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過來,賠給你
“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有因果的,折扇所有人的血都不夠祭奠阿桑的一絲殘魂,同樣的,你手上欠的血債同樣叫囂著不會讓你的孩子順利落地,你說你總是不信這些的,可叫我說,還是經曆的太少。”
沈悠然一雙空洞的眼睛望著她,像是全身麻木了一般,縱使如此,眼底還是因為激動而滲出血絲來,看起來倒像是血淚縈繞在眼底,著實駭人。
不過方曼仿佛很享受現在沈悠然的狀態,她輕輕的撥開沈悠然因為噩夢出汗而浸濕在臉邊的發絲:“做噩夢了,是麼?”
罷了,她眼中的漂浮的擔心終於化為沉寂的寒冷:“你放心,你會永永遠遠的被夢魘纏身,你會不得好死。”
“哦對了,忘記告訴你,你們的那個夫人啊,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明明下殺手的是她,卻還是在最後的關頭動了惻隱之心,若不是我及時趕過去補的那幾槍,現在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呢。”
似乎隻是一想到當時昔歸斷氣後竹青那個瘋子的所作所為,方曼的心頭便像是浮了一層散不去的陰霾。
沈悠然身體一聳,張嘴嘔出一口腥甜的血。床單上浸濕了一朵花一樣綻放的豔麗。
方曼微怔後輕輕笑了笑,“好了,林軒還等著我去安慰呢,你好好休息,千萬保重身子。”
方曼離開後,沈悠然幾乎要喘不上氣來,下唇殷紅無比,她披頭散發又臉色蒼白,唯獨嘴唇的顏色鮮豔至極,像是這些年喝盡了無辜人的鮮血。
原來這個孩子,是她害死的,是她一手做下的孽障,所以他連來這個世界上的資格都沒有。
……
秦溫瑜來看過唐熠城,他因為近期的凶猛酗酒已經漸有胃出血的征兆,多年保養的很好的脾胃一朝垮掉,也就看起來還像是個人。
秦溫瑜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他們這些人身上的負麵情緒所影響,就連唐熠城都感受到了他的寡言。
他戒藍冰不久,這個時候非但不懂得好好保養,還酗酒傷神,秦溫瑜不應該是這樣沉默的反應。這個時候,唐熠城的腦子仿佛才重新啟動般的想起來近期的新聞報道:“你辭職了,準備去哪兒?”
“我一個偷盜別人實驗數據的人,怎麼敢用‘辭職’兩個字?”
明明是一夕之間臭名昭著身敗名裂,被人從國際一流的研究所過街老鼠一般的趕了出來。
唐熠城雖不清楚內情,但是到底是明白秦溫瑜的為人,他嘴巴不積德,手上卻福澤深厚的攢了上千條鮮活的性命的呼吸。
他絕不可能是新聞報道的那樣不堪。
不過他既然還有心情反諷自己,就證明他還沒有太泄氣,唐熠城稍稍寬了下心:“你不是那種開罪不起小人的人。”
秦溫瑜和唐熠城不一樣,和林軒顧兆也不一樣,他們背後站著的是沾親帶故的整個家族,而秦溫瑜從出生開始,走的每一步路都是靠的自己,讀書考學也好,碩博連讀也好,出國留學或者留在國內研究也好,這背後的付出都是數十年如一日的血汗堅持。
因為是兄弟,唐家和蔣家在外麵多少都會護著他,隻是秦溫瑜在這世間禹禹獨行,沒牽掛的同時也沒有太多的牽累和扔不下,誰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即使是國際研究所也要看在唐家的麵子上禮讓秦溫瑜三分。
唐熠城、蔣知錦以及秦溫瑜,秦溫瑜年紀最小,無背景無靠山的來到了A市,倒是可以橫著走,原不過是因為身後站著的兩位哥哥擋下了不少明槍暗箭。
誰不知道他們三個的交情,他秦溫瑜沒親沒故,卻是A市的少爺之一,唐熠城和蔣知錦保的。
可是如今他這般受人踐踏,竟全然不顧唐家和蔣家的情分,唐熠城一想也知道準時他自己承認了什麼。
——你不是開罪不起小人的人。因為你的底氣背後是我們。
秦溫瑜笑得有點發苦,是啊,就是這樣護著他的人啊,他救了那麼多人,卻救不下他的孩子。秦溫瑜心中隱痛,沒有告訴唐熠城這些天發生了什麼,同樣的,那些不為人知的付出和屈辱,也一並隨著那個未出生的孩子去了罷,希望有著他的心甘情願,可以保護那孩子來世輪回時不受苦。
佛說,眾生皆苦,一個生命的離去都不能抵得過小人使詐的憤怒,他還有什麼資格穿這身白大褂。
……
部隊。
王翠九天降一般的來到了特戰訓練營,用父輩最後的情誼換取了她償還一個人情的機會。她不後悔。
她長得實在是美豔,還沒有到女兵正是訓練的時候,部隊裏一大幫糙老爺們已經源源不斷的踩上特派員的木門了。
“特派員,我把我的熱水時間讓給你,你快去吧,一會就沒水了。”
“特派員,你嚐嚐這個蘋果,花牛的,可甜了!”
“特派員,午休的時候我幫你打飯啊,你愛吃什麼?”
“特派員,今天我值班,你想來拿什麼槍就拿什麼槍......沒關係,到時候我上報一聲就可以了——哎你!那個兵,說你呢!把槍放下,誰允許你動的?打報告了嗎?批準了嗎?滾蛋——!”
“特派員......”
終於,在這一幫特戰旅的大老爺們的不懈努力下,將王翠九硬生生捧成了正兒八經的團寵。再這麼發展下去,到時候就不是特派員幫你打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而是特派員你有沒有對象的政治性問題了。
蔣知錦終於坐不住了,這幫老油條子們,一會看不住,還敢蹬鼻子上臉了!
午休時間,王翠九剛接過副隊老張打的飯,還沒有來得及坐下,就看到蔣知錦黑著一張臉走了過來,明明眼中都是她,結果卻錯身而過,將王翠九手中冒著熱氣的飯不偏不倚的撞落在地,然後在眾目睽睽下理直氣壯的走回了原位,敲了敲自己的飯盒:“過來,賠給你。”
他這麼有意為之,王翠九倒是不便發作,隻好裝作很客氣的樣子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