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一億，隻要一個人情，這聽上去好像自己賺了。可李純明白，他對袁雲的這個人情，價值何止一個億，十億甚至幾十億都不止啊。
薑果然還是老的辣啊。
看著夜無塵古井無波的臉龐，李純眼角不住的抽傗了幾下。
“你不願意？”夜無塵依舊閉著雙眼，神情淡然。
“前輩算盤真是打得啪啪響，晚輩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李純拱了拱手，十分直白地說道：“前輩恐怕不知道，我對袁雲的這個人情，價值一個天地胎盤。”
夜無塵這才睜開了雙眼。
他仔細看了李純好一會，淡淡道：“以北冥王對那小子的寵愛，如果再加上他對你的承諾，確實值得一個天地胎盤。”
李純剛要說話，夜無塵繼續道：“可天地胎盤不是說得就得的，北冥王就算想給你，也不過是給你一個機會而已，他還沒那個能耐掌控天地胎盤的得失與否。”
“這話什麼意思？”李純不解問道。
夜無塵笑了笑，答非所問道：“你以後會知道的。”
李純翻了個白眼。
入道至今，他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些道行高深莫測的老妖怪，說話總喜歡賣關子，吊人胃口。
“我說的條件，你考慮得怎麼樣了？”夜無塵問道。
“我虧了。”李純攤了攤手，回答得很幹脆。
拿一億換天地胎盤，這簡直虧到姥姥家了，傻子才幹。
李純覺得自己不是傻子，幹不出這種愚蠢的事來。
他寧願給兩億夜無塵，也不想白白丟了袁雲的這個人情，或者說，北冥王欠自己的人情。
雖然他已經得到了夜幽蓧的天地胎盤，可自己用不到，不代表自己的夥伴用不到啊。
退一萬步說，就算奎猛羅森他們以後有自己的機緣，也得到了天地胎盤，但是多餘的這個天地胎盤，拿出去賣也不止這個價啊。
反正這筆交易，是血虧的，李純打死都不想幹。
“算了，本君也不占你便宜，如果你能答應本君剛才的條件，本君不收你的報酬，並且幫忙你擺平玉山城的事，外給你一個命符。”
夜無塵說完，抬起玉質般的手指，微微一抖，幾滴純粹無比的金血懸浮出來，緊接著凝聚到一起，化為一張金色的符籙。
“這是什麼東西？”
看著命符朝自己飄來，李純好奇的伸手抓住，卻發現，這由金血凝聚的符籙，竟然變成了實質的金屬符籙。
這就是夜長風說的，道法已經達到了可以改變物質的層次了啊。
神通手段！
“命符。”
夜無塵揮手又凝聚出一枚，伸手隔空從李純額頭抽出一地不算很完美的金血，融進了命符裏。
“以後你陷入絕境，碎開它，屆時無論你身處何地，本君都能感應到你的位置，本君會以強悍的手段，強行破開虛空，在最短的時間內降臨到你身邊。”
夜無塵將融了李純金血的命符收好。
李純拿著命符人都傻了。
還能這樣？
強行破開虛空降臨！
這家夥到底強到了何種地步啊？
“如果我不在這個世界呢？”李純緊緊握著命符，試探性問道。
夜無塵沉吟了少許，輕聲道：“那就要看你所在的地方，世界規則強不強了，如果是末法之地，本君依舊能降臨。”
“這世間，難道還存在比信仰之地高級的世界？”李純驚了。
信仰之地浩瀚無邊，修道者滿地走，這個世界已經夠可怕了，若還有比這還高級的地方，那是小說裏的仙界了吧。
“你以後會知道的。”
夜無塵又是這句話，把李純都給氣笑了。
“如果你願意，本君也不會勉強你。”
夜無塵重新閉上了眼睛，淡淡道：“九億東西，本君可以出手幫你消化，不過要收兩億！”
“我靠，你也太黑了吧。”李純下意識罵了句粗口。
“已經算少了，要不是念在你幫幽蓧解去心結的份上，本君至少收取一半。”夜無塵話，聽著和龍國那些奸商老板一模一樣。
李純頓時糾結了。
不答應吧，要被割掉兩億，兩億啊。
答應吧，北冥王的人情，就轉嫁給了夜無塵了，天地胎盤鐵定沒戲。
不過答應夜無塵的條件後，他不僅不會收費，反而還能得到命符的保護。
擁有這麼一枚命符，那相當於有了第二條命啊。
至於玉山城或者司馬城的事，李純壓根不放在心裏。
“你也不用懷疑本君的信譽，你擁有了這枚命符，隻要不是去招惹中央大帝，信仰之地內，我保你性命無憂。”夜無塵見李純猶豫不決，笑著循循善誘道。
當然，這枚命符使用的機會隻有一次，用了之後，李純以後出現什麼危險，那就跟夜無塵無關了。
“我有個問題。”李純眼神變幻了幾下，內心確定了答案，抬頭說道。
“你說。”夜無塵回應道。
“你為什麼要和北冥王結盟，亦或者，為什麼要北冥王庇護？”
這是李純內心最大的疑惑。
夜無塵道行已經到了一種無法想象的地步，以他的實力，能對他造成威脅的，少之又少。
可眼下，他卻迫切想要得到北冥王的庇護，其中肯定有什麼潛藏的危機。
夜無塵沉默少許，輕歎道：“這三年內，他要出關了。”
“誰？”李純下意識問道。
“中央大帝！”
說到中央大帝，夜無塵嘴角不禁露出苦澀，無奈道：“這些年，我進步得太快，他痊愈出關後，肯定會把目光定格在我身上，我若不采取行動，必死無疑。”
“那和北冥王有什麼關係？”李純越發的迷糊了。
“北源城隻要成為他的附庸勢力，我會給他上供，他會給中央王朝上供，屆時，我北源城，變相來說，就是中央王朝的臣，如果北冥王可以從中周旋，北源城就安全了。”
夜無塵臉色越發的苦澀了，幽幽歎道：“並非我想向他稱臣，隻是形勢所逼，要麼，北源城，夜家覆滅，要麼，服軟臣服，我別無選擇。”
“他真的這麼可怕嗎？”
眼前的夜無塵，乃外圍北域第一人啊，殺真君如同殺螞蟻一樣的人物，連他都這麼懼怕中央大帝嗎？
“十招之內，我必被鎮壓，五十招內，我必死。”
夜無塵說完，頹然揮了揮手。
李純內心劇震，看著夜無塵頹然的臉龐，他突然有點同情他了。
向不共戴天的世仇低頭臣服，這得忍受多大的屈辱以及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能做到啊，真是可悲又可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