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我要她拿命來償
蔣知錦沒有什麼心情去欣賞月色,他隻想將身邊的人留住,長長久久的留住。
王翠九大抵是知道他在想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太牽掛和在乎別人的事,傷人傷己。你有自己的使命,不該將時間和精力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或事上。”
“死得其所,善莫大焉。我不覺得是浪費。”
“為什麼過了這麼久,你還得不到教訓?”
她不明白,她是哪一句話說得不夠狠,還是做的事情不夠絕,怎麼他就是榆木腦袋不壞之身一般不傷不痛的、還要滿腔熱血的往前撞?
她和這世間交手二十餘年,冷情絕性一旦附身,便是沒有退路的殺手鐧,隻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願意再次腆著臉、半分衝勁不減的往前上,所有口口聲聲愛她的人都這樣說,席慕寒如是,太難過了不就是應該分開嗎?
麵前的男人是百毒不侵麼?還沒完沒了的賴上她了。
再屢試不爽的招數,猛地碰到一個沒臉沒皮的,倒是讓‘施害者’無從下手了。這點手足無措直接帶來的是恐慌,她不傻也不瞎,看得出蔣知錦眼中對她不死不休的渴望和欲念。
她因無法回應而彷徨,因傷不了擊不退而恐慌。
今天欠他的是一個人情,如果明天這個人情的直接代價是他的命呢?
……
A市。
唐熠城還沒有說什麼,林軒便主動在唐熠城那裏負荊請罪了。
他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在唐熠城麵前彎下了膝蓋,“對不起,哥,我真的不知道阿曼是這樣的人,我不知道她還有這樣的身份。”
林軒是什麼身份,方曼又是什麼身份,每天想要往他們這些公子哥身邊湊的人數不勝數,林軒能大意至此,隻能說是被情誤導,唐熠城怪不了他,他當初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就該直接將沈悠然接走,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要她拿命來償。”
這是唐熠城對林軒最大的寬容。
“哥......”林軒死死的咬緊牙關,唐熠城止住腳步,半晌後,似乎是料想到了他要說什麼,不敢相信的回頭望著他。
“她死了,這個世界上就連最後和她有一點聯係的人都沒有了。能不能......”留她一命。
即使是將人趕出國,他也萬分不願意看到方曼頂著那樣一張臉死在他麵前。
唐熠城氣得手指都在抖,抬腳朝林軒的肩膀踹了過去:“你醒醒吧!”
一年前的他們,家財萬貫纏身,談笑風生不動情,愛情到底算是什麼東西,將他們一個個的變成現如今不人不鬼神誌不清的模樣。
即使是讓他成為圈裏圈外的笑柄,他也不願意傷害和陳媛媛全無關係隻有五分相似的女人方曼,真是太可笑了。
人情世故間的百般無奈,都叫他給碰上了。
……
沈悠然吐血後,便發起了高燒,唐熠城還沒有從失子之痛中緩過神,沈悠然的情況也變得不容樂觀起來。
她的情況直接惡化,手術室三進三出,都沒有能阻止她的記憶因受外界的強烈刺激而再次失憶。
她沒有大哭大鬧,甚至眼淚都沒有留幾滴,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失去了對所有人的記憶。
她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個眸中帶痛,但是深情的注視著她的男人。
他說他叫唐熠城,是她的丈夫,他們是新婚夫妻,剛結婚一年不久,這期間唐父唐母還來看望過她,對她疼惜不已,待她像是親生女兒一般。隻是他們的眼神中,總是流露出不期然的心疼和憐憫,又像是在努力彌補著什麼。
他們說她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唐熠城告訴她她是個孤兒,是沈家和唐家從小定下的娃娃親,隻不過前些年她一直在國外讀書,去年正式在一起。
他還說他們之間有過一個孩子,但是很不幸的是這個孩子因為意外離開了他們。
沈悠然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印象了,聽什麼都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聽什麼心中都是無波無瀾的,隻是覺得一覺醒來後身心很累,好像有記憶的時候做了太多的事情,以至於現在失憶了都還是覺得很累很累。
這種累是從內心深處傳出的,沒有生氣一般,也沒有任何人和事能激起她的興趣。
失憶應當總會對一些事情有所記憶的,可是為什麼她一點點相關的人和事都不記得呢。
……
她出院的時候,唐熠城來接的她,帶她來到了一個很漂亮的別墅裏,說這裏是她的家。
他工作很忙,沈悠然剛出院,便在家裏休養,這期間唐熠城要找個保姆或者護工,都被她拒絕了。
她是失憶,不是喪失了什麼最起碼的行動能力,即使是陌生的環境,也不至於這樣誇張。
她不記得任何人,卻總是覺得她好像有什麼事情沒有完成一般。這種強烈的感覺讓她整日惶惶不安但是又異常冷靜。
從這個家裏的部署上看得出來,她的丈夫很愛她,而她好像很愛畫畫,也會兩筆書法,隻不過有的角落已經積了灰。
她將家裏前前後後打掃的窗明幾淨,一塵不染,可是拿起畫筆的時候,心中卻是空空蕩蕩的。
她沒有跟唐熠城說,便出來去附近的商場裏逛了逛,進了一家奢侈品牌店,她隨手拿起一件櫥窗裏擺放的衣衫袖子看了看,這時候身邊卻有人說:“哎,這明明是我先預定的,憑什麼轉讓給她啊?”
她身邊的夥伴連忙去捂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再說了,跟著她身後的店員臉上浮現出尷尬。
直到夥伴將人拉走,聲音不低的說:“你不知道她是誰啊,唐熠城的妻子,你敢和她搶東西,是不是不想混了?”
那兩個人說著話離開了,店員試探的上前一步:“唐太太,要給你包起來嗎?”
唐太太......沈悠然又看了眼這件衣服,突然就沒了興致。
她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胸口處依舊是空空蕩蕩的,像是初來乍到這個世界,心中滿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