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柳風是指著譚澤辰說的。
好像他在這裏站了許久,才終於看到了譚澤辰一樣。
“柳風!”感受到柳風對譚澤辰釋放出的敵意,席白拉了拉柳風的手阻止。“剛才在車上的時候因為情況有些緊張,所以我沒跟你說清楚,是他救了我和沈月。”
柳風懷疑的挑挑眉,昨天一個晚上,他們幾家聯合起來,都沒能找到席白和沈月一絲一毫的消息,譚澤辰卻能不動聲色的將人找出來。
越看他越覺的,譚澤辰很有可能是嫉妒沈月和譚澤卿即將訂婚,所以自導自演弄出了這樣一場鬧劇。
席白很了解他,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暗地裏戳了一下柳風的後腰,低聲的說,“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我也有一樣的想法,但是口說無憑。”
要是換做柳風以前的脾氣的話,他才不管口說有沒有憑,隻要是他認為的,他就會不管不顧的鬧個天翻地覆。
可現在情況不同了,為了席白他要學著成熟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捏捏席白的手示意他自己知道了,“這次多謝你救了席白,改天的時候我一定登門道謝。”
譚澤辰期間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似乎他和周圍的世界隔離開了一樣,四周所有的動靜都和他無關,他隻專注的盯著急症室的大門。
柳風也不在意,反正該說的客套話他說了,至於譚澤辰領不領情,不是他關心的範圍。
將席白寶貝的拉到一旁,上下將人檢查了一遍,確定席白真的是一點兒傷都沒受,柳風才嘀咕著開口,“沈月到底怎麼了?你不是說對方沒有傷害你們嗎?”
這要是一會兒沈家的人來了,見著沈月躺在急症室裏,而他家寶貝完好無損的站在這兒,還不知道會怎麼想。
柳風覺的自己愁的都要長白頭發了。
“沈月身體不好,今天一早就發燒了,喊著渾身疼,之後又昏迷不醒,一直在哭。”說起安宛忻的情況,席白忍不住擔憂的皺起眉頭,“我看她的情況和她之前有一次恢複記憶的時候很像。”
說著頓了頓,席白躊躇著開口,“柳風,我總覺的沈月的記憶不像是車禍造成的生理性失憶……”
沈月和他說起過,她常常做夢會夢到一些不認識的人和事感覺很熟悉,但是夢裏邊總是像隔著迷霧一樣,並且有一股隱形的力量組織她靠近那些夢境。
那聽起來,給他的感覺,沈月之前的記憶就像是被人為的給“封鎖”了一樣。
“不是生理性失憶還能是什麼?”柳風不在意的聳聳肩,“不管是哪種,她現在記憶不是已經在開始恢複了嗎?我想,總有一天,她會知道自己過去所有的真相的。”
“但願吧……”席白輕輕的歎了口氣,“隻是不知道,那些真相是不是她想回憶起來的。”
急症室裏,安宛忻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之前的夢境太過真實和悲傷,她一時之間有些分不清楚夢境和現實。
一雙手出現在她的視野裏,比了一個數字,然後她聽到一個有些低啞的聲音,“病人,能看的清楚這是幾嗎?”
安宛忻下意識的想點頭,可發覺自己的腦子像是灌了鉛一樣,重的不得了,而且她一動就暈的難受,她隻動了一下下就不敢動了,老實的開口,“二”。
“嗯,看來是清醒了。”醫生收回手,滿意的點點頭,接著又頗為不滿的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就算不將自己的身體當做一回事,也得想想孩子啊,現在懷孕還不足月,是很容易流產的。好在發現的及時,這次算是勉勉強強沒有什麼危險,可要是再有下次,就說不準了。”
安宛忻聽的一愣一愣的,不明白自己怎麼睡了一覺起來之後就從倉庫出來了,不僅如此,她還懷孕了。
“醫生,我不是在做夢吧?”安宛忻恍惚的看著屋頂,這是她現在能想到的唯一一個能解釋她現在情況的說法, “還是說,你們被席白收買了,其實在跟我開什麼玩笑?”
醫生摘下口罩,拿過一旁的比例本刷刷的在上麵寫著,語氣相當不好的冷笑一聲,“開玩笑?我可沒那種功夫和你開玩笑,還有我的醫德也不允許我拿這麼嚴重的事情和病人開玩笑。”說著,將語氣一轉,異常嚴肅的開口,“你已經懷孕六周了,現在孩子暫時還看不出形狀。懷孕期間過度的疲勞,或者不注意身體,你才會出現發燒和渾身疼痛的症狀。”
“我告訴你,今天你幸好遇到的是我,要是換做了其他的醫生,肯定會忽略你的情況。”醫生對於自己發現了安宛忻懷孕的情況非常的自豪。
安宛忻直覺的自己的腦子裏翁的一聲,除了醫生那句“懷孕六周”的話之外,她什麼都聽不進去。
六周,這個時間算起來的話,豈不是上次在晚宴上她被下藥的那一次,也就是說孩子是譚澤卿的……
安宛忻瞪大了眼睛,腦中有一萬字羊駝飛奔而過,讓她無法思考。
之前譚澤卿要和她訂婚,她還想方設法的想推脫,可現在連老天爺也幫助譚澤卿,直接弄出一個孩子……
醫生見安宛忻怔楞的躺在病床上,一點反應都沒有,臉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神情。
“小姑娘,這個孩子你要是不想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安排婦產科那邊做手術,但是得由家屬簽字,你看我需不需要給你聯係一下……”
“不用!”安宛忻想都沒想的回答,不知怎麼的,這個孩子雖然來的很突然而且還是譚澤卿的種,但是她就是從心底裏想留下這個孩子。
甚至在醫生提醒她手術的事的事情,她完全沒有想過要把這個孩子打掉。
“你確定?”醫生新奇的挑挑眉,“我看你這個年紀還沒結婚吧,你的人生還長,別一時衝動將孩子生下來了,以後受苦的還是孩子。再說了,現在做那種手術又不丟人,做的人多了去了。”
“醫生,哪有你這樣勸人打掉孩子的!”安宛忻不顧的頭疼,掙紮著坐起來,“我沒結婚怎麼了,我孩子生了我自己養,不就是一個孩子嘛,我自己還養不起了不成?”
就算她養不起,不還有她姐和她爸嘛,安宛忻在心裏小聲的補充了一句。
“行啊,沒看出來你挺有骨氣的。”醫生突然笑了笑,“一會兒我給你找一本宣傳手冊,你給看看,上麵全是懷孕初期的注意事項。還有,你這次身體出問題已經是孩子給你的一個征兆了,等到回家之後,你需要靜養,明白靜養嗎?就是躺著別動,最好養個三四個月,等孩子成型了就好了。”
那醫生覺的和安宛忻挺投緣的,話也就多了些。
安宛忻仔細的聽著,等醫生說完了才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醫生,是誰送我來的醫院啊?”
她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早上和席白說話的時候,之後發生的事情她是一點都不記得。
“哦,兩個男的,現在在外麵等著呢,我幫你把人叫進來。”醫生說著就要轉身去叫人。
安宛忻的腦海中猛地閃過譚澤卿的臉龐,她打了個寒顫,“醫生,等等!”
“怎麼?”醫生疑惑的轉身,“你是身體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不是!”安宛忻連忙搖頭,看著醫生有些欲言又止,半響才支支吾吾的開口,“醫生,那個我懷孕的事情,你能不能暫時不要告訴外麵的人。”
醫生無聲的挑挑眉,“當然行,做醫生的有義務要為病人保護隱私。”
安宛忻這才鬆了口氣,等著醫生出去之後,她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中突然湧起一種奇怪又幸福的感覺,她的肚子裏正在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俊豪大酒店的頂層套房裏,樸尹茵暴躁的將茶幾和桌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這樣做完了似乎還不夠解氣,她又拿起桌上的杯子和花瓶一類的往牆上在砸。
秦澤隻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一言不發。
樸尹茵發泄的砸了一通,小腹處突然傳來一陣鈍痛,她連忙捂住自己的肚子。
一旁的秦澤一個箭步衝了過來,將她扶到沙發上躺好,緊張的看著她,“尹茵,怎麼樣,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你給我滾,廢物!”樸尹茵疼的滿頭的大汗,卻還要扯著嗓子罵秦澤,要將他推開,“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懦夫!”
“連兩個人都藏不住,這才一天都不到就讓人把他們帶走了。”說到這點,樸尹茵就氣的想扇秦澤兩耳光,奈何小腹處的疼痛抽光了她全身的力氣,除了罵人她再也沒有力氣做其他的了。“
秦澤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對對對,你罵的對,我是廢物我是懦夫,尹茵我們去醫院好不好?我們去醫院看看孩子,我不想孩子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