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拘留室的門,突然被人大力推開。
許強依舊是半躺在審訊椅上,眼睛也沒有要睜開的意思。
“既然已經查清楚了,就不要來打擾老子的清靜!”
隻是剛剛進來的人,好像對於許強的話沒有絲毫要生氣的意思。
“怎麼?在這裏還住上癮了?既然這樣,那看來我這趟是白來了……”
來人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但是卻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拽了一把椅子,坐到了許強的眼前。
反而是許強聽到這個聲音後,激動的睜開了雙眼。
“趙永剛!你怎麼在這裏?”
在這個陌生而又沒有自由的地方,看著眼前的來人,許強根本就是看到了親人一般。
他緊緊握住趙永剛的雙手,激動之情難以言語。
“按歲數我好歹都可以做你爹了,你就不能跟我客氣點?”
趙永剛將許強的手一把拍下,從口袋中拿出了兩根香煙,一根拋給許強,一根自顧自的點了起來,放在嘴裏深深的吸了兩口,吐出一個碩大的煙圈。
“尼瑪,一來就占老子便宜!”
雖然嘴上是這樣說著,但是許強的臉上並沒有半分的惱怒,反而嬉笑著將香煙放到嘴裏,而後向趙永剛湊了過。
看著嘴裏的香煙,在趙永剛的煙頭上被點燃,跳躍著的火紅,仿佛是暗夜裏的希冀。
本來從不吸煙的許強,被嗆得直咳,鼻涕眼淚更是流了一臉。
“不會抽,就別逞強!”
趙永剛一把搶過許強手中的煙丟在了地上,而後一腳踏上去,碾得粉碎。
趙永剛的這句話,聽在許強的耳中,好像說的並不單單隻是他抽煙。
果不其然,趙永剛重新坐回椅子上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看著許強的目光中滿是擔憂。
“許強,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但是有些東西不應該你自己單槍匹馬的去查,付家的勢力盤根錯節,經過這麼多年的經營,早已經根深蒂固,以你一人之力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聽著趙永剛的話,許強冷冷的不屑一笑,他整個人又重新半躺回審訊椅上,雙手枕在頭後,抬頭望著審訊室早已經有些斑駁的天花板。
“此時害怕的,恐怕應該是那姓付的吧……”
看著仍舊是不屑一顧的許強,趙永剛不禁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許強啊,你還是太年輕氣盛,你有沒有想過,這次如果你的案件我不加以幹涉的話,恐怕你早已經被起訴,現在已經身在監獄了。”
“那我不是還有你嗎,快點幫我把案子查清楚,我這有一身的事兒呢……”
許強突然笑嘻嘻的,一把抱住趙永剛的胳膊。
看著許強一個大男人向自己撒嬌的模樣,趙永剛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惡心之餘的趙永剛,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而後向後忙退了幾步。
“我說許強,你最近沒去過泰國吧……”
看著從來都是一本正經的趙永剛,嘴裏竟然說出這等調侃的話,許強更是笑的合不攏嘴。
“快點讓法醫介入吧,我不相信那家醫院開出的死亡證明。”
聞言後的趙永剛點了點頭,他與許強的想法是一致的,這件事,絕對是在醫院產生了紕漏。
“那我這就去查,你不要在這裏給我生亂子。”
趙永剛說著把手裏已經吸盡了的香煙摁進了煙灰缸,不忘又再三的囑咐許強。
這個混小子,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如果把他惹急了,說不定把他這公安局的房頂掀了也有可能。
“行了,知道是你的地盤,我怎麼也會收斂著點的……”
許強不耐煩的揮揮手,直接把趙永剛推出了審訊室。
醫院。
付科仍舊是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
“付董事長,令公子情況恐怕不太樂觀……”
付科的管床大夫低聲說完,低著頭用眼睛的餘暉偷瞄著付國強的麵部表情。
“如果送到國外治愈的可能性是多少?”
付國強沉聲問道,目光仍舊停留在付科的身上。
“以目前的情況看,病人不適合長途搬動,要是途中發生了突發情況,那就是致命的。”
對於付國強提出的問題,大夫小心翼翼的回答著。
“所以呢?我兒子就隻能在這裏等死嗎!”
付國強突然的轉身,一把揪住大夫的衣領,臉上更是因為憤怒而青筋蹦起。
“董事長,這,我,我盡力了啊……”
大夫一臉驚懼的,努力的在付國強的手中掙紮。
“滾!”
雖然憤怒,但是付國強還沒有喪失了理智。
他鬆開那大夫,而後一腳踹過去,將大夫踹了個狗吃屎。
劫後餘生一般的大夫,忙連滾帶爬的出了病房。
“許強,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付國強一拳捶在牆壁上,冷靜下來的臉上滿是陰狠。
時間每一分每一秒的流失,對於某些人來說,都是煎熬。
付國強坐在病房的沙發上,一動不動的望著窗外。
窗外路燈又已經亮起,深夜的狂風呼嘯著,旋起滿天的黃沙以及枯枝碎葉,讓人迷了眼。
他正對的方向,正是公安局的方向。
公安局。
許強看著頭頂的白熾燈,眼睛越發的幹澀。
一直昏昏沉沉的這幾天,讓他沒有了睡意。
他趴在審訊椅上,百無聊賴的定定看著拘留室的門。
隻盼望,趙永剛去而複返帶來他想要的消息。
由無數又矮又破的低矮小房組成的城中村裏,七拐八繞的巷子好像雞腸一般的存在。
成堆的垃圾丟在街角,時不時的有野狗野貓將垃圾翻的散落一地,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一個高瘦的人影出現在巷子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冷,此時的他渾身顫抖著。
“喵~喵~”
野貓的聲音,在深夜裏格外瘮人。
這一聲喵叫引起了他的警覺,他噌的一下回過頭來。
隻見一道黑色的影子從他身後一閃而過,看清楚了是隻貓這才讓他放下心來,隻是額頭上早已經被嚇得滲出了汗水。
本來就瘦削蒼白的臉,此時更是白的如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