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尹茵耐著性子在樸家住了一個周,雖然每日都有樸母相伴讓她寬心,可也漸漸坐不住了。
“媽,你說澤辰他真的會妥協嗎?”幾天的事情,樸尹茵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兒,臉色也非常的不好。
坐在一旁的樸母心裏也十分的沒有底氣,要是換做幾天前,她還能十分肯定的回答。可如今,譚氏和樸氏爭的厲害,譚澤辰的態度比他們之前預料的都要堅定。
沒有得到樸母的回答,樸尹茵的心裏越發的不安。她這次回樸家,也是兵行險招,想逼譚澤辰收回離婚的念頭。
可沒想到,現在成了這種局麵。譚澤辰不但沒有打消離婚的念頭,甚至有想將樸家從譚家徹底分割的打算。
“你,你也別想太多。”樸母掩下眼中的焦慮,“我雖然不懂生意上的事情,但也知道每年譚家的項目,你爸沒少投錢。”
“要是你爸將所有的投資全都撤回,我看譚澤辰也嘴硬不了幾天了。”
“媽,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樸尹茵起身,焦慮的來回在房間裏走著,“雖說這兩年我們樸家在譚家上的投入不少,但每一筆生意都是簽了合約的。”簽了合約的東西,就具有法律效益,也不是他們想如何就能如何。
如果真的要走到樸母說的那一步的話,樸家和譚家隻會兩敗俱傷。
“就算是那樣,也不能讓譚家的人就這麼欺負你。”樸母皺皺眉,“我們譚家就你這麼個女兒,就算是賠上整個樸家,也要為你討一個公道,出口惡氣。”
“媽,你讓我一個人靜靜吧。”樸尹茵苦笑,就怕即使樸家拚上了所有,澤辰依然還是要和她離婚。
樸母本還想勸她兩句,可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便將話咽了下去,“那行,媽就不打擾你了。”
心不在焉的點點頭,樸尹茵此時此刻滿腦子裏都是自己要做什麼,才能挽救如今的頹勢。
想來想去,她決定先打聽一下譚家的情況,而最好的對象自然是蘇織夢。
當年她在國外嫁給譚澤辰的時候,一直就和蘇織夢的關係不錯。包括之後回國了,兩人也是默認的同一陣營。隻是,有時候蘇織夢幼稚刁蠻的脾氣是煩人了一些。
接到樸尹茵的電話,蘇織夢立馬便答應了外出見麵。這些日子樸尹茵沒有在譚家,譚家的事情被她弄的一團糟,再加上整日裏要伺候譚楷。
要不是她一心想表現給譚澤卿看,早就甩手不幹了。
這段時間樸家和譚家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雖然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卻是存了讓樸尹茵回譚家的私信的。
所以,接到樸尹茵的電話時,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兩人約在一家市中心的咖啡廳見,蘇織夢比樸尹茵早一刻鍾到。
“尹茵姐,我好想你,這段時間你不在,譚伯伯總是發脾氣,那些傭人更是一團糟!”一見麵,她就忍不住衝樸尹茵大倒苦水,親熱的拉著樸尹茵的說,用著以前慣用的撒嬌語氣說,“譚家不能沒有你。”
出門前樸尹茵刻意的打扮了一番,所以除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之好,看起來和平時別無他樣。
“現在哪裏是譚家不能沒有我。”她淡淡的笑了笑,有些許嘲諷的味道。內心的尊嚴讓她不屑於在外人露出脆弱的一麵,即使她的內心已經千瘡百孔,她依然是那個大方得體的樸家大小姐。
蘇織夢不笨, 立刻從樸尹茵話中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她沒有立刻接話,鎮定的喝了一口果汁,才湊上前小聲的詢問。
“尹茵姐,我聽說了最近外麵的傳聞。你和澤辰哥是不是吵架了?”她有些擔心,以前親近樸尹茵,是因為覺得對方和自己的境遇相似。
現在眼看著她要如願,和樸尹茵一樣嫁進譚家了,沒想到樸尹茵和譚澤辰卻出了問題。這簡直就像是,在預示她嫁入譚家以後的下場一樣。
強打起淨勝,樸尹茵沒有說起譚澤辰要和自己離婚的事情,隻說兩人鬧了點小矛盾,隨即便將話鋒一轉,“我今天約你出來,就是想問問你,這幾日澤辰在家裏的情況……”
“哦……我明白了。”蘇織夢了然一笑,沒有懷疑她的話,還衝她曖昧的眨眨眼,“尹茵姐你這是著急了,等著澤辰哥主動上門給你道歉呢。”
“不夠,最近澤辰哥幾乎沒怎麼回來過。”蘇織夢想了想說,“偶爾兩次,也隻是回來換了一身衣服便離開了,就連話也沒和譚伯伯說過。”
心中咯噔一聲,樸尹茵握著杯子的手顫了顫,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尹茵姐,不然你今天就跟我回去吧。”她實在是不想一個人照顧譚楷,雙手挽著樸尹茵的胳膊,極力的勸說,“澤辰哥雖然平時看著不苟言笑,但也不是一個記仇的人。而且,你以前不是常常跟我說,別跟他們置氣。偶爾,也要我們女人先服服軟的嗎?”
往日裏她對蘇織夢理所當然的那些教誨,就像是一個個響亮的耳光狠狠的打在她的臉上。
“再過兩天……”樸尹茵暗自咬牙,在過兩天等到她想到了辦法,她就回去。
見勸說無用,蘇織夢悻悻的撇了撇嘴,興致缺缺的坐回自己位置,又像以前那樣跟樸尹茵說起最近她和譚澤卿的“相處”。
樸尹茵哪裏有心思聽她說這些,耐著性子敷衍了一會兒,就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心中煩亂,遣退了司機,她一個人茫然的走在大街上。四年了,嫁給譚澤辰整整四年了。從結婚到現在,她一直恪守做一個妻子的本分,即使澤辰不願意多看自己一眼,她依然將譚家打理的僅僅有條。
當初,譚澤辰說希望兩人之間能有更多的私人空間,她便答應留在國外。雖然心中有失落,可想到了自己和譚澤辰的以後,那些她都能忍受。
後來,當她得知譚澤辰專門飛到國外接自己回國的時候,心裏抑製不住的驚喜。甚至,那時候她已經開始幻想,兩人之間回國之後會出現什麼進展。
可沒想到,回國之後,譚澤辰對她依然冷淡,甚至就像是個陌生人一樣。
這一切,直到她聽到了譚澤卿和安宛忻的對話,才明白其中的緣由。
她痛苦、憤怒、不甘。她想以一個妻子的身份質問譚澤辰,可等到她冷靜下來之後,她才發現。
對於譚澤辰妻子的這個身份,從頭到尾都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
一杯一杯的烈酒下肚,借由著酒精宣泄和麻痹自己。
酒吧裏清幽的音樂,帶著不易讓人察覺的魅惑。
半趴在吧台上,樸尹茵第一次丟下了“大家閨秀”的架子,放縱的醉酒,“我到底哪裏不好……為什麼你要她不要我……”
她本來長相豔麗,但平時總是端著一副大小姐的高貴架子,讓人不敢靠近。現在沾了酒,整個人都柔和了下來,到是添了一副別樣的美感。
“再來兩杯……”搖搖晃晃的坐起來,連眼前的場景都變得模糊了,可樸尹茵還是覺得痛苦。
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不著痕跡的在她身邊坐下,動作熟稔的衝酒保打了一個響指,“給這位小姐一杯解酒果汁。”
在酒吧裏,對這樣的場景酒保已經見怪不怪了,隻淡定的換了男人所說的飲品遞到了樸尹茵的麵前。
樸尹茵迷迷糊糊的抬頭看了一眼身側的男人,心中突然湧起一個荒唐的念頭……
法國設計師大賽,是一個服裝行業內最高榮譽比賽。
每年,無數的設計師奔赴巴黎進修。最終的目的,就是能獲得參加比賽的資格,從此揚名世界。
而參加比賽的方式隻有一種,那就是得到賽委會的統一認可,再由賽委會做出邀請。
握著手中這張薄薄的,她期待了兩年的邀請函,安宛忻開心的直想在病房裏蹦躂。
“小月,這邀請函是做什麼的?”沈明森不明所以,可看安宛忻的樣子,直覺是好事,“是不是有什麼喜事了,和爸爸也說說。”
“又是什麼設計比賽?”這兩年來,沈燕對她的了解要比沈明森多些,知道能讓安宛忻露出這樣表情的事情,大致就隻有這一件了。
“姐,這可是全世界的設計師擠破了頭都想參加的比賽!”被沈燕輕描淡寫的語氣逗樂了,安宛忻隻覺的哭笑不得,“我在巴黎呆了三年,每天做夢都想著能受邀參加比賽。”寶貝的將邀請函抱在懷裏。
“那這的確是天大的好事啊。”沈明森樂嗬的一拍手,麵上全是得意,“不愧是我沈明森的女兒。”
“得了吧爸,就你那深藍和淺藍都分不清的眼神。”沈燕沒忍住懟了一句,離開收到了一個警告的刀眼。
安宛忻才不管兩人在一旁鬥嘴,這兩日來心中的迷霧都被這張雪白的邀請函掃光了。
雖然她不確定過去的自己經曆了什麼,可她可以確定的是,設計這件事她真心喜歡,並且永遠堅持下去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