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回 古洞藏幽壑 劍光映碧湖2

洞外確是兩個人,為首的是金身羅漢法元,另一人是法元的徒弟,名叫魯飛熊,卻是俗家。半個月前的一個夜裏,金身羅漢法元偶然從這裏飛過,發現山中透出光華,知道這裏一定埋著寶物,快要出世了。他根據光華發出的強度,判斷寶物至少還有半個月才會出世,於是叫智勝先來把天安寺占了,到時法元再來尋找。李英瓊在天目山鬆篁澗附近山上所見的紅線般劍光,正是法元的飛劍。他是帶著徒弟魯飛熊去天安寺的,途經天目山鬆篁澗,遠遠的隻見數朵紫色燈花在夜空中飛舞,以為又遇異寶,心裏一喜加快遁光本欲捉取,飛近了才知此寶已為人收,正在祭煉。再看光幢之中李英瓊儀態萬方,寶相莊嚴,正是左道旁門的煞星李英瓊,其道力之精純非自己所能望其項背,光幢之後尚有數人打坐,心裏又是一驚,別說和李英瓊搶那四朵紫清神焰兜率火,連麵都不敢見,急忙改道走了。法元和魯飛熊到天安寺時,仍見到後山光華衝天,而此時陳煜、陳燁剛離開天安寺去了後山。法元和魯飛熊飛進寺中,先找智勝,智勝正與那擄來的婦女幹那勾當。法元鼻子裏“哼”了一聲,智勝慌忙請法元和魯飛熊進了房間,又趕著向法元叩頭。法元問:“寺裏的和尚都打發了嗎?”

智勝吱唔道:“還沒……有。”

法元又問:“何以辦事如何不得力,竟還有心思抱個女人睡覺?”

智勝說道:“日間去陳家莊助拳,飛劍竟給兩個小孩給壞了……”

不等智勝說完,法元插嘴問道:“什麼小孩?多大年紀,什麼樣子?怎麼壞你的飛劍的?”

智勝說道:“兩、三歲年紀,高不滿三尺,我原本想捉來給師父你做徒弟,放出飛劍並非傷他們,為的是炫耀本事,誰知給他倆抓住搓了幾下便光華褪了成了廢鐵。”

法元聽了沉吟不語。如果尋常小孩他當然不懼,若是用道家元嬰練成的呢?但尋常小孩用這樣本事嗎?法元正在心內尋思,魯飛熊問智勝:“天安寺的和尚不會武功,你的飛劍失了,瘟癀斷魂沙呢?

智勝說道:“今天夜裏,天安寺的方丈請我去方丈室問話,我知道這正是動手的機會,便帶了方便鏟和瘟癀斷魂沙去了方丈室。方丈剛說出要我離開天安寺,我先是把方便鏟一橫,用了一招移山填海向他推去,誰知他抓住方便鏟反向我一推,我隻覺一股大力襲來,連退了五、六步才一跤跌倒。我正想使瘟癀斷魂沙取方丈的性命,一拍腰間,不見了魚皮袋,我哪裏還敢和方丈動手?若師父不來,我明天一早便要離開天安寺了。”

法元問道:“你確定是帶了瘟癀斷魂沙去方丈室的嗎?”

智勝說道:“不敢欺瞞師父,確是係在腰間的。並未見方丈動手,卻是作怪,竟忽然不見了。”

法元沉吟不語,稍頃才說:“果然有點古怪,我們倒要小心了。”

法元話音剛落,天安寺的方丈已經走來,向法元和魯飛熊合掌說道:“兩位夤夜來到敝寺,又不告而入,不知有何貴幹?”

天安寺本來不大,方丈室、眾僧的臥室和智勝的住房相距都隻十幾步,法元、魯飛熊和智勝的說話聲驚醒了方丈,披衣出來看個究竟。見了法元和魯飛熊兩人,才有此問。

魯飛熊說道:“貴幹沒有,隻要取你性命!”話到手到,一掌向方丈頭上拍去。因為智勝曾在方丈手裏失風,魯飛熊這一掌用了全力,假若一擊不中,並想好了後著。誰知方丈並未躲避,魯飛熊這一掌結結實實的擊在方丈的頭上,隻聽“啪”的一聲響,方丈頭被魯飛熊擊碎,紅的白的濺了一地。

這裏動靜一大,寺中六個和尚紛紛起來,見方丈死在地下,喊一聲“方丈被打死了,我們和他們拚了!”各拿傢夥圍著法元、魯飛熊、智勝就要動手。魯飛熊冷笑一聲:“你們找死!”嘴一張,一道白光奔眾和尚而去。法元見這幾個和尚手裏拿的並不是兵器,而是撐門的木棍,種菜用的鋤頭、鐵耙,知道天安寺裏的和尚並沒練武,對魯飛熊說道:“先別殺他們,留著還有用處!”隨即一抬手把他們點倒。魯飛熊聽了,連忙把劍光一抬,眾和尚隻覺得頭上一涼,一道白光閃過,倏忽不見。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忽然渾身僵直,口不能言。

法元說道:“佛爺有事要在天安寺逗留,方丈不識趣,自取其禍,你們先把方丈埋了,把地上弄幹淨,再準備點酒菜侍候。隻不出這寺門,我們並不想傷你們。”說畢,用手向寺門方向指了兩指,便見兩個金甲神人,金盔金甲,身高十丈,手執大戟,站在寺門兩邊,忽又隱去。法元又一揮手,眾和尚隻覺一陣風吹過,手腳已能動。心中雖是十二分的不願,但方丈的屍體總得埋了,再說,法元的神通,聞所未聞,如何還敢不從?

這樣一鬧,天色已明。法元對魯飛熊和智勝說道:“我打算先去黃山五雲步看看萬妙仙姑許飛娘,回來後再去後山尋寶。你們兩人好生待在寺中,不許多事!”

魯飛熊和智勝連連答應。法元一走,魯飛熊對智勝說道:“這寺裏酒是酸的,連一點肉腥味都沒有,虧你還能在這裏半個月,換了我一天都不能。你去集上買一壇好酒,弄幾樣下酒菜來,師父不在,我們倆快活快活!”

智勝沒有飛劍沒了瘟癀斷魂沙,明知魯飛熊別有用心,也不敢不從。智勝走後,魯飛熊抱起智勝擄來的女人,嘴裏哼一聲“我的小親親,按倒在床上。

法元去找許飛娘,是因為聽說幻波池後洞水宮藏寶即將出世,覬覦之人甚多,想找許飛娘探探消息。他曾去過黃山五雲步,輕車熟路,飛劍又快,不消多時,早已到了許飛娘的洞府。許飛娘的愛徒三眼紅蜺薛蟒和九尾天狐柳燕娘恭迎出來,許飛娘則站在洞府門口笑容可掬。讓入洞中,分賓主坐下,薛蟒和柳燕娘站著侍候。許飛娘笑道:“今日金身駕到,可有急事?”

法元說道:“說急不急,幻波池後洞水宮藏寶將要出世,此乃聖姑遺留的藏珍,聖姑既已得道升天,此珍便成了修道人之公器,人人皆可得之,豈容幾個峨嵋小輩占有?不知飛娘有何打算?”

許飛娘說道:“我正為此事運籌,打算去東海勸說幾位散仙前來劫奪。峨嵋小一輩的比幾個老的還要難纏,人數眾多不說,不知哪裏得來許多前古奇珍,尋常修道人均不是對手。聽說百花島農家姐妺與李洪有點過節,我已勸說她們與李英瓊為敵。農家姐妺不是庸手,正在取東極天蓬山下太火毒焰煉丙靈球,此球十分厲害,淩空一炸,千裏之內一片烈火毒焰,成為死圈。農家姐妺答應煉成之後便找李英瓊,我們正好作壁上觀。”

法元聽許飛娘說“作壁上觀”,遂問了一句:“幻波池水宮奪寶,飛娘去不去?”

許飛娘說道:“我暫時還不打算露麵,所需法寶尚未煉好,待第三次峨嵋鬥劍時,再與他們一決生死!不過,若與峨嵋小輩狹路相逢,可殺他們幾個出出氣。”

談了半個時辰,法元起身告辭。他已知道許飛娘一直未曾閑著,給峨嵋派樹了不少對頭。借刀殺人,的是上策,心裏頗有點佩服她的心機。許飛娘本人並不打算去幻波池,想想自己若和峨嵋派戰場對擂,隻怕也占不了好,幻波池易靜、癩姑、李英瓊三人,任一人也惹不起,還不去為妙。正如許飛娘所說,遇到峨嵋門人,殺個把出出氣也好。又想,許飛娘為拉攏異派散仙與峨嵋作對,不僅不顧辛勞,到處奔波,甚至犧牲色相,那西藏魔教教主毒龍尊者被藏靈子塞在柴達木河的泉眼之中,我何不去把他放了,再請他與峨嵋為難,豈不甚好?主意打定,決定此地尋寶之事一了,便去西藏。

法元回到天安寺。魯飛熊和智勝正等著心焦,法元吩咐了幾句,因智勝沒了飛劍不能飛行,法元要他留在寺中,自己和魯飛熊兩人往後山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