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成看診有個習慣。
就是不怎麼喜歡離開仁醫堂,也不怎麼喜歡接觸皇家的人。
過去的那些事情,雖然讓他和皇家人之間的關係很近。
可他依舊不怎麼樂意去皇宮。
司珩定眼看著麵前的人。
明明染長歌的態度和做法都沒有什麼問題,可是聽到他的耳中,就是萬分的不舒服。
“皇上,您先把奴婢,放下來吧。”染長歌低著頭,感覺著從司珩身上傳來的強烈氣息。
讓她有些心猿意馬。
可是不行,她不可以任由著自己這樣下去。
否則她一定會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意的。
司珩身形未動。
半晌都不說話。
兩人之間陷入了一場詭異的沉默。
最後還是染長歌率先打破了僵局,“皇上,奴婢真的,沒事……您不用擔心。張大夫的性子,您應該也有所了解,若是奴婢有事的話,他一定不會允許奴婢離開仁醫堂的。”
張大夫對病人的態度,是出了名的。
司珩也明白這個道理。
倒是真的因為這句話,心裏多少,放心了些。
定眼看著眼前的人。
她一直都在躲著自己。
司珩隱隱有些許不悅,“你還是不願意對朕說實情?”
隻要說到這個,染長歌便果斷閉嘴不言。
佯裝什麼都沒有聽見。
她要是不願意說,那自己還的確問不出來。
可是她的傷勢,他也根本看不見……
束手無策。
司珩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
他現在這是……
司珩幾乎是在一瞬間回過神來。
他今夜這是被染長歌影響了心緒?
就連麵對秋洛的時候,他都可以保持理智,現在這是……
司珩在這一瞬間恢複了理智。
從過去,或者說,從幼時開始。
他都一直用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樣麵對著外人。
看上去溫和有禮,十分好相處。
可是其實,他一直都和所有人保持著相對的距離。
很清楚的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不適合靠的太近。
他不能,也不會被任何人影響。
處在這個位置,不可以有任何的軟肋。
司珩幾乎是在這一瞬間,將人給放下。
染長歌明顯的感覺到了他身上那股,突然冷冽了的氣息。
心裏亦是咯噔一下。
剛剛接觸到地麵,便默默後退了一步。
司珩身上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又出現了。
果然,剛才那一瞬間,不過是錯覺。
他還是過去那個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的司珩。
染長歌微微低頭,嘴角溢出一絲苦笑。
可是聲音卻沒有什麼變化,“奴婢不希望太皇太後替奴婢擔心,所以還希望皇上可以替奴婢保密。眼下時間也不早了,皇上明日還是早朝。”
說話間,染長歌略微頓了頓。
然後緩緩蹲下身子,半跪著行禮,“奴婢,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冷漠疏離。
溫和有禮。
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明明一切都符合規矩。
可是司珩的心裏,卻越發不悅。
他不喜歡這種被人影響的感覺。
便強硬的逼著自己,看都不看地上的人一樣,隻在喉間嗯了一聲。
算是允許了她的提議。
隨即,直接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