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割舍不斷的親情

秦蘇挑了挑眉,心想這兩人都在餐廳裏,看來是和好了。

他樂嗬嗬的朝餐廳裏去,結果剛走進去,就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跪在原地,而譚楷正坐在餐廳的首座上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餐。

看到他進來,譚楷麵無表情的衝他點點頭,“來了, 先坐下吃早餐吧。”

秦蘇看看在地上跪了不知道多久的譚澤辰,又看看譚楷,他突然覺的自己好像的確是給自己這個大表弟出了個難題 。

“額,姑父,這大清早的是怎麼回事啊?”秦蘇抓抓頭,頂著一個雞窩頭,隨意的在餐桌旁坐下,拿了筷子邊吃邊說,“這大表弟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您讓人跪在這裏是個什麼道理。”

譚楷不動聲色的睨了他一眼,“當初他走出這個家門的時候可是放了狠話說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回這個家,我現在就是想想看看,他當初的決心有幾斤幾兩。”

秦蘇一噎,瞄了一眼雖然跪在地上但是臉上依然倔強的譚澤辰,朝譚楷的方向蹭了蹭,低聲的說,“姑父,不是我說你,見好就收吧。父子兩哪兒來的隔夜仇的,你難道真要弄的大表弟以後死都不回來你才高興嗎?”

秦蘇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平時在秦家和家老爺子都敢對嘴的,自然是更不怕譚楷了。

“咳咳咳……”譚楷被他的話驚的連連咳嗽,一旁的傭人連忙手忙腳亂的圍了上來。

秦蘇無辜的摸摸鼻子,“我說的沒錯啊,大表弟和二表弟都走了,你以為我沒看出您不高興嘛?好不容易大表弟是向你服軟了,您差不多就得了,再讓人跪下去就過了啊。”

譚楷咳的連蒼白的臉上都帶上了一抹血色,他瞪著秦蘇,那模樣真是恨不得讓秦蘇也到一旁去跪著。

“我早就說過,他是不會答應的。”跪在地上沉默許久的譚澤辰突然開口。

他抬眼嘲諷的看了譚楷一眼,然後又將目光轉向秦蘇,“我該做的都做到了,他的脾氣你清楚。”

意思是,再這樣拖下去也隻會浪費他們的時間而已。

秦蘇皺皺眉,譚澤辰的意思他當然聽明白了,的確沈月和席白的事情拖下去會惹麻煩。

“你們在說什麼?”譚楷捂著嘴咳嗽了半天,好不容易平複了氣息,目光銳利的看著兩人,。

秦蘇在心中暗叫了一聲糟糕,連忙衝譚澤辰做眼色,讓譚澤辰不要說漏嘴了。

哪知道譚澤辰隻當做沒看到他的眼神,自顧自的往下說,“沈月被綁架了,秦蘇知道線索,他說隻要我回來求你,他就告訴我沈月的行蹤。”

秦蘇,“……”

他的大表弟唉,這是在趁機報複他吧,一定是這樣的!

譚楷臉色猛的就沉了下來,掃向秦蘇的目光殺氣四溢。

秦蘇縮了縮脖子,幹笑兩聲,“哎呀,今天早上我這胃口怎麼不太好。姑父,我吃飽了,先上樓去休息一會兒,你慢慢吃……”

“站住!”譚楷拿起一旁的手杖在地上猛的一敲。

秦蘇一個哆嗦,哭的心都有了。

“誰,是誰讓你做這種沒意義的事情!”譚楷氣急攻心,臉上的血色迅速降了下去,握著手杖的手隱隱的在顫抖,“你以為,你以為我稀罕這個不孝子的道歉嗎,用的著你們聯合起來演戲,將我當做一個猴子耍!”

秦蘇衝譚澤辰齜牙咧嘴了一番,轉過身討好的衝譚楷笑了笑,“姑父,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看看,自從大表弟和二表弟走了之後,我看你整天是吃吃不下,睡睡不好的,我這不是想逗您老人家開心嘛。”

“逗我開心?”譚楷冷笑一聲,“我沒有被你氣死就要阿彌陀佛了。”

說完,狠狠的瞪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譚澤辰,沒好氣的說,“你還跪在那兒幹什麼,不用演戲了,還不快給我滾, 我不想看到你這個不孝子。”

譚澤辰抿了抿唇,沒有起身。

秦蘇張口想勸,隻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譚楷打斷了。

“秦蘇,我告訴你,你在自作主張做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你信不信我把你也趕出去。”譚楷冷著臉。

秦蘇剛想說自己求之不得,可看著譚楷有些灰敗的臉色,終究是講話給咽回肚子裏了。

譚楷握著一旁的氧氣罩,吸了好幾口氧,才覺的好受些。

一旁的管家見他的情況,連忙上前詢問,“老爺,一會兒要不要讓醫生來一趟?”

“叫什麼醫生。”譚楷不耐的擺擺手,“我的身體我清楚,醫生來了還不是給我開些吃了沒用的藥。推我上去,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管家恭敬的應了一聲,走到譚楷的身後,推著他離開了。

輪椅在經過譚澤辰的身邊時,譚澤辰張了張口,可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秦蘇像個被罰站的小學生一樣縮在餐廳的角落裏,等到譚楷的背影消失在旋梯的方向,他才鬆了口氣,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吊兒郎當的坐下。

“大表弟,不帶你這麼坑人的。”秦蘇擦擦自己剛才被譚楷嚇出來的一頭冷汗,“我讓你去給姑父道歉,是為了你們父子兩好。你要看到了,姑父現在的健康狀況非常的不容樂觀,一天比一天差,上次的時候還被傭人發現暈倒在了洗手間裏。”

譚澤辰皺著眉頭不說話。

秦蘇歎了口氣,“我知道姑父有時候的做法是比較武斷,讓你和二表弟接受不了,可你們畢竟是親父子,譚氏以後隻能是你們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老……我爸他為什麼不接受住院治療?”譚澤辰的聲音有些嘶啞,“之前他情況不好的時候,在住了一段時間的院之後就有所好轉。”

秦蘇淡淡的看著他,臉上的神情逐漸變得認真,“姑父為什麼不肯去醫院,難道你心裏真的不清楚嗎?”

譚澤辰,“……”

“我雖然是來幫姑父的忙的,但始終是個外姓人,很多事情我不能插手,姑父必須親自出麵。”秦蘇撐著下顎,“而且,現在譚氏的情況不太好,要是他身體不佳的消息走漏了風聲,你們兩個又不在身邊的情況……”

秦蘇一改囉嗦的本色,點到為止,沒有再多說。

他從自己皺巴巴的外套裏掏出一張紙條,放到桌上,“這是你要的地址,沈月和席白就在這裏,你去的時候不用動什麼真招,對方會放人的。 ”

說完懶洋洋的撐了個懶腰,就朝樓上去了,“我也是不容易,什麼事情都要操心……”

譚澤辰拿起那張紙條,將上麵的地址看了一遍又一遍,才將紙條慎重的放進口袋裏。

西郊的倉庫裏,安宛忻和席白擠成一團,昨晚可能是外麵下了雨的原因,天氣有些涼,以至於她今天早上開始頭就有些暈乎乎的感覺。

“喂,你真的不吃點兒?”席白咬了一口叉燒包, 回頭問安宛忻,“早點的味道還挺不錯的,多少吃點兒吧,我們還不知道多久能出去呢。”

“不用了……我覺的惡心……”安宛忻皺了皺眉,隻覺的席白正吃的食物散發著一種讓她很不舒服的氣味,“你吃快點兒成不,再這樣下去,我怕我會在你麵前吐出來。”

席白,“……”他這是遇到一個姑奶奶了。

他三兩口將叉燒包解決,又喝了兩口粥,便將食物的袋子放到一邊,“這樣呢,好受些了嗎?”

“好些了……”安宛忻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回答,“隻是渾身疼的厲害,就像是昨晚被人毆打了一樣。”說著頓了頓,“席白,昨晚你該不會是趁著我睡著了,有偷偷報複我吧?”

“你真的是,生病了都不安生!”席白被她逗的哭笑不得,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手背上立刻傳來一陣灼人的熱度,他心中一凜,立刻笑不出來,“臭丫頭,你在發高燒!”

“是嗎?”安宛忻掙紮著睜了睜眼,可她的眼皮實在是太重了,使盡了全身的力氣,也隻掀開了一點兒,“怪不得我整個人都覺的暈乎乎的,嗬嗬……”

“你還笑。”席白心痛又著急的瞪了她一眼,他昨晚睡的沉,早上的時候也沒有及時的關注沈月的狀況,更不知道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的。

他想了想,將自己的外套也脫下給她搭在身上,“沈月,你跟我說,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覺的頭暈暈的不舒服的?”

“嗯?”安宛忻覺的自己耳朵外麵像是隔著一層東西一樣,臉席白的聲音她也聽不真切了。

席白又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可這次安宛忻連回應都沒有了。

這下席白是徹底急了,將安宛忻放到一旁,就衝昨晚給他們送過綁的那個光頭壯漢喊,“大哥,你們有沒有藥,她身邊,燒的很厲害!”

那幾個黑衣壯漢正圍在一起吃早餐,猛的聽到席白的話都楞了,頗有幾分慌張的看向坐在他們中間的光頭壯漢。

光頭壯漢眉頭一皺,立刻走了過來,沉沉的看了安宛忻一眼,“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