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蓋過一聲的痛苦，似是從喉間擠出來的一般。
沉浸在那樣的痛楚之中，無法清醒過來。
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
曲驚鴻在旁邊有些著急上火，按照先前大夫說的方式，輕輕的掐了掐染長歌臉頰上的幾處穴位。
讓她從夢魘中醒過來。
染長歌緩緩睜開雙眼的時候，一下跌入一雙著急的眼睛中。
緩了許久，才勉強反應過來。
“曲，曲驚鴻？”
聽到染長歌叫自己的名字，曲驚鴻這才勉強鬆了一口氣。
將手邊還熱乎的膳食給端了過來，“是不是又做噩夢了？可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準備繼續給你找大夫去了。”
“時辰不早了，這膳食你吃完了趕緊喝藥，要是耽誤了時辰，等下受罪的還是你自己。”曲驚鴻就這麼在一邊念念叨叨。
染長歌聽著，心裏突然一暖。
接過曲驚鴻遞過來的碗，輕輕的道了一聲謝，“曲驚鴻，謝謝你。”
這樣的話，自從曲驚鴻將人救出來以後，幾乎每一天都能聽到一句。
雖說他反複提過，不需要再說這句話了。
可是染長歌的心裏就是過意不去。
這性子，也難怪是會受委屈了。
曲驚鴻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救你出來，可不就是為了聽你謝我的。你若是真的過意不去的話，就趕緊把你的身子養好。”
染長歌笑了笑，到底沒說話。
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
曲驚鴻將她從火海中救出來這麼久了，她卻已然快要忘記那天晚上的事情。
有時候努力想，卻不是怎麼想的起來。
似乎恍惚之間，潛意識裏，就想要將那天晚上的事情給徹底的遺忘掉。
“雖然你不需要，可是你的確幫我逃離了皇宮，這份恩情我會一直記著。”染長歌輕笑了下。
曲驚鴻了然一笑，“不過這事兒，要多虧了張大夫願意幫這個忙，否則我可沒辦法入宮將消息帶給你。”
染長歌問，“那我還活著的消息，張大夫他知道麼？”
“應該是知道的。這些藥就是我離開仁醫堂之前給我的，他肯定知曉是給你吃的。”
“隻是上次進宮，我並沒有直言是因為什麼事。不過想來他猜得到。”
“但是你放心，你是他的病人，關於你的事，他一個字都不會多說。”
是以，現在外麵的人都以為染長歌已經死了。
殊不知在上次張大夫入宮時，就給她帶去了消息。
若是真的到了忍受不了的那一天，曲驚鴻會想辦法將她給帶出宮。
原本以為，她不會那麼快的離開皇宮。
可是秋洛的陷害，皇帝的不信任，無非是讓她更快的離開罷了。
“那，京城……”染長歌有些欲言又止。
想問又不敢問。
曲驚鴻知道染長歌的心思。
因而說話的語氣毫不委婉，“京城一切如常，所以你不用擔心。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徹底的自由身。”
與那個皇宮，那個人，再也沒有半點關係。
染長歌的心裏溢出一絲酸澀。
是啊，從來那裏就沒有一個人在乎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