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所有的一切,再沒有什麼可以引起她的情緒波動一般。
司珩沒由來的感到一陣心慌。
“長歌……”似是無聲的呢喃。
她說,救命之恩已經還給了自己。
她說他們之間兩不相欠了……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司珩越發覺得心裏沒底。
這皇宮中的日子,她早就已經過夠了。
也是時候,應該有個了解。
染長歌終於緩緩的睜開雙眼,瞧著麵前的人,
“你是不是準備繼續將我關進天牢?那地方太過陰冷潮濕,我受不住。”
“你若是真的想讓我死,給個痛快點的。若是你隻想折磨我,那,悉聽尊便。”
許多話,說著說著,疼習慣了也就好了。
司珩半晌都沒有說出聲來。
冷眼瞧著麵前的人。
染長歌與之對視。
沒有回答。
不想將她扔進天牢?
染長歌輕笑,“能不能求皇上一件事?”
司珩不受控製的出聲道,“你說。”
“我從前,畫過許多你的畫像,都在寢宮裏。你能不能將那些畫像派人送給我?不管你想將我關在哪裏都好,我想要那些畫像……”
那些全部都是曾經她滿心愛意的時候畫的。
他的畫像。
司珩似是受了什麼蠱惑一般。
艱難的出聲道,“好。”
他去派人找。
一定將畫像全部送過來。
染長歌的情緒明顯是略微好了一些。
終於,有些事到了不得不做的時候了。
“你將畫像送過來以後,宴會上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你想要的答案。”
司珩狠狠一震。
盯著麵前的染長歌,沒由來的生出一絲恐慌,半晌都說不出話來一般,“你……”
染長歌不願意再看著他的眼睛。
下意識的撇開眼去,“皇上放心,一定會是一個讓你滿意,讓所有人都滿意的答案。”
“至於我到底有沒有傷人,為什麼想要殺了她,你們也早就有了答案,不是麼?”
她嫉妒,她厭惡秋洛。
所以她才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卻殺了秋洛。
還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麵。
可所有人都信了。
包括她自己。
既然他們都想要這個回答,那麼她就雙手奉上便是。
——火勢洶洶,渾身上下都被灼燒著刺骨的疼痛。
身體上的疼痛還尚且可以忍受。
但是心中的恐懼,卻不是那般簡單可以消散的。
當年的火勢,這些年來的畏火。
身處火海中的那一刻,染長歌覺得自己下一刻怕是要死了。
用這樣最慘烈的方式,選擇逃離這座令她窒息的皇宮。
迷迷糊糊之間,染長歌已然覺得自己逐漸的失去意識。
在昏迷之際,仿佛聽到有人在急切的呼喚她的名字。
然後身上一處寒涼,似是有人帶著她,離開了那團火……
是他麼?
當年將她從大火中救了出來,這一次,又救了她麼……
“司珩……”床榻上的人,似是在夢境中也不太安寧,低低的喚出一個名字來,帶著幾分傷痛,和繾綣。
“我好疼……”
“到處都是火……”
“你來救我,出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