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歪歪扭扭的兩個字,顧筱婉柔聲笑道:“她說了,這可是她的第一件繡品,送給你了!她爺爺事出緊急,一句話不說就把她帶走了,想來是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隻要咱們到了京城,咱們就可以去找玉書了啊!”
顧筱婉不想看見自己以前這個沒心沒肺活的瀟灑自在的弟弟陷入如今的這番困境,連忙安慰道。
顧寧平的視線一直都沒有離開過手裏的帕子,像是一個無價之寶一般,捧在手心裏。
望著上麵繡著的寧和玉兩個字,像是見了世間最好看的東西一般。
聽了顧筱婉的話之後,顧寧平的臉上並沒有絲毫的笑意,相反,眼底閃過陣陣的哀愁。
因著顧寧平一直都低著頭,顧筱婉並沒與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卑微和愁緒。
看著顧寧平不說話,顧筱婉連忙扯下一塊帕子,將傷口繃開了的地方,緊緊的包住:“寧平,走,咱們趕快回家!”
這傷口本就傷的深,如今又裂開了,又流了那麼多的血,若是不及時去看的話,怕是這條胳膊都要廢掉了!
顧寧平像是沒有意識一般,被石頭給拉了起來。
“婉兒……”正在這時,突然來的地方傳來了一聲疾呼。
顧筱婉一聽,連忙大聲回到:“我在這裏……”
就見一匹馬飛馳而來,秦曳之直接跳下了馬,一把將顧筱婉攥進懷裏,臉色驚恐:“婉兒,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顧筱婉直接追著顧寧平就出了酒樓,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
秦曳之在房間裏休息,等了半晌沒有見顧筱婉回去,秦曳之連忙派阿末去找!
卻被告知顧筱婉騎著馬慌慌張張地走了!
問去了哪裏,都不知道!
秦曳之一聽,整個人都懵了!
哪裏還顧得上自己的身體受了傷,到處去尋人!
好在還真的有人在路上看到過顧筱婉的馬,連忙指了個方向,秦曳之就往這邊追來了。
因著天色已經暗了,那清冷的月光,看的也不是很真切,他便一路騎馬,一路高呼顧筱婉的名字,好在,終於找著了。
顧筱婉被秦曳之抱了個滿懷,想到自己出來的時候,確實是一個人都沒有告訴,看著秦曳之那焦急地樣子,心裏有些內疚。
“你的傷還沒有好,你幹嘛就跑出來了!”顧筱婉的鼻頭有些酸酸的,被秦曳之摟在懷裏,幸福卻嗔怪地說道。
“你個小壞蛋,下次出門前,一定要先告訴我!你知不知道,那些夥計告訴我你騎著馬出去了我有多擔心!你的馬術一直都沒怎麼練好,這要是路上出了什麼意外,可怎麼辦!”
秦曳之快要急瘋了。
這個小丫頭,真的是不將自己的話放在耳朵裏。
他用力地將顧筱婉一箍,將顧筱婉猛地又扯進了自己的身體,像是懲罰她一般。
顧筱婉被秦曳之抱的緊緊地,整個人都有些無法呼吸了,好在秦曳之立馬就放開了她。
二人的互動那般的自然,像是已經經曆過好多回一樣。
石頭也不是第一次看見,可是回回見了,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子一刀刀地割開似的!
他低下了頭,不敢在看那樣的畫麵。
顧寧平滿心滿眼裏都是她的玉書,都在想著她的玉書。
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過自己手裏的帕子和玉佩,那上麵,似乎還帶著譚玉書的溫度和氣息!
夜色更深了。
顧寧平的手也耽誤不得,要趕快回去找大夫。
正好有兩匹馬,顧筱婉和秦曳之同乘一匹,石頭和顧寧平同乘一匹。
他們走的更快些,石頭騎著馬,先帶著顧寧平回瑞縣包紮去了。
眼看著石頭的馬都跑的不見影子了,這馬還慢慢幽幽緩緩地躲著步,一步步地往前走。
顧筱婉有些急了:“這馬怎麼走的這麼慢,他們都跑不見了!”
韁繩拉在秦曳之的手上,這馬走的是快是慢當然是要聽秦曳之的了。
秦曳之是故意的!
難得這夜間清冷的月色,吹著徐徐地晚風,二人同乘一匹馬,在這月色裏,像是在領略風景一般。
此刻,又暖玉在懷,顧筱婉身上淡淡地香味順著微風飄到鼻尖,好聞地令人心馳神往。
秦曳之哪裏還顧得上自己身上的傷,巴不得這條路,一直走到地久天長才好呢!
“咱們說會話吧!”秦曳之突然,暗啞著嗓子說道,像是在極力忍住什麼似的!
顧筱婉身上的那股香甜,秦曳之倒有些心猿意馬了。
他已經二十有餘了,若不是因著喜歡年幼的顧筱婉,男女情愛肯定是嚐過了的。
隻是,他如今還是清白一身,除了下午的那一個若有似無地偷香,他還真的殺動作都沒有。
隻不過,這軟玉在懷,這身體,它是說不了假的呀!
自己又不是柳下惠!
隻能甕聲甕氣地跟顧筱婉用說話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懷裏的這小貓兒,還太小了,動不得!
秦曳之懊惱不已,這已經在鍋裏的美食,可是沒煮熟,任它在香飄四溢,也是不能吃的啊!
顧筱婉感覺到摟著自己身體一僵,從秦曳之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讓她都覺得滾燙無比。
顧筱婉又怎麼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她紅著臉,盡量壓縮自己的存在感,不讓自己去激起秦曳之的感官,也壓低了聲音說道:“好呀!”
可能顧筱婉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原本說的那句好呀,像是平常的話,可是如今因著帶著鼻音,就像是在嗔怪地與秦曳之逗趣一般。
那一雙軟軟的音,就像是四月的江南,綿綿柔柔地突然之間闖進了你的心扉。
秦曳之隻覺得自己剛才極力要忍住的衝動,此刻猶如掙脫了牢籠的困獸一般,叫囂著隨時要把眼前的小獵物拆吃入腹。
他身體上所起的變化,顧筱婉離的近,都一一真切地感受到了。
顧筱婉臉臊的跟天邊的晚霞一樣,紅的朝陽似火,紅的要滴出血來。
秦曳之因著在後麵,沒有看見顧筱婉臉色的變化,但是見懷裏的這個人身體越發的僵硬了,心裏也暗自自嘲,自己怕是要把這小貓兒給嚇著了。
隻不過,小貓兒啊小貓兒,你究竟啥時候才能長大啊!
顧筱婉臉紅耳熱之際,就見自己身後的人突然沒有了。
她剛要回頭一看,就見秦曳之此刻已是翻身下馬,站到了馬前,拉著韁繩,對著顧筱婉輕聲笑道:“你一個人座馬上吧,我牽著馬走!”
剛才那般的美好,秦曳之差點就控製不住自己,隻不過,這小貓兒太小,他還不想嚇著她。
顧筱婉見秦曳之離開了馬背,自己一個人也頓時鬆了一口氣。
剛才的尷尬還在,卻比剛才要好多了。
那樣滾燙的懷抱,連帶著她的身體,也都是滾燙滾燙的!
還好,還好!
望著在前麵拉著韁繩的秦曳之,顧筱婉僵硬的身子此刻也泄了下來。
像是輕鬆了一般。
卻又好像,有著淡淡地失望!
失望?
她失望什麼呢?
顧筱婉猛然想到了這個詞,頓時整個人又僵硬了。
好在前麵的人一直都拉著韁繩,並沒有看到她的失態,這才鎮定了下來。
“寧平是不是喜歡玉書?”突然,秦曳之問道。
這個徒弟,已經跟在自己的身邊這麼多年了。他的脾氣秉性,秦曳之自然是清楚的很!
顧寧平會追到這裏來,自然是追著譚玉書來的。
而且,最近這段日子,顧寧平跟著譚玉書同進同出,看著譚玉書的時候,那眼底的欣喜,卻是騙不了人的。
秦曳之是過來人,又怎麼會不懂那眼神裏麵究竟是什麼意思!
特別是那次在金家發生的事情,秦曳之自然是看在眼裏。
這個小男孩,是動了真心的。
顧筱婉歎了口氣說道:“他的心思一直都掛在臉上的,怕是所有的人都知道!”
所有的人都知道,可是,究竟譚玉書知道不知道呢!
如今,想來她知道不知道也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譚玉書的身份,怕是除了皇子公主們之外,這大清最至高無上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