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約定

安宛忻的聲音很輕,說到後麵已經有了顫音。

淚珠大顆大顆的掉在潔白的被子上,為什麼毫不猶豫的擋在自己的麵前,而且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譚澤辰,快點起來……”安宛忻抽抽鼻子,想盡量做出平時那樣不在意的表情,可是好幾次都失敗了,“如果你不起來的話,我是永遠不會原諒你的。”

“還有你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我一句都不會接受!”心髒的鈍痛讓她連呼吸都覺得費力,腦子裏繽繁雜亂的交替著各種畫麵。

有的是存在她記憶之中的,有的她從未見過。

譚澤辰的手術非常成功,可他就是一直沒有蘇醒,就連醫生都沒辦法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一個周後,修斯再次來醫院探望兩人,他也無法在露出輕鬆的表情了。

經過一個周的時間,安宛忻像是已經習慣了譚澤辰昏迷不醒的事實,沒有再像之前那樣沒日沒夜的守在一旁。

而是該吃吃該喝喝,每天過著規律的生活,隻是沒有踏出過醫院一步。

病床上的譚澤辰,除了下巴上多了些青色之外,再沒有其他的變化。

“安小姐,上次您讓我通知的那位譚澤卿先生,已經有消息了。”修斯有些艱難的開口,上次救人自己就晚到了一步,結果找人的事他也沒幫上忙,這讓他覺的十分的丟臉。

“哪位譚先生在一個周之前就已經離開了羅馬,乘坐了回Z國的班機。抱歉,沒能幫你聯係到他。”本以為查個人輕而易舉,結果他的人去了安宛忻說的那些地方之後,發現已經人去樓空。

後來,花了的時間,他的手下才查到對方早已經坐飛機回Z國了。這也是為什麼,他整整一周沒來醫院的原因。

“他回國了?”安宛忻輕聲的喃喃,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的確,他之前和我提過回國的打算。”

他們從羅馬分別的時候,譚澤卿就說過,恐怕他們的下一次見麵就是在國內了。

隻是後來到巴黎遇到了譚澤辰,發生了一係列的事情,她都將這件事拋到腦後了。

修斯隻當她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不僅沒有好受些,反而更加的內疚了。

“如果有需要的話,安小姐你可以告訴我那位譚先生在Z國的地址。”

“不用了。”安宛忻緩緩的搖搖頭,“不在就算了。”當時想著通知譚澤卿也是考錄到羅馬離巴黎近一些,現在人都回國內了,再聯係也沒用。

修斯無聲的歎口氣,伸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譚澤辰,試探著開口,“譚先生的情況還好嗎?”

麵上的笑容微微凝固,安宛忻拿起一旁的濕毛巾幫譚澤辰擦臉,“醫生說他的數據一切如常。”

手術成功,數據如常,要不是她天天都守在這兒,她幾乎都要以為譚澤辰是在裝睡了。

病房裏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凝重,修斯的眉頭隱隱皺起,他總覺得床上那位之所有成今天的樣子,有一半都是他的責任。

沉默的退出病房,修斯直奔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而去……

病房裏又剩下安宛忻和譚澤辰兩人,安靜在兩人之間蔓延,看著譚澤辰消瘦之後更顯分明的輪廓,驀然開口,“你現在醒過來,我就答應和你在一起。”

說完,死死的盯著譚澤辰,不放過他的任何動靜。可惜,病床上的人依然毫無動靜。

安宛忻自嘲的起身,她居然會有這種天真的想法,以為這樣能將人喚醒。

或許她需要出去透透氣了,揉了揉有些僵硬的額頭,安宛忻拿起水壺離開,準備去和醫生談談,順便打些水回來。

十分鍾過後,因為沒有找到醫生,她捧著沉甸甸的水壺麵無表情的朝病房的方向走去。

可是,和她之前離開的時候不同,病房的門口突然變得喧囂起來,護士們進進出出。

安宛忻微微一怔,手中的水壺滑落, 滾燙的開水灑在她的腿上,她卻毫無知覺。

隻瘋了一樣的朝著病房的方向奔去,不顧護士們的阻攔,擠進病房,當她看到病床上在她離開之前還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此刻正靠在病床上衝她笑的譚澤辰時。

安宛忻一直屏住的呼吸終於鬆了下來,先是小心翼翼的呼吸,她怕眼前的這一切又是出現在她腦子裏的幻覺。等到確認了周圍的一切不會突然消失不見之後,她才放鬆下來大口的呼吸,眼圈也立刻紅了起來。

“傻站在那兒幹什麼?還不過來?”譚澤辰有些困難的抬起一隻手,漆黑的雙眼笑意盈盈的看著她,“難道說,你要反悔嗎?”

安宛忻狼狽的抹了兩把眼淚,上前一步,不客氣的拍掉他的手,帶著哭腔回答,“混蛋,誰叫你睡那麼久。”

輕笑一聲,譚澤辰也不沮喪,反而大膽的抓過安宛忻的手,感覺到安宛忻要掙紮就立刻做出一副難受的表情,看到安宛忻不敢再動的樣子,才心滿意足的將人拉到跟前。

“不要轉移話題,回答我,你是不是要反悔。”抬首固執的看著對方,麵上雖然還帶著笑意,目光卻非常的認真,就像他們被綁架的那天一樣,“我在夢中聽到了,你說隻要我醒來,你就永遠和我在一起。”

安宛忻的臉猛的就紅了,咬著唇說不出話,被譚澤辰握著的手熱的驚人。

“醫生,和大家都還在這裏……”半響她才紅著臉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同時看了一圈兒病房裏正在看好戲的眾人。

護士和醫生們雖然聽不懂兩人在說些什麼,可是看兩人的神情大致能猜測出來。皆對兩人報以祝福的微笑,搞的安宛忻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我才不管。”對於安宛忻將注意力轉開譚澤辰很不滿,孩子氣的皺了皺眉鼻子說,“我好不容易死裏逃生,現在的每分每秒我都要珍惜!”

最後的一句話觸到了安宛忻的心,想到那天譚澤辰為自己擋子彈,之後又陷入昏迷的畫麵,她臉上的血色迅速的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蒼白。

“好,我答應你。”手上僵持的力道放鬆,安宛忻有些蒼白的勾勾唇角。如果這是譚澤辰希望的話,她就答應他。

雖然心中覺得安宛忻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兒,可是得到答複的狂喜迅速的掩蓋了譚澤辰心中的疑慮。

他想起身擁抱一下安宛忻,結果剛起身就扯到了傷口,痛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安宛忻嚇了一條,醫生和護士們見狀也連忙上前阻攔。一時間,病房裏又熱鬧了起來。

走廊上,修斯抱臂靠在牆上,聽著裏麵的動靜嘴角勾了起來。

這下,他總算是有臉向boss交代了,修斯直起身子整了整自己的外套,哼著歌離開了。

重新包紮過傷口,又對譚澤辰和安宛忻一陣的囑咐,醫生才帶著護士離開。

當病房裏隻剩下兩人之後,安宛忻頓時覺得有幾分尷尬。或許是這段時間她已經習慣了和昏迷的譚澤辰相處,現在突然間多了一個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讓她覺的十分的不習慣。

“你,你還聽到了些什麼?”頂著譚澤辰火熱的視線,安宛忻硬著頭皮開口。

雖然到現在她還覺的譚澤辰是因為聽了她的話才醒過來這件事十分的不可思議,但是她也的確十分的好奇。

而且,想到自己這些天在譚澤辰的耳邊說的那些話都讓他聽取了,不禁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譚澤辰沒忍住將安宛忻剛收回去沒多久的手又抓過來握在手中,這才似笑非笑的反問,“除了永遠不離開我這樣的話,你還說了什麼?”他沒能聽到真是太可惜了。

“沒,沒什麼了……”謝天謝地譚澤辰沒有聽到,她才不會傻乎乎的自投羅網,連連搖頭轉移話題,“以後別做那種傻事了,那天要不是修斯帶著人及時趕到,後果還不知道會怎麼樣。”現在想起那天的場景,她依然覺得心有餘悸。

“修斯?是誰?”譚澤辰泰歐美,那天中槍之後他最後的意識便是屋子裏陷入了一片的混亂,再睜開眼來的時候他已經在醫院了,“對了,你有沒有受傷!”

不怪他現在才想起來關心安宛忻,隻因為剛才他滿帽子都是安宛忻說要和自己在一起的話,這讓他的腦子沒辦法思考其他的。

拉著安宛忻,將她轉來轉去的檢查了一番,確定她沒有受傷,他才鬆了一口氣。

安宛忻心中一暖,“我沒有受傷,修斯就是那個艾德蒙·布亞諾的手下。是他及時的將你送來了醫院,還安排了所有的事情。”輕聲的向譚澤辰解釋後來的情況。

哪隻譚澤辰聽完麵色不善的冷哼一聲,“又是他!如果不是他,你也不會被人襲擊! 惹出一堆事之後才出來裝好人,馬後炮。”

“那個修斯人呢?”說完,黑著臉起身朝外麵張望。

“哎,小心你的傷口!”安宛忻一頭冷汗,連忙阻止譚澤辰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