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趙玄淩來了,唐子嫣每天不用傷腦筋,從早到晚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沒幾天小肚子就起來了,她不由歎氣。再這樣吃下去,等離開城主府的時候,自己都要走不動了吧?
溫繡娘幾次要過來,都被巧凡擋住了。
不怕溫繡娘有什麼壞心,就怕被誰教唆著,或者當作靶子使,到底對唐子嫣和腹中的孩子不利。
三推四推的,眼看溫繡娘的臉色越來越黑了,唐子嫣發話道:“讓她進來吧,把人惹急了,也沒什麼好。”
溫繡娘進來後,看見紅光滿麵的唐子嫣,不由心生羨慕。
瞧瞧她的運氣多好,剛進府不久就被貴人看上了,如今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那一身的華衣,單單一件,就比溫繡娘一年賺的銀錢還要多,怎能不叫人嫉妒唐子嫣的好運氣?
沒見著傳說中的那位大師,溫繡娘小小鬆了口氣,也不免遺憾。都說這位大師一身武藝出神入化,簡簡單單地伸出手,就能叫三五個大漢向後摔了幾丈遠。
就算為人冷漠,聽說在府裏,除了城主誰也不樂意見,架子擺得夠足,但是這份厲害的功夫,哪個女子能不仰慕世間英雄來著?
溫繡娘也不例外,不過仰慕是一回事,跟著那樣的男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如果可以選擇,她還是喜歡識趣些的,沒得在床榻上隻會莽撞,弄得人除了疼隻有難受。
“唐娘子,許久不見了,瞧著氣色真不錯。”
唐子嫣最近更嗜睡了,懶洋洋的懶得跟她寒暄:“溫娘子幾次要見我,可是有什麼難處要我幫忙的?”
溫繡娘遲疑了一下,瞥了眼巧凡,欲言又止。
巧凡自然不願意離開唐子嫣身邊,趙玄淩不在,要是溫繡娘對夫人不利該如何是好?
“巧凡的性子你也是明白,嘴巴緊,從來不亂說話,有什麼不能說的呢?”唐子嫣也不想單獨麵對溫繡娘,就算這個繡娘背景清白,不懂武藝,也不像是有害人的心,但是肚子裏還有趙玄淩和自己的孩子呢,她哪敢冒險?
溫繡娘一聽,半晌才開口道:“我是想讓唐娘子請大師在城主大人麵前提一提我,不用如何,隻要提起一次就行了。”
唐子嫣覺得古怪,她怎麼突然要人在城主麵前提起?
巧凡倒是聽明白了,皺著眉道:“溫娘子,難道你跟城主大人他……”
溫繡娘臉頰一紅,低下頭去,聲音跟蚊子一樣,結結巴巴道:“也不多,隻是跟城主大人有一次露水姻緣。”
可是之後,城主就像完全忘記她一樣,叫溫繡娘等得頗為心焦。
實在沒辦法了,隻好厚著臉皮到唐子嫣這裏,想著能碰碰運氣。
唐子嫣吃了一驚,溫繡娘倒是厲害,她跟巧凡離開這才沒多久,就勾搭上城主了?
“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你主動的,還是城主大人強迫了你?”
溫繡娘臉紅紅的,不好意思道:“前些日子,夜裏有些熱,我渾身是汗,黏糊糊的不舒服,便起身去後院打水。”
自從唐子嫣和巧凡走了,她身邊沒了丫鬟,這些小事都得自己動手了。
“出了屋子,到處黑乎乎的,我勉強打了半桶水,不小心灑在了自己身上,濕透了大半,正說晦氣的時候,冷不丁有人從身後抱住我。我嚇著了,回頭一看,卻是城主大人。”
溫繡娘看見唐子嫣攀了高枝,心裏也是癢癢的,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她的年紀不大,跟丈夫成親也不過一兩年,正是水蜜桃熟透的時候,比一般青澀的小姑娘多了幾分少婦的韻味。臉蛋長得不差,身材嫋嫋,即使不能攀上個厲害的,就是城主府的護院也是了得。
如今心心念念的城主大人居然青睞了自己,她哪裏會推托。到底裝作矜持半推半就的,便跟城主在井邊成了事。
誰知道城主品嚐完了,揮揮袖子走了,再也沒來找過溫繡娘,她自然是急了。
巧凡抿著唇,對溫繡娘委身城主的舉動不怎麼讚同。城主年紀不小了,又是個花心的,身邊美妾十幾個,通房丫頭更是數不清,如今正寵著齊娘子,書房裏還有一個粉蝶,她居然敢招惹?
溫繡娘見唐子嫣不出聲,低聲啜泣起來:“我也是沒辦法,齊娘子養著十幾個繡娘,一個人穿的衣衫哪裏需要那麼多,也總不能一直留在城主府裏,哪天齊娘子不喜歡了,叫我到哪裏去?丈夫死了,我成了寡婦,被夫家人指指點點,又不敢回娘家,在鄉下地方,醜事傳千裏,一點小事哪家哪戶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我實在過不下去,才會背井離鄉,可是一個寡婦實在太苦了,不抓住一個可心的男人,即使為妾也好,叫我如何過日子?”
她不是沒想過,在城主府裏賺一筆銀錢就離開,在府外開一家賣繡品的小店,維持平日的生計便好。隻是溫繡娘想得美,卻叫同院的一個上了年紀的繡娘給潑了冷水。
老繡娘以前也開了一家賣繡品的店麵,隻是鋪麵的租金也就罷了,附近街道的地痞無賴還要敲詐一筆,要不然就天天來鬧事,生意也做不下去。把這筆錢給了,又有其他同行來絆腳,最後實在沒辦法,一點繡品能賣多少錢,經營不下去,隻能關了門。
溫繡娘聽得心裏都涼了半截,所以夜裏愁得睡不著,沒想到去井邊打水,就遇上了城主。這樣的機會哪裏還再有,她心裏動搖著,便順從了城主。
如今沒能如願,還在後院眼巴巴地等著,實在等不下去了。
唐子嫣歎了口氣,知道溫繡娘過得不容易,但是盤上城主,胃口也太大了一點:“我回頭跟他提一提,大師願不願意幫這個忙,就不是我能說了算的。回頭得了信,我便叫巧凡去告訴你,不必叫你再白走一趟了。”
溫繡娘這才破涕為笑,千恩萬謝地走了。
巧凡等她走遠,才擔心地問道:“夫人真要幫溫娘子……如願以償?”
在她看來,溫繡娘明知道城主就是拈花惹草的主兒,哪裏會認真,露水姻緣還祈求什麼回報嗎?
讓唐子嫣幫忙,能給夫人帶來什麼好處?
唐子嫣搖搖頭,若有所思道:“這個溫娘子也有幾分姿色和手段,未必不能跟粉蝶爭一爭。”
等她跟趙玄淩提起溫繡娘,後者很快就明白了唐子嫣的意思:“你想叫溫繡娘跟粉蝶爭寵,好叫城主懷疑粉蝶?”
唐子嫣點頭,低聲道:“我們直接告訴城主,他必然是不信的。若是有溫繡娘吹著枕邊風,潛移默化的,倒是能叫城主對粉蝶懷疑。”
其實不必懷疑,蔣光寒都出現在粉蝶身邊,兩人私下沒有來往根本不可能,隻怕城主都給戴綠帽了,知道後哪裏會不明白賬本究竟遺落在何處?
“有人幫著溫繡娘推波助瀾,就不信蔣光寒還能借著粉蝶操控著城主府裏的一切!”
而且唐子嫣憑著身為女子的直覺,並不覺得風流的蔣光寒會有多喜歡粉蝶:“蔣大人對待粉蝶,不過是一個棋子而已。會跟她一起,多數是為了籠絡住粉蝶的心。”
如此一想,隻怕粉蝶是對城主日久生情了。蔣光寒擔心她倒戈,這才會不顧危險,夜裏跟粉蝶在院子裏私會的。
這位蔣大人真是忙,利用著棋子,還怕這顆棋子跑了不聽話了,隻能賠上身子,好叫粉蝶繼續死心塌地的。
想到這裏,唐子嫣忍不住笑了:“也不知道蔣大人到底怎麼想的,難道勾搭別人的妻妾別有一番滋味?”
趙玄淩卻皺了皺眉頭不高興了,蔣光寒勾搭別人的妻妾裏麵,還包括了唐子嫣:“他竟然還想著打你的主意,真是不知好歹。”
唐子嫣伸手在他胸膛上撫了撫,給趙玄淩順氣道:“他不過是得不到,便一直記掛著罷了。”
若是得到了,蔣光寒隻怕是要棄之如敝履的。這樣的男人,總是想把所有事都掌握在手裏,偶爾出了點差錯,沒能牢牢拿捏住,別覺得心癢難耐。
蔣光寒看向自己那灼熱的目光,唐子嫣從來沒感覺到一絲一毫的喜歡和眷戀,隻有濃重的占有欲和勢在必得罷了。
趙玄淩被她撫出火氣來了,不知道是對蔣光寒生氣,還是心裏難耐,低頭狠狠攫取唐子嫣的雙唇,輾轉纏綿,雖然怒氣衝衝,摟住她的動作卻是小心翼翼,四片唇緊貼間斯磨繾綣。
直到唐子嫣滿臉通紅喘著氣,他才放過了那張紅豔的雙唇,親吻著她耳後柔嫩的肌膚,呼吸急促,好一會才平複下來。
還有好幾個月,實在太難受了。尤其他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剛剛開葷沒多久,就得開始吃素了。若說以前沒嚐過甜頭,自然沒什麼。但是品嚐過曼妙的滋味,叫他心心念念著,如何能不更難受了?
唐子嫣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緊緊貼在趙玄淩的胸膛上,敏感的身體也有些意動。隻可惜她身子因為中過藥的關係,孩子要特別小心,隻能暗暗壓下了。
她深吸了口氣,臉頰的緋紅漸漸消褪了一些:“溫繡娘的事,將軍打算怎麼做?”
“娘子決定就好,試一試也無妨。”趙玄淩摟著唐子嫣,並不覺得她的提議有任何的不妥當。不叫他們髒了手,有人願意代勞,沒什麼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