣中。陳煜和陳燁連忙把飛劍聯成一片成了一個光幢,把全身護住。陳煜對陳燁說道:“這是黑煞陰風陣,我們的太乙神雷威力不大,反而會弄巧成拙,這下我們闖不出去了。”

說話間黑氣向著光幢擠軋,一股陰寒之氣透過劍光傳了進來,引得陳煜和陳燁打了一個冷戰。陣中惡鬼,頂著殘缺不全的腦袋在光幢外淒厲的喊著:“陳煜陳燁,來呀!”每喊一聲,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想把他們拉向光幢之外,心旌也一陣亂搖。光幢外那黑氣也越迫越緊,不僅光幢已不能移動,還感到了圧力。陳燁說道:“守定心神,按峨嵋心法打坐,別理他!”

陳煜說道“我們前生的法寶飛劍在師父那裏,用法收收看,若能收回,我的純陽球能破他的黑煞陰風陣。我們收寶,師父會有知覺,趕來救我們也未可知。”

陳燁說道:“說得有理。”兩人在飛劍結成的光幢中手捏訣形,依法一收,心靈上一陣顫動,便覺著放在師父身邊的法寶飛劍正朝自己飛來。一盞茶時,忽聽有破空之聲響起,白光一閃,兩把飛劍穿陣而入,兩人的法寶囊也同時飛到。兩人剛把飛劍法寶收好,一陣極宏厲的破空之聲自遠而來,兩人對看一眼,齊說:“師父來了!”話音剛落,驚天動地一聲大震,黑氣隨即震散,露出天光。師父李英瓊和師姐沐紅羽已站在麵前,再看法元和魯飛熊,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