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平隻感覺屋內的燈光,在他的眼前慢慢的變成了一個旋渦一樣的光暈。
那護士的模樣也在他的眼前模糊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那名護士脫去了身上的護士服,竟然露出一身男人的衣衫來。
隻見這個護士,哪裏是名女子,分明是個身材削弱的七尺高的男人。
他從剛剛的推車裏麵拿出繩索和膠帶。
先是用繩索將文憑五花大綁後,又用膠帶封住了他的嘴巴。
在這一番折騰之下,欒平仍舊是沒有醒來。
照的整個屋子亮如白晝的燈光之下,一個棒球棒高高舉起,而後一下又一下的重重落下。
天邊逐漸泛起了魚肚白。
那布滿灰白色雲的天空像極了垂死掙紮人的臉。
天上不知何時,洋洋灑灑下起了黃土高原上今年的第一場小雪。
路上僅有的幾個行人都匆匆忙忙的裹緊了衣服,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街邊一角上一個賣烤紅薯的老大爺,仍舊像往常一般佝僂著身子,把手揣在衣袖中,蹲在他那小破三輪車的旁邊。
車上的烤紅薯,散發著誘人的香甜,蒸騰的氳汽,有著讓人溫暖的神奇魔力。
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而祥和。
“嘭!”
醫院裏麵的寧靜,突然被一個托盤落地的聲音而打破。
上麵的藥品摔落,玻璃殘渣灑落一地。
“趙醫生不好了,您的那個病人沒有呼吸了!”
小護士的驚叫聲,在醫院的樓道裏回蕩,頓時引來無數人的側目。
出人意料的是,與小護士的慌忙緊張不同,那個病房的管床大夫,卻是淡定了許多。
隻見他不慌不忙的起身,又慢慢悠悠的拿起桌上的聽診器,這才抬步向病房走去。
病房的門終於被緩緩打開,那名醫生走到床前簡單的檢查過後,便直接宣告了病床上病人的死亡。
“患者欒平,已經死亡,通知他的家屬吧。”
這名醫生對於病人的死亡說的是那麼的雲淡風輕,而後再也沒有看病床上的病人一眼,轉身走出了病房。
病床上。
昨日還在對生活充滿希冀的欒平,此時已經僵直。
生命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夜之隔,便是永生。
公安局拘留室。
許強仍舊是被銬在那一方椅子之上,此時由於天色尚早,他仍舊在不停的打著瞌睡。
“欒平死了,你毆打的那個人,他死了……”
就在警察輕飄飄的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許強一個激靈睜開了雙眼,他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警察,大聲疑問道:
“他怎麼可能死了,我壓根兒就沒有下重手,這怎麼可能!”
說著許強一拍桌子,很是激動的站了起來。
“許強你不要再狡辯,人就是你打死的!不管你現在坦不坦白,都要接受法律的嚴懲!”
警察看著仍舊不認罪的許強,也很是惱火。
可是沒有做就是沒有做,沒有做的事情怎麼可能認!
許強激動的站起身來,他指著警察大聲吼道:
“我要看醫學證明!我要看死亡報告!你們這是栽贓誣陷!”
許強此話一出,警察中就有人要衝出來,想給他點顏色瞧瞧。
“你怎麼說話呢?一個地痞無賴還敢說我們,捏造證據!小心我再告你一個抹黑公安機關的罪名!”
隻是那名警察尚沒有衝出來,便被他的同伴攔下。
“和他廢那麼多話幹什麼?既然他不說,按照法定程序,對他進行起訴就是了。”
其中一名警察說完,幾個警察不屑的看了一眼許強,而後一同走了出去。
看著在自己眼前‘嘭’的被狠狠關上的房門,許強重新跌坐在椅子之上。
他神情前所未有的憔悴,但是他的雙眸之中充滿著不甘。
他雙手緊緊握拳,仔細的回憶著當日所發生的一切細節。
可是無論任何回想,他也想不出來,有半分的差錯。
懊惱之下許強拚命的揉著自己的頭,一頭本來就不短的頭發,此時被揉成了一個鳥窩。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許強雙眉緊蹙,口中的話聽上去更是對自己的呢喃。
如果說那日有差錯的話,錯便錯在自己不應該一局之下動手打了那個大傻子。
如果當時自己沒有下重手,那這個大傻子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就死掉了?
除非隻有一種可能。
那便是有人栽贓嫁禍!
可這個栽贓嫁禍的人又是誰?
被銬在審訊椅上,壓根就沒有什麼自由可言的許強,狠狠的拍了幾下自己的腦袋。
付國強!
恨自己,又能與這個大傻子可以掛上鉤的,隻有付國強!
想通後的許強,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孫子,別讓你爺爺出去,要不我弄你十八輩祖宗!”
想通了的許強也不再糾結,身子向後一倚開始閉目養神。
這裏的夥食真是太差,坐著睡也實在有點太不舒服……
嘖嘖,等老子出去了,第一件事就要去吃大餐,然後再弄個五星級大賓館總統套房享受享受……
拘留室的小小門板偷偷開啟後又偷偷被關閉。
站在門口的幾個警察,看著裏麵的許強,一個個都很是不解。
“你說這家夥,剛才還急得跳牆,現在怎麼就四平八穩,悠哉悠哉的了?”
“不知道,估計是知道自己死期將近,想開了吧!”
“我可是聽說,這個家夥那可是有些背景的,有好幾次進拘留所都平安無事的出去了。”
“背景再大又能如何?大還能大得過法律?隻要他敢觸碰法律的底線,就要接受法律的製裁!”
幾個警察不禁一番交頭接耳。
“不好好工作,在這裏幹什麼呢!”
一個暴喝聲從這幾名警察的身後響起,讓這幾個名警察紛紛打了個激靈,然後齊刷刷的回過頭去。
“局長!”
這幾名警察看清了自己身後的來人,一個個都低頭看著地麵,而後一溜煙的小跑了過去。
八卦好像是人的本性。
哪怕是警察也不例外。
雖然已經從拘留室離開,但是躲在一角這幾名警察看著剛剛嗬斥他們的局長,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八卦。
“咱們這位新局長怎麼會這麼關注許強的這個案子?”
“你說他們倆會不會有什麼關係?聽說他們倆可是都是一個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