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昨晚受了涼,她身體不好,所以感冒了。”席白飛快的說,“她之前出過車禍,腦子受過一些傷,不能發燒的。我不管你的老板還要將我們留在這裏到什麼時候,現在立刻告訴他情況,把沈月送到醫院去。”
光頭壯漢微微遲疑,“席少爺,實話跟你們說吧,把你們放開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沈小姐的情況,我可以讓人去買些藥,但是得麻煩您多擔待擔待了。”
“買什麼藥,你沒聽明白我說的嗎!”席白臉一冷,“她的情況特殊,必去去醫院!”
“抱歉……”光頭壯漢這次的態度卻十分的強硬,將來自己的手下在一旁守著兩人,然後自己去另一邊打電話了。
“喂,你們就不怕出人命嗎!”席白著急的要起身找按個光頭壯漢理論,結果剛剛起身就被人給攔住了。
“席少爺,別難為我們。”兩個壯漢一左一右站在兩邊。
席白咬咬牙,還想開口,就聽到安宛忻微弱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爸……爸爸,我對不起你……”安宛忻雙目緊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
“沈月!”席白之前見過安宛忻暈倒之後性情大變的樣子,所以一見她現在這幅樣子就知道不好了,“沈月,你醒醒!”
此時安宛忻隻覺的自己身處在一片濃霧之中,一個男消瘦的男人背對著站在她的身前。
男人很瘦,穿著一身病服,在安宛忻的記憶中,她並不認識這樣的男人。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著對方的背影,眼淚就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男人像是聽到了她的哭聲,緩緩的動了動,安宛忻本以為男人會回頭看她一眼,哪知道男人卻抬起腳往前走去了。
她呼吸一窒,立刻跟了上去,“爸,你別走……”
夢裏,安宛忻撕心裂肺的哭喊著,門外,她因為身體虛弱,說話的聲音很小,可哭的很厲害,整個人幾乎都要喘不過氣的模樣。
席白嚐試將人給叫醒,可他說什麼安宛忻都沒有反應,而且還越哭越厲害。
他擔心安宛忻繼續這樣下去,會造成窒息的情況,便不敢再輕舉妄動。
光頭壯漢也被安宛忻的樣子嚇到了,正在猶豫的時候,倉庫外麵傳來一陣引擎聲。
席白微微一驚,下意識的看向光頭壯漢,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在對方臉上看到了一抹慶幸。
他本以為是綁架他們的幕後者來了,結果沒一會兒就見綁他們的那些壯漢們開始收拾東西,然後就從不知道哪裏出現的一個小門離開了。
席白看著隻用了短短幾秒鍾時間都撤退的幹幹淨淨的人,沒忍住罵了一句髒話,“我靠,你們什麼綁架者,這麼不負責任!”
席白心中又是氣又是急,他和安宛忻兩人的手機昨天都被丟到車上了,現在兩等於是沒有任何能同外界聯係的方式了。
他正想著該怎麼辦,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從前麵傳來,緊接著,他就看到了譚澤辰。
譚澤辰一路上都將心提到了半空中,他不知道秦蘇給他的地址到底是不是真的,又或者在他趕到之前,那些人可能已經帶著安宛忻轉移了。
直到打開倉庫的大門,他看到躺在席白懷裏的安宛忻,心才重新落回了平地。
席白驚訝於譚澤辰的突然出現,他之前猜想過最後將他們救出去的人是誰,可怎麼都沒有猜到會是譚澤辰。
他想問譚澤辰為什麼會在這裏,可沈月的情況不容他這個時候去問這些多餘的問題。
“馬上把她送到醫院去。”席白深吸一口氣起身,“她發燒了,做噩夢,一直哭,我懷疑這會誘發她之前的車禍後遺症。”
譚澤辰這才注意到,安宛忻的臉色紅的不正常,而且滿臉的淚水。
他心中一緊,立刻伸手將人接過來,“我親自送她去,你先回席家報個平安,你們家的人找你已經找瘋了。”
席白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果斷的搖頭,“不,我和你一起去醫院,至於我家裏那邊,我打個電話就行。”他要親眼看著安宛忻才會放心。
譚澤辰若有所思的睨了他一眼,倒也沒堅持,隻抱著安宛忻大步流星的朝大門的方向去了。
經過大門口的時候,席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昨晚光頭說的“密碼鎖”,結果他隻看到倉庫的大門上掛著一把鏽跡斑斑的老式鐵鎖,連個電子鎖的影子都沒有。
席白心中冷笑,他們被騙的不輕啊。
同時,看向譚澤辰的目光多了幾分戒備,不是他對席家有信心,而是拿幾家的實力來看,如果有人能找到他們,最有可能的也是他們席家。
可最後出現的,偏偏是譚澤辰……
譚澤辰將安宛忻扶上車,見席白還站在原地,打量的看著自己,他皺了皺眉,“你走不走?”
如果不是看在席白是安宛忻最好的朋友的份上的話,他早就將人丟在這裏離開了。
席白上了副駕駛,不動聲色的開口,“你來的很及時,那些綁架我們的人剛剛離開,你就帶人來了。”
譚澤辰心疼的抱著安宛忻,對於席白充滿試探意味的話充耳不聞,別人怎麼看他,他都不在乎。
安宛忻的淚水從臉頰劃過,滴到他的手指上,譚澤辰覺的自己的手像是被燙傷了一般。
車禍的後遺症嗎?你在夢中哭的這麼傷心,是不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譚澤辰輕輕地將安宛忻眼角的淚痕擦幹,心痛無比。
席白說了兩句都沒得到譚澤辰的回應,索性就放棄了,從司機那兒要來了手機,他先後給柳風和席泯打了電話報平安,然後又簡單的說明了安宛忻的情況才掛斷電話。
車子很快就到了附近的醫院,譚澤辰早已經聯係好了醫生,安宛忻一到就被送進了急症室。
譚澤辰本想跟著進去的,結果被醫生給哄了出來,隻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著。
席白靠在走廊雪白的牆上,抱臂麵無比表情看著急症室緊閉的大門。
不知道過了多久,走廊上響起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而那陣腳步聲中依稀混合著一個急切的步子。
席泯帶著一幹手下,像是巡查自家公司一般,氣勢洶洶的朝急症室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非常的引人注目。
而柳風,身上穿的還是昨天的那一身,襯衫角皺皺巴巴的漏了出來,下巴上已經染上了青色。
遠遠的他就看到了靠在走廊牆上的修長身影,再也顧不得那麼多跑了過去。
不等席白反應過來,他就被攬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你這笨蛋,知不知道我都要擔心死你了!”柳風緊緊的抱著席白,將頭埋在席白的頸項處,眷念的呼吸著席白身上獨有的味道。
席白身子現是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是很快就放鬆了下來,再聽到柳風帶著哭腔的話時,心更是軟的一塌糊塗。
他正想抬手也抱抱柳風,向柳風說點貼心的話,結果餘光就瞄到了他家大哥的那張麵癱臉。
他連忙掙脫柳風的擁抱,硬著頭皮嘟囔著小聲的說,“大庭廣眾的摟摟抱抱像什麼樣子,我又沒出什麼事,還有你的胡子太嗝人了。”
說完,衝席泯小聲的叫了一聲,“哥。”
席泯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然後將他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番之後才開口,“沒受傷就好,你知道是什麼人綁的你們嗎?”
席白的視線下意識的看向了一旁坐著一動不動的譚澤辰,然後搖了搖頭,“對方沒說,他們把我們帶到倉庫之後並沒有把我們綁起來,隻說讓我們呆在那兒。”
“我知道了。”席泯將自家弟弟剛才的那個眼神看在了眼裏,“這件事就交給我來查,先讓柳風陪你呆在這兒,有什麼問題立刻跟我打電話。”
說完,又帶著一幹手下,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席白鬆了口氣,這才看向一直抓著他的手的柳風,“才一個晚上沒看著你,你怎麼就弄成這幅邋遢的樣子了!”
“我擔心了你一整夜。”柳風揉了揉自己有些紅的眼眶,不好意思的勾了勾唇角,“接到你的電話時我太高興了,所以沒來得及整理。”說著就將自己的襯衣胡亂的塞進西褲裏。
“算了算了。”雖然這次的綁架稱不上有多麼驚心動魄,但是重新見到自己的戀人,席白還是十分的感慨。
他心疼的摸了摸柳風有些淤青的眼眶,“昨晚一個晚上沒睡?”
“你不在,我怎麼睡得著。”柳風苦澀的笑了笑,依戀的握著席白的手,“對不起,昨天我應該親自陪你去取戒指的,我不應該因為工作的事情而丟下你,我……”
“好了,我不是沒事嗎?”席白心中暖洋洋的,“再說了,我也沒有怪過你。”
“沈月呢?”柳風點點頭,硬生生的將心中的酸澀壓下去,有些哽咽的開口,“你在電話裏說的她的情況不太好又是怎麼回事?還有,他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