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白粥和點心,雖然簡單,但也能看的出走的很精致。
“早餐這種東西,你更需要吧?”昨晚生了一場大病,走路都還搖搖晃晃的,卻一本正經的讓她吃早餐,“你要是再病成昨天那副樣子,我可不會再大半夜的從醫院裏偷溜出來了。”
譚澤卿想張口說話,卻被一陣劇烈的咳嗽聲給代替了。
“看吧……”安宛忻聳聳肩,無奈的上前將人按在沙發上坐下,遞了杯水給他,“喝水吃飯,再把藥吃了。”
譚澤卿搖搖頭,想起身,安宛忻威脅的眯眯眼,“信不信我給你灌進去。”
驚訝的看著她,譚澤卿一邊還要捂著嘴止住咳嗽聲,沒想到她會這麼的強勢。
門外,還沒從剛才的情景中緩過神來的蘇織夢聽到房間裏隱隱約約的咳嗽聲,再聯係剛才看到的譚澤卿蒼白的臉,又立刻轉回身去敲門,“澤卿哥, 澤卿哥,我聽到咳嗽聲,你是不是生病了!”
安宛忻立刻閉嘴了,雖然她不怕蘇織夢,但之前的幾次碰麵,都讓她見識到了蘇織夢的難纏。
在這種本就容易讓人誤會的場景下, 她不想惹上蘇織夢。
看出她的想法,譚澤卿眼裏閃過一抹狡光,沒有出言回答,反倒咳嗽的聲音更多了。
“!”安宛忻眼睛一瞪,慌張的回頭看了一眼門的方向,壓低聲音問,“你要幹嘛!是怕蘇織夢聽不到裏麵的動靜嗎?”
“澤卿哥!”蘇織夢的敲門聲和喊聲還在繼續。
譚澤卿一邊發出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一邊淡淡的看著安宛忻。
在對上他的雙眼時,安宛忻突然明白了譚澤卿的想法,這個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半天都沒得到譚澤卿的回應,蘇織夢索性就推門進來了。
環視一圈房間,在沙發處發現了譚澤卿,臉色比剛才的蒼白好了一些,還在低聲的咳嗽。
“澤卿哥,你生病了怎麼不告訴我。”蘇織夢焦急的要上前查看,“我這就去幫你叫醫生來。”
微微側頭,譚澤卿正好躲開了蘇織夢的探過來的手,聲音嘶啞的開口,“我沒事,隻是有些咳嗽。”
“澤卿哥,剛才我都聽到了,你咳的那麼厲害,怎麼可能沒事。”蘇織夢不讚同的搖頭,澤卿哥生病了,看是她大好的機會。隻要這段時間她溫柔體貼的將澤卿哥照顧好了,說不定澤卿哥就會愛上她了。
這樣想著,蘇織夢的動作和腳步都輕快了許多,遠遠的就能聽到她再衝樓下的傭人喊
安宛忻從洗手間的門縫裏伸出一隻頭來, “看來你生病,你未婚妻還挺高興的。”那輕快的步伐,就差沒蹦起來了。
譚澤卿,“……”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打算的。不過,下次要是再生病了, 你還是叫醫生吧。”趁著蘇織夢吸引了樓下傭人們的注意,她一個閃身,便從相反的方向下樓。
走的還是昨天來時的那條路,那是譚家別墅的後門,平時是鎖起來的,一般那周圍都不會有人。
譚澤卿看著安宛忻離開的背影沉默,片刻之後,起身將房門鎖好,老實的按照安宛忻之前的話,將早餐和藥吃下了肚,這才翻身上床繼續休息。
等蘇織夢叫來了家庭醫生,譚澤卿早已經睡熟了,任她如何敲門對方都不開。
譚家的人都知道譚澤卿對待蘇織夢的態度,家庭醫生的臉色也有些不好,到底蘇織夢還沒有真正的嫁入譚家,剛才就在電話裏對他一通大呼小叫。
“蘇小姐,二少爺應該是吃了藥睡下了。”見蘇織夢不但不放棄,還有讓傭人將門打開的打算,家庭醫生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萬一澤卿哥昏迷了怎麼辦。”蘇織夢氣勢洶洶的瞪家庭醫生一眼,“都是你來的太慢了,我讓你立刻出現,結果讓我等了這麼久。要是澤卿哥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讓譚伯伯開除你。”
家庭醫生臉色一變,他雖然供職於譚家做私醫生,但自己也經營著一家私人醫院,也算的上是個院長級別的人物,什麼時候被蘇織夢這樣年紀的人呼來喝去過。
頓時,脾氣也上來了,“蘇小姐盡管去說好了, 我今天就告辭了。”說完,不理會蘇織夢就走了。
沒想到對方是這樣的脾氣,蘇織夢也猛了,轉頭看了看身旁兩邊的傭人,“這人怎麼這麼大的脾氣。”
傭人們心裏暗道,這位王醫生早在夫人身前還在的時候就在譚家了,兩位少爺還是王醫生親手接生的,人家自然受不了蘇織夢這樣的脾氣。
不過,這麼多天了,總算是有人幫他們出了一口惡氣了。
蘇織夢一心隻想照顧生病的譚澤卿,然後讓對方對自己改觀,哪裏管的了這麼多。
將王醫生的事情拋到了腦後,又繼續敲了許久的門。譚澤卿不應答,傭人們也借口怕譚澤卿生氣不敢開門,蘇織夢沒辦法,隻能作罷。
安宛忻順利的回到醫院,路過樓下的早點攤時,一陣恍惚的熟悉感襲來,讓她愣了愣。
病房中,小莫期期艾艾的站在角落裏, 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人一句話都不敢說。
輕快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小莫心中一喜,剛要抬頭,可想到還坐在這裏的人,硬生生的將動作憋了回去。
“小莫,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回來。”安宛忻樂嗬嗬的將門推開,手裏還晃蕩著兩個紙袋。
沙發邊上,一坐一站的兩人,同步將視線掃了過去。安宛忻嘴邊的笑容僵住了,幹笑兩聲,規規矩矩的站好,“嘿嘿,爸,姐,你們怎麼來了。”
“玩兒的挺開心啊。”沈燕抱臂看著她,不怒反笑。
安宛忻打了個寒顫,討好的喊了一聲,“姐。”
她最怕的就是看到沈燕這樣了。這三年來,自己犯了什麼錯,沈燕罵她兩句也就過了。可要是哪會她不罵人了,隻衝自己陰森森的笑,那就代表著她已經氣的不行了,而自己也攤上大事兒了。
心裏叮叮咚咚的打鼓,瞄了一眼在角落裏發展的小莫,也不知道她這被賣了多少。
“別看了。”沈明森威嚴的開口,“小莫該交代的都交代了。”
安宛忻望天,看來這會她是被待了個正著了。
“你說你,一個姑娘家家,怎麼能大晚上的跑到一個男人的家裏。”沈明森說起來就來氣,大女兒那兒的問題還沒解決,小女兒這兒又來了,“一個個的都這樣,你們就不怕吃虧嗎?!”
“爸,你說小月怎麼又說到我頭上來了。”沈燕無語,兩人剛才還商量好了要統一立場,好好的教育沈月。這怎麼,才兩句話,就變了。
安宛忻忍笑,見有機可趁,連忙湊到沈明森的跟前,親昵的挽著他的胳膊撒嬌,“爸,你說的對,我這都是被姐給帶偏的。”
“沈月,你這臭丫頭,還知道甩鍋了!”沈燕氣的就要去拍安宛忻的頭。
安宛忻笑著躲,沈明森被兩人夾在中間鬧的都沒有脾氣了。
一旁一直將心懸在半空中的小莫,終於將心放下來了。
兩人鬧了一陣之後,氣氛雖不如剛才進門的時候那般嚴肅,但沈明森和沈燕還是將她教訓了一頓。
叮囑她以後不準再一個人偷偷的溜出醫院,更要離譚家的人遠一些。
“譚家的人就是豺狼虎豹,吃人不吐骨頭,誰粘上誰不得善終。”沈燕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大堆,意在讓安宛忻看清楚譚家的人有多可怕。
哪知道安宛忻非但沒怕,反而還被她的說法給逗笑了,“姐,譚家的兩兄弟雖然性格奇怪了些,可我看著人不壞,你至於把人說的這麼恐怖嗎 ?”
“小月,聽你姐姐的話。”沈明森疼愛的拍拍她的頭,這個女兒他早已經當做是他親生的了,自然也不願意再看到安宛忻受傷害,“譚家最近的局勢緊張,說不定就會有什麼危險。你好好的在醫院修養,別牽扯進去。”
“譚家怎麼了?”不自覺的想起那日見過的譚澤辰,之前聽譚澤卿提過,現在譚家的生意,幾乎全部都由譚澤辰掌控著。
沈明森不知道她的真實用意,隻當她是對譚家的事情感興趣,便隨口回答,“還能怎麼樣,鬧起來了唄。譚家和樸家兩家本是姻親,這幾年強強聯手,占了本市不少的生意。現在突然互掐起來,太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過,倒也是應了一句商場上的話,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沈明森說的有幾分感慨。
譚家和樸家是姻親關係?和譚澤卿訂婚的蘇織夢,那另一個人隻能是譚澤辰了。
“原來他已經結婚了。”安宛忻半垂著視線,泄憤般的啃著手裏買的早餐。都結婚了,還到她跟前晃悠。果然,譚家的人,每一個好東西。
“對了,今早我收到一份從巴黎寄來的邀請函。”沈燕從包裏掏出一個白色的信封,“是法國設計師協會寄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