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說要是她知道這段時間來自己盡心盡力照顧的人居然是在騙她。”譚澤卿挑釁的說,“你說她會怎麼想?”
像是回應他的話一般,趴在窗邊的安宛忻不安的動了動。
金的神情驀的冷了下來,就像是寒冬裏的冰晶,隻一眼就能將人凍住一般。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還要繼續裝傻嗎?譚澤卿握在身側的手緊了緊,盯著金的眼神越發的危險。
“你到底是什麼人?!”上前一步,譚澤卿站在安宛忻的身後,沉聲發問,似乎心中已經認定了金早就恢複了記憶,或者說從來就沒有失去過記憶。
金靜靜的看著譚澤卿,湛藍色的眸子又暗轉明,麵上的神情也漸漸收斂。眸子一轉,麵無表情的盯著一旁的窗戶,毫不在乎的回答,“我也想知道我是誰。”
“嘖……混蛋!”譚澤卿泄憤般一拳打在牆上,動靜雖然不大,趴在床上睡的本就不太安穩的安宛忻猛然驚醒。
“發,發生什麼事了!”一臉的睡痕,安宛忻先是茫然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譚澤卿,這才將目光轉向了緊,然後漆黑的雙眼越來越亮,“金,你醒啦!”
金笑著點頭,溫柔的回應,“嗯。”
“太好了!”驚呼一聲,安宛忻忍不住撲過去抱住了他。昨晚她幾次回憶被襲擊的畫麵都覺得後怕,所以看見金醒了過來才會這麼的高興。
“嘶……”傷口被撞到,金倒吸了一口氣冷氣,可手上沒有推開安宛忻,反而動作輕柔的將人攬住,“沒事啦,都過去了……”
話還沒說完,他裹著白色繃帶的頭上就被猛的打了一下。
安宛忻單手叉腰,揮舞著拳頭,忿忿的說,“不準再有下次了,誰讓你擋在我前麵的。當時多危險,要是你因為我出事了怎麼辦?我要怎麼和你父母交代!”本來失憶的事情她就覺得對金有所虧欠了,要是金再為她賠上一條命的話,這人情她恐怕是一輩子都別想還清了。
“我這不是沒事嗎?”金孩子氣的捂著自己的頭,生怕再挨揍,小聲的嘀咕,“而且,就是因為危險我才要擋在前麵啊。保護女士,是紳士的責任。”
那理直氣壯的樣子,讓安宛忻想氣都氣不起來。
“安宛忻,當真自己的丈夫和別的男人抱在一起,你不覺的過分嗎?”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安宛忻動作一僵,機械的回頭,這才看到被她當了許久透明人的譚澤卿。
“嗬嗬……”勉強的幹笑兩聲,安宛忻隻覺的頭上冷汗連連,“你來啦……公司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譚澤卿抱臂,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比起我公司的事情,我更想知道你們這段時間都得罪了什麼人。能在羅馬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差點要了你們的小命。”說的時候別有深意的看了金一眼。
金隻淡然的靠在病床上,沒有拆穿他的話。
“這個……我也想知道。”安宛忻喪氣的耷拉下肩膀,這次事情幾乎將他們所有人都牽扯進去了,說不好連譚澤卿公司的事情也和對他們下手的人有關。
譚澤卿揉了揉額角,“對方是有備而來,現在是敵暗我明的情況。你們不宜在羅馬多呆,反正你的設計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 我會讓阿莫爾給你們盡快準備去巴黎的機票。”
“這麼突然。”安宛忻微微一愣,卻無法反駁。畢竟如果是真的有人針對他們,離開是最好的方法。
“那你呢?”剛才聽譚澤卿的口氣,似乎他並不準備和他們離開。
譚澤卿的目光稍稍柔和,“公司的事情我暫時走不開,如果處理完有空,我會去巴黎看你的比賽。”
“咦?”安宛忻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和譚澤卿的對話有幾分的曖昧,連連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我們走了……你一個人……”因為著急,說的斷斷續續的。
“你擔心我?”譚澤卿嘴角微挑,眼裏閃過一抹笑意。
發覺自己越描越黑,安宛忻索性閉嘴了,抹了一把臉起身,“我出去洗把臉,順便叫醫生。”以她現在的腦子,實在是不適合和譚澤卿呆在同一個空間裏,實在是太危險了。
隔壁病房裏,席白正被據說有腦震蕩需要好好休息的人死死的壓在病床上。
對方生龍活虎的樣子,完全無法想象他前一刻還脆弱的躺在病床上。
“柳風,給我去死!”席白四肢都被壓著,全身能移動的部位就剩下頭部了,“給老子起開。”
“我不!”柳風半撒嬌似的反駁,像隻大狗一樣埋首將席白的脖子嗅了個遍,“我要好好確認你沒有受傷……”
幸好今天是他和席白一起出門,要是換做席白一個人,後果不堪想象。
一想到席白出車禍的畫麵,柳風就不受控製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嗅的動作也變成了咬。
潔白整齊的牙齒摩挲一般的咬著席白脖子動脈位置,絕對占有性的姿勢。
感受到柳風的後怕,席白嘴裏雖然依然罵的凶,但是心裏已經軟的一塌糊塗了,身體也放鬆了下來,任柳風動作。
“確認我有沒有受傷不知道用眼睛嗎?白癡!”脖子上傳來的瘙癢觸感讓席白的臉上染上一抹紅暈,“還有,當時你把我整個人都擋住了,我能有什麼事。”
舔舐著脖子上的嫩肉,像是全世界的美味一般,萬分不舍的鬆開。
淺褐色的眸子認認真真的打量席白,當目光觸及到席白臉上的擦痕時,眼裏露出心疼的情緒。
“還說沒受傷……”溫柔的在席白的傷口上落下幾個吻,當做是安撫一般,“要是我真的把你保護好了,就連這點兒傷都不應該留下。”
席白眼圈一紅,想起身上這人奮不顧身將自己護住的情景,凶橫的仰頭,“柳風,這話我隻說一次,你給我記住了。老子也是男人,真真切切的大老爺們兒,誰需要你保護了!”
“下次你要是再敢不問我的意見就做這樣的事情,你信不信我一輩子都不見你!”說到最後,席白的眼角劃過一抹淚水。
“席白……”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席白流淚,卻是最震撼的一次。
那一絲絲的淚水,就像是帶著炙熱的溫度一般,流進他的心中,熨燙了他的心。
“聽到沒有!”席白顧不得躲避自己哭的樣子,隻死死的瞪著柳風,誓要他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複。
“好好好,我答應你,你別哭了,心都要被你哭碎了。”鬆開鉗著席白的手,拉起病服的袖子幫席白將眼淚擦幹,“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滾開,我自己擦。”雙手解放,席白立刻拍開柳風的手,掙紮著從病床上坐起來,默默的平複自己的情緒。
“小白,親愛的,別哭了好不好?”柳風急的跟在他身後團團轉,“我知道錯了,你還要我答應你什麼,我都一並答應你好不好?”
“或者, 你打我兩下解解氣?”說著就拉過席白的手朝自己的臉上揮。
席白的手沒有使一點兒力氣,所以即使打在柳風的臉上也沒有多大的力道。
看著臉色還有些蒼白,卻一臉擔憂的跪在自己麵前的男人,席白眼淚流的更凶了。
掙脫了他的手,猛的撲過去,死死的將人保住。
不顧一切的在呆在原地的柳風耳邊大聲的喊,“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要是你再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的話,我就立刻和你分手!”
柳風猛的抬頭,看著席白的眼裏先是震驚,之後轉為狂喜,“你再說一遍?”
席白收緊手臂,不讓柳風有機會看清自己臉上的神情,“你是聾子嗎?我說了隻說一遍!”
“一遍就一遍!”柳風嘴角列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就當你答應和我在一起了。”看來他受的這一身傷是值得了。
虛掩著的房門外,安宛忻抱著手臂,麵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雖然如今事情的發展和席白預料的有些不一樣,不過在她看來也算是很好的結局了。
幫他們將房門帶上,輕聲的離開。
安宛忻回到金的病房時,譚澤卿已經離開了,醫生和護士正在為金做常規的檢查。
社區醫院的外麵,阿莫爾看著譚澤卿出來便立刻應了上去,“boss怎麼樣?”早上接到車禍的消息,他代替boss來了一趟,之後從警察的口中得知事情並不簡單,他便立刻通知了boss。
那時候boss正好也得到消息,針對他們公司的是布亞諾家族的人。
boss懷疑夫人和席先生遭遇的車禍也很可能同樣和布亞諾家族有幹係,而他們四人中,唯一無法徹底排除和布亞諾家族之間有關係的,就是失憶的金。
所以,boss打算親自出麵試一試金,他在外麵等下消息。
譚澤卿冷這臉開門上車,“什麼都沒問出來。”
阿莫爾微微一驚,自家boss的能力他是非常清楚的,連他家boss都問不出來,看來金的確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