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日雪的話一出口,那男子頓時一愣。他臉的臉色在一瞬間沉了下來,但很快有轉為一副笑臉道:“小雪,他是外來人,也不知是好是壞。我是怕你被人騙,也是為我白林鎮著想啊。這麼一個外人在我白林鎮瞎逛,萬一惹出了什麼亂子,那就不好了,你說呢?小雪。”這男子看起來對無日風的妹妹十分看重,說起話來都如此的溫柔,可無日雪卻隻是瞪了他一眼。無日雪對這個男子似乎不是很待見,任無夢甚至感到無日雪對這個男子有著一股反感。
那男子再次看向任無夢,眼神再次變的冰冷起來道:“外來人,我也是為好。我們這裏從來都沒有來過外人,甚至整個無日界都沒有來過外人。如今你誤入這裏也就算了,可你還在這街上亂走,你可要小心了,小心自己的命。”任無夢能感到此人的話語中帶著那麼一股子殺氣,可他並不是很在乎。他什麼都沒做,隻是在這裏逛了逛,他不信能出什麼亂子。
男子見任無夢沒有任何動作,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朝前踏了兩步接著說道:“小子,我在與你說話,你為何不答?”任無夢聽了這話隻是轉頭看了看他,還是沒有說話。
男子真的怒了,平日裏還沒有什麼人敢對他如此的不敬。他將手中的扇子啪的一聲合上,而後指著任無夢大喝道:“你這外來的怪物,好生不懂規矩。來到我無日界還這般猖狂,我再對你說話,快快回話來。”這回任無夢有了反應,他搖了搖頭,比剛才抬眼皮強多了。
男子身後的一個大漢,頂上沒生頭發。整顆頭顱雪白一個圓,看起來更加的可怖。他對白衣男子說道:“主人,他恐怕是個啞巴不會說話。”白衣男子聽光頭如此一說,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無日風兄妹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並未點破,任由任無夢做他想做的事情。任無夢自然也看出無日風兄妹對這白衣男子並不是很待見,無日風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你原來是啞巴,算了,連話都說不了的人本主人不與你計較。不過你以後記住,這裏不是你隨意可以亂走的。你是個外人,我無日界收留了你,你就該老老實實的呆在窩裏。”男子說完這些話又對無日風說道:“風,此人是個怪人。你們兩個最好不要與其走的太近,這樣的話對家裏也不好。”男子說完話便帶著自己的人離去了,任無夢的嘴角露出了笑容。他自然不是啞巴,他隻是不想與那個男子說話而已。那男子一上來就沒好臉,他何必多話。
任無夢幾人也繼續朝前走去,沒走幾步任無夢隨意的問道:“風兄,剛才的那個人是誰,看起來可真的是很威風啊。”他的言語並沒有什麼波動,語氣很是淡漠。剛才的那個男子根本就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情,他在此地隻不過是一個過客,他人出去之後和這裏再無瓜葛。
無日風笑了笑說道:“他是白雲鶴,他爹是比鎮長還大的管事。直接接受地域官的調遣,可以說是這個鎮子乃至方圓五百裏內最大的官了。”無日風說出了那人的身份,似乎很不屑。
無日雪皺了皺自己的小瓊鼻笑聲嘟囔道:“有什麼了不起,仗著自己的跌倒是這裏的大官就不把所有的人放在眼裏了。整天的領著一幫子人在這裏作威作福,沒幹過多少好事。”
“原來是富家公子哥,怪不得如此的威風,嗬嗬?”任無夢淡然一笑,此刻他對白雲鶴有了一絲鄙視,他之前做農夫的時候就看不慣這樣仗勢欺人的人,現下還是如此。任無夢心中也是感歎不已心想無論到了那裏都少不了這樣的人,看來人的本性皆是一樣沒什麼差別。
突然任無夢感覺自己身後全風襲來,他的身形一歪險險的避了過去三人止步朝後看去。三人身後剛才的那個光頭大漢正惡狠狠的看著任無夢。他沒有多餘的話,上來又是第二拳砸了下來。任無夢毫無懼意,他已經感到這個大漢並不是修士而是一個普通人。他除了身體強壯一些外並無其他。最多也就是練了一些凡俗世界的功夫,任無夢可以對付。大漢的第二拳比第一拳更加的猛烈,無日風想要阻攔都來不及了。拳頭很快就到了任無夢的身前,拳風吹的任無夢的頭發都朝後飄了起來。任無夢沒有多避他輕輕的抬手,在那隻大手快要碰到自己眉心的時候硬生生的將大漢的拳頭抓在自己的手裏。一隻小手,很自然的將一隻大手抓住。
大漢眼露驚色,無日風也很是意外。無日雪更是誇張,嘴巴張成了一個圓。在外人看來,任無夢的身形太過瘦小,和這個大漢比起來實在是沒有任何懸念。無日雪都做好了幫任無夢去醫館的打算。可眼前的這一切讓眾人都一下子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大漢的身體沒有再動。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他根本就動不了。他眼前這個瘦弱男子的那隻手,似乎禁錮住了他所有的力氣。此刻的任無夢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的那一雙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眼前的大漢。任無夢開口問道:“為何打我,我惹你們誰了嗎?”他一問這話,那個大漢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這個怪人,剛才我家主人與你說話,你為何不答?竟敢如此對我家主人不敬,就該打。”大漢惡狠狠的說道,他這話說的底氣很足,貌似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我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自然不知如何回答。難不成你能聽懂鳥的叫聲,如果你可以那我可以試試再聽一遍他說的是什麼。”任無夢這話一說出口,無日雪便捂著小嘴笑了起來。任無夢自然是把白雲鶴比做成了鳥,他還算是厚道,沒有當眾將白雲鶴比做豬狗算是積口德了。縱然如此,那個大漢還是氣的噴火。在他心中,自己的主子那是無比的尊貴。眼前這個小子居然將自己的主子比做是鳥,他自然是要發火。隻可惜,他的力氣雖然不小,但此刻卻動彈不得。若是他能動彈,恐怕要將任無夢給活剝了,但此刻他也隻能動動嘴皮子的功夫。
“放肆,你如今身在我的領地,居然還如此猖狂。我來問你,方才我與你說話你為何不答?”白雲鶴走到人任無夢近前,他用扇子敲打著自己的手心說道,一副高高再說的模樣。
任無夢撇了他一眼之後便不再看他,而是繼續看著大漢說道:“我方才也已說了,你說的話我聽不懂,既然聽不懂自然也就無法回答。”任無夢這話讓白雲鶴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他看了看不遠處的無日雪暗中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緒,這一切都看著任無夢的眼中。任無夢覺得這白雲鶴對無日雪真是非常之看重,連這種情況下都可以壓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不發作。
“你怎麼就聽不懂我所說的話,你不是都能聽懂其他旁人的話嗎?你分明就是對我不敬,我看你來曆不明。說不準是外族的人派到我無日界的奸細,來刺探我無日界的情形。此人應該收監,仔細盤問之後再做定奪。來人,將此人收監,聽候我父親發落!”白雲鶴的話音未落就有三四個大漢走了過來將任無夢圍在當中,任無夢的嘴角的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我是奸細?你有何證據。堂堂五百裏領主的公子,居然做這樣卑鄙的勾當。不問緣由就將人收監,也不怕丟了你爹的麵子。”任無夢淡淡的說著,被四個大漢圍著他並無懼意。這些個人與前一個大漢一樣皆是平常人,這幾人或許能夠嚇嚇其他人,但對任無夢沒有什麼威懾力。此刻周圍已經有很多人望了過來,或許是處於對白雲鶴的懼怕,他們沒人上來圍觀隻是遠遠的看著。無日風此刻的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他雖說與任無夢隻見過兩次麵,但覺得任無夢此人不錯。無日雪更是想要衝上去與白雲鶴理論,卻被無日風拉住了。無日雪雖說與任無夢是剛剛認識,但她對任無夢卻非常好奇,看任無夢比看白雲鶴入眼的多。她也早就看不慣白雲鶴的囂張,但礙於白雲鶴的爹是此地最大的統治者也就一直沒有發作。
白雲鶴對任無夢的話不以為然,他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看著任無夢說道:“我無日界長久以來都沒有外人闖入,如今你一個外人居然進來了。按理早就應將你收監,托到此刻已經算開恩了。你有何話可到監牢裏等我父親審問之時再說,此刻你安分一些,免得受皮肉之苦。”
任無夢不再多話,他放開了抓住的那隻大手,而後轉身就要離去。任無夢並非怕l了這些人,而是不想惹出什麼事端。畢竟這裏並非九州界,是旁人的地域。他就算此刻製服了這些人還會引來更多的麻煩。任無夢想息事寧人,可白雲鶴不想。他剛走出兩步,那個方才襲擊他的大漢一隻大手再次打了過來。任無夢此次並未躲避,他抬起一腳將那個大漢踢飛了出去。大漢撞翻了幾個貨攤才止住了身形,不僅如此他還口噴鮮血。他們的血也是鮮紅色的,那紅色的血流在了大漢雪白的嘴間顯得更加可怖,這一刻白與紅是如此的鮮明。任無夢的這一腳讓周圍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白雲鶴身邊的仆人他們是知曉的。這些大漢一人舉起三四人不算什麼難事。可是此刻,居然被一個身形比他們瘦小很多的男子踢飛,這真是奇聞。
白雲鶴看到這個情景也是非常驚訝,他自然不會想到如此瘦小的任無夢居然可將自己身邊的仆人踢飛,而且還吐血了。但他並無懼意,而是朝前走了兩步冷冷的說道:“此人當街行凶,我以領主大人的名義將其收押若有包庇者,與其同罪。”不遠處的無日風聽了這話嘴角露出了冷笑,白雲鶴這話自然是說給他們兄妹聽的。此處的人除了他們兄妹,還有何人與任無夢相識。無日雪在不停的揮動小拳頭,此刻她恨不得撲上去咬白雲鶴一口來解氣。
任無夢聽了白雲鶴的話心中也是一震惱火,他都想罵白雲鶴的祖宗了。白雲鶴心機頗深,如此一來倒是讓他占了一點理了。任無夢方才確動手打人了,這些旁邊的路人都看在眼裏了。如此白雲鶴算是有了一個名正言順的由頭將任無夢抓起來,而且說不準會讓周圍的人對任無夢產生更深的芥蒂。白雲鶴此舉算是一舉兩得,不可謂不毒。另四個大漢雖說對任無夢有些懼怕,但他們人多也就壯著膽子走了過去,想要將任無夢抓住。任無夢自然也不會束手就擒,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銀色的鐵棒,正是龍吟。龍吟發微微的顫動,仿佛隨時都會脫手而出一般。任無夢沒有多餘的動作,他重重的一掃龍吟發出了白色的光芒將那幾個大漢全都打飛了出去,皆是大口吐血。這龍吟雖說是任無夢無意中獲得,但任無夢現在想來多半也不會是個凡物。莫說白龍在其之上盤踞了多日,就說這棒子本身就威力極大。修為低的人碰上龍吟都要避退一些,更何況此刻任無夢是用它來對付幾個凡人,可說是殺雞用了宰牛刀。
所有人都被鎮住了,任無夢方才所做的一切,一個凡人是做不來的。無日風神色變了幾變不知此時在想些什麼。無日雪眼中閃出異樣的光彩,死死的盯著任無夢。白雲鶴此刻臉上的輕蔑之色一掃而沒,臉色變的凝重了起來。他看了任無夢好一會兒沉聲道:“你用的是何方巫術?我說你怎會如此囂張,原來你根本就不是凡人。不過,這更好。既然你會巫術那就更加不能留下你的性命了。我看也無需再去見我父親了,隻需將你當場滅了就好。一介凡人出現在我無日界已是禁忌,更何況你還並非凡人。若是留在我無日界日後定會成為大患,今日無論如何都是你的四期。多說無益,受死吧。”白雲鶴此刻不再是一副仗勢欺人的模樣,他顯得無比鄭重,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任無夢心生警覺,不敢再大意了。他已察覺到,方才他使出龍吟周圍的人雖然驚訝,但並非太過緊張。白雲鶴也沒什麼懼意,這說明此地的人對法術並不陌生。若是此地也如九州界那般凡人都知法術的話,那任無夢的處境堪憂了。
若此處皆是凡人,任無夢自然無性命之憂。但若是此處也有懂得修道的人,任無夢不一定就能對付的了。雖說他在弱水河底一下子就升到了煉神境界第二階,但任無夢也知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更何況此刻他身處這陌生的領域,對無日界並不甚了解。若是在白雲鶴的修為比他還要強,那他豈不是有死無生了。在任無夢的念想間白雲鶴已經動了。隻見白雲鶴周身散發出一種漆黑如墨的光,起初這種氣息還很淡。到了後來,這種氣息越發的濃烈了。任無夢一運起了自身的真力,一瞬間他周身的光芒大盛。兩人一黑一白,看起來很是醒目。白雲鶴的身體慢慢的升了起來,他被一團黑氣包圍幾乎見不到真身。任無夢一陣頭大,他與慕容傾本就是被一團黑妖物打到無憂穀底的。沒想到此刻,他的麵前又是一團黑光。任無夢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盯著慢慢升起的白雲鶴,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此刻保命要緊。無論如何既然老天給了他一線生機就不能現在死去,若是如此死去那也太對不起自己的父母與老天了。此時白雲鶴已經升到了任無夢的頭頂居高臨下的看著任無夢,他的眼神很是冰冷。他此刻的話語也比先前更加的冰冷:“外來的妖人,受死吧!!”話音未落,白雲鶴已快速朝著任無夢衝來。黑色的霧氣包裹著若隱若現的白雲鶴,幾乎是瞬間就到了任無夢的身前。任無夢想要躲避,可速度沒白雲鶴快,他也就隻能硬生生與白雲鶴對撞了。在那團黑霧撞上任無夢的那一刹那,任無夢已將意形術催發了出來。一隻金色的龍恍若活了一般,與任無夢一同衝向了白雲鶴。這一刻旁人都看不清裏麵的景象,下一刻白雲鶴的身影閃現。他落在地上,蹬蹬蹬朝後退去。但他並未倒下,隻是原本就蒼白的臉此刻仿佛又白了幾分。白雲鶴臉上露出了驚懼的神色,他隻感覺體內氣血翻湧,不多時他哇的一口吐出一大攤血來。另一方白色交夾著黑色的光散去,任無夢完好的站在那裏。他臉色如常,原本皺起來的眉毛也舒展了很多。他暗自慶幸白雲鶴的修為並不是很深,可以說是遠不如此刻的任無夢。若是在五個月之前任無夢與白雲鶴對上的話,結果或許就是他吐血甚至死去。可是如今,任無夢麵對白雲鶴無所畏懼。他在弱水河底莫名其妙的升了那麼高的境界,白雲鶴自然是奈何不了他。不過白雲鶴的修為也不是很低,被意形術擊中居然還能站在那裏,可見是有些手段的。任無夢並沒有上前繼續打殺,而是停在了原地。他雖然將白雲鶴擊退了,但也不想做的太決絕。畢竟白雲鶴隻是一個人而已,天知道其他人的修為是什麼樣的。若是他此刻做的太決絕的話,搞不好真的會給自己招來一場大禍。他現下不需要殺人,隻需要自保。這裏不是九州界,這裏是人家的地方。任無夢出手不是鬧事,而是忍無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