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的定命紙,上頭寫著的,不過是她的生辰罷了,小德子去偷虎符,怎麼會把定命紙也給偷走呢?難不成不是故意的?
可是……
那舒昊後來說,他連發了兩道密函到南陵,讓舒敏一定要保護好婉兒,又是什麼意思?還有,舒昊說的那個聖女,是什麼意思?
這裏頭,似乎有無數的疑惑,究竟是什麼呢?
秦曳之也不想去追究了,她都已經不在了,餘下的日子,他就好生地陪著她,哪裏都不去,就去他們初次相識的那個地方,陪著她,一直到老。
譚野行知道秦曳之要離開,離開之前,他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告訴秦曳之,可是,左思右想,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人都死了,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於是,他親自送了秦曳之離開城門,看到他的馬車逐漸消失在視線裏,最終,還是沒將想要說的話說出口。
晨昏交替,寒來暑往,春夏秋冬。
一葉悲秋候,思君漫步愁。
世上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不堪和不舍,在你的人生上,永生永世都不能劃上完美的句號。
人生也總該是這樣!除了甜蜜,更多的則是苦難和遺憾。
一年之後,悔恨山。
阿婉看著漫天的霞光,微微地有些出神,落日餘暉,天邊晚霞,這樣的場景,似乎什麼時候看過。
身旁輕輕地走過來一個人,輕輕地在她身旁坐下,她看也沒看,將頭微微地靠了過去,輕聲地說道:“阿南,這晚霞好美啊!”
“是好美,阿婉,該回去喝藥了,嬸嬸已經把藥給熬好了,我們回去了!”阿南將她摟在懷中,輕聲地說道。
阿婉點點頭:“好,我們回去!哎呀……”
阿南心一驚:“阿婉,你怎麼了?”
“坐久了,腿麻了!”阿婉皺著秀眉說道,阿南笑了笑,在她身前蹲了下來:“來,上來。”
阿婉笑了,跳上了他的背,一手勾著他的脖子,一手做策馬揚鞭狀:“駕……”
阿南又氣又笑:“傻阿婉……”
“阿南,我們晚上吃什麼啊?嬸嬸有沒有做我最愛吃的水煮牛肉?”
“有!”某人細聲細氣,耐心地回答。
“有沒有辣子雞?”
“有!我今兒個早上剛在叢林裏頭打的,保證又香又肥!”
“有沒有紅燒兔子肉?”
“有!昨兒個晚上放了陷阱,抓著了一隻,又大又肥。”
某人已經饞的流口水了,阿南也詫異地喊了一聲:“呀……什麼東西掉我脖子裏頭了?”
“什麼什麼?會不會是蟲子?我看看,我看看!”阿婉急了,焦急地在他的脖頸裏頭找著什麼。
某人笑了笑,說道:“好像不是蟲子,像是雨水,是不是下雨了啊!”
“沒啊,沒下雨啊,況且,我趴你背上,要淋也是我先淋到的啊……”阿婉抬頭看了看天,夕陽西下,晚霞漫天,好的很呢!
“哦,是嘛?沒下雨啊,那奇怪了,那是什麼掉進來了?”阿南佯裝好奇地問道。
某人也很好奇:“是啊,怎麼回事呢?”
阿南見她被自己騙了,咧嘴嗬嗬笑了,某人這才後知後覺,發覺自己被他取笑了,在他背上左扭右扭,伸手就去撓他的脖頸:“好你個阿南,你騙我,你騙我,你是說我流口水吧……”
阿南被撓,本就敏感的他,更是笑的前仰後合:“好阿婉,我錯了,我錯了!”
“錯了?錯了也不能原諒你,罰你今天不準吃雞腿!”
“好,我不吃,都給你吃,明兒個我再去抓一隻雞來,讓嬸嬸燉湯給你補補身子!”
“補什麼呀,我都這麼胖了,再吃下去,我都快成肥豬不可!”阿婉掐了一把自己腰上壓根就不存在的贅肉。
可是女人,哪裏會嫌棄自己長的瘦呢?
“不怕不怕,隻要我還能背的動你,就不怕!好不好?”阿南討好地笑道。
阿婉笑了笑:“好,那就這麼說定了,不過你再去打野雞,要帶上我,不然的話,哼哼……”
“好,一起去,一起去!”阿南寵溺地笑道,背著她,往山下走去。
劉嬸嬸家就在山腳下,一襲嫋嫋的炊煙飛上天際,吹來一陣風,將炊煙給吹歪了,頗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劉嬸嬸聽到外頭的笑聲,探出頭來,一張滿是皺紋的臉,看到二人那般的恩愛,笑的臉上皺紋都深了不少:“阿南阿婉回來啦?快,去洗手,洗了手就能吃飯了!”
“好勒,我們馬上就來!”阿婉從阿南的背上跳了下來,二人來到水缸前,你一瓢我一瓢地給對方舀水,打鬧歡喜不已。
劉嬸嬸出門拿把柴火,見到二人恩愛甜蜜地模樣,也跟著咧著掉了好幾顆牙的嘴笑了。
晚飯很豐盛,正如阿南所說的那樣,有雞有兔子有牛肉,阿婉食指大動,拿了筷子,笑著說道:“嬸嬸,我們開動啦!”
“吃吧,吃吧,這麼多飯菜,可勁兒吃,吃過了之後,讓阿南帶著你出去轉轉,消消食!”嬸嬸笑著舀了一勺牛肉在阿婉的碗中:“你看看你,多瘦,也不知道吃這麼多東西,吃到哪裏去了,瘦成這個樣子,怎麼生孩子!”
阿婉噗嗤一聲,差點把自己口裏頭的菜給噴了出來:“生孩子?嬸嬸,我自己都是個孩子,怎麼生孩子啊!”
“還孩子呢,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人了!”劉嬸嬸笑著說道:“別看著自己顯小,你都三十多了!”
三十多了?
阿婉有些吃驚,看著嬸嬸很是認真地問道:“我有那麼老嗎?”
一旁的阿南拿著筷子的手抖了抖,忙道:“哪裏有,嬸嬸,你就別嚇阿婉了,你看看,女人是最忌諱別人說自己年紀的,這下好了,這晚飯,某人怕是都吃不下了,孩子的事情我們不急啊!總歸是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