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司珩走遠了，染長歌才終於整個人放鬆下來，方才一直繃緊著的情緒，讓她在瞬間癱軟在地上。
腿部上的傷口還有些隱隱作疼。
背脊上已經沁出了一層冷汗。
好在今日已經回了五王府。
明日不必直接過去仁醫堂，否則怕是要被張大夫給罵死。
在仁醫堂住了一段日子，連她都對張大夫有些犯怵了。
染長歌苦中作樂。
現在她倒是可以理解，當初三王妃對她吐槽的心情。
在張大夫那裏，病人最重要。
不好好給病人看診的大夫，會被張大夫罵的劈頭蓋臉。
至於不好好照顧自己身子的病人，一樣會被張大夫斥責。
在張大夫眼裏，除了生命，其他東西都沒這個重要。
院內安靜非常。
染長歌癱軟在地上，許久都未曾起身。
在地上歇息了好久，勉強身上才有了些許力氣，從地上緩緩的爬起來。
可惜，還沒真的站穩。
另一隻腿就一軟，差點就再一次摔倒在地上，手臂上突然傳來了一股力道，幫她將整個身子穩住。
染長歌下意識的回頭朝旁邊看過去，“曲公子？多謝。”
將她扶住的人，正是曲驚鴻。
曲驚鴻將她給扶好站穩。
“我要是不過來，你這樣子要是摔下去。明日一早，怕是要再回仁醫堂住著。不過這回要是再回仁醫堂，估摸著你能被張大夫給罵死。”
染長歌不置可否。
方才被司珩影響過了心情，眼下倒是恢複了些許。
稍稍點頭道，“嗯，我知道。隻是剛才動作幅度大了些，過了今日，我應該可以安心養病了。”
而且再也不會有皇宮裏的人來攪擾。
就連太皇太後那裏，皇上都會幫她隱瞞的好好的。
“你剛才，和皇帝說了什麼？”曲驚鴻其實過來的很早。
隻是因為瞧見了皇帝，所以才不方便現身。
躲得比較遠。
也就沒聽清兩人在說什麼。
且為了不讓皇帝發現，他連呼吸都是憋著的。
染長歌搖搖頭，“沒什麼。不過皇帝不會再像你追問我的事，你可以放心。”
皇帝對她，從未放在心上過。
如今知道了她受傷，至多囑咐她好好休息。
其他的，都不重要。
曲驚鴻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染長歌臉上的表情。
倒是看不出來什麼。
說實話，這染長歌小小年紀，可是還真有兩分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本事。
從來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
半點瞧不出來。
不過這樣的人，基本上心裏心思都多。
臉上的表情可以隱藏，但是這眼神可是藏不住的。
“你能安心在這裏養傷就行，至於你的藥，我沒空過來的時候，自然會有人過來送給你。”
“到時候會盡量避開五王府中的其他人。”
“好。”
染長歌謝謝二字已經說了太多遍。
說到她不想說了。
曲公子的事，她也說了許多遍。
可是曲公子卻從未聽過，依舊在照顧她。
眼下，她隻能承受著。
曲驚鴻慣會察覺人心。
所以此刻最知道染長歌在想什麼。
想了半晌，也就隻能說出來一句，“我這是，在聽從皇帝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