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見到顧寧平的時候,顧寧平在郊外的路上,已經累的氣喘籲籲了,可是還在拚命地往前趕。
石頭就跟在他的身後,也是累的氣喘籲籲。
顧筱婉連忙翻身下馬,去拉顧寧平:“寧平……”
顧寧平先是有些掙紮,整個人像是遊魂一般,不停地往前衝,往前衝。
石頭見顧筱婉來了,也趕忙跑了幾步,追了上來,看見顧寧平那迷征了的樣子,跟顧筱婉說道:“筱婉,我剛才跟他說了,他不聽我的!還是要追!”
石頭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出了一身的汗,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般。
而顧寧平也差不多是一樣,頭發粘在額前,那豆大的汗珠兒順著臉頰,落在地上,在地上砸起一抹灰塵!
顧寧平掙紮著顧筱婉的拉扯,整個人就像是沒有了意識一般,喃喃自語:“玉書……玉書……我要找玉書……”
譚玉書跟著譚野行已經走了。
“寧平,玉書跟她爺爺回家了!”顧筱婉見顧寧平那失魂落魄的樣子,連忙輕聲安慰道:“等下次我們去京城,去找玉書,好不好?”
哪曾想顧寧平一聽去京城找譚玉書,整個人都要發瘋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去京城。玉書在京城就是護國郡主,我不過是個貧民百姓,我不要去,我不要去!”顧寧平淒厲地嘶吼。
山林之間,驚起一陣陣飛鳥。
顧寧平的那一句嘶吼裏,有悲傷、有難堪,似乎,更多的應該是卑微。
一個隻能抬頭仰望自己愛慕女子的卑微。
顧寧平簡直要瘋了。
在得知譚玉書是護國郡主,是驃騎大將軍的孫女時,他就要瘋了。
“好,好……我們不去,我們不去!”沒有想到,顧寧平對這件事情這麼介意。
也難怪了。
顧寧平喜歡一個人,卻沒想到這人的身份簡直高到他連攀都攀不上,這裏麵的差距,他不要瘋了才怪呢!
顧筱婉柔言安慰著顧寧平,在她的平和的語調下,這顧寧平的思緒也慢慢地平穩了下來。
此刻是背靠著大樹,虛軟無力地坐在地上,手無力地垂著,垂頭喪氣的樣子,像是用盡了他此生所有的力氣!
“姐姐,玉書她真的走了嗎?為什麼我就沒有看到她的馬車呢!我跑的這麼快!”
顧寧平喃喃自語。
像是在問顧筱婉,又像是在回答自己。
我都沒有看見玉書的馬車,她應該沒走吧!
“姐姐,你和玉書是不是合起夥來騙我的?姐姐,你跟玉書說,我沒有生她的氣,我沒有怪她,讓她出來吧,讓她出來吧!”顧寧平拉著顧筱婉的手,用力地擺動著,就像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孩童,想要娘告訴他,娘沒走,娘永遠愛你!
顧寧平的聲音悲愴而激動,整個人因著激動而有些微微地顫抖,聲音顫抖著拉著顧筱婉,不停地說著。
眼裏有著濃濃的絕望和不舍。
“寧平,譚小姐她走了,她走了……”石頭一直都是顧寧平身邊最親近的人,眼下見顧寧平跟瘋魔了似的,望著他眼底的不舍和絕望,石頭連忙抱著顧寧平,低吼道:“寧平,譚小姐跟她爺爺回京城了!”
石頭深深地低吼,並沒有將顧寧平給喚醒,而是依然不敢相信地說道:“不會,不會的!她都沒有跟我打聲招呼,她怎麼就走了呢!不會的!我要去找她,她肯定是認為我在生她的氣,傷心難過躲起來了,姐姐,是不是?”
顧寧平掙紮著要掙脫石頭的禁錮,想要去找譚玉書,可是石頭卻怎麼會讓他繼續走了。
隻不過,此刻的顧寧平處於瘋魔的狀態,因著他又自小就練過武功,整個人的力氣明顯就比石頭要大的多,隻不過,因著他胳膊上曾經還受過重傷,他不停地用力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就看見他胳膊上的衣服,滲出了殷殷血跡來。
因著動作太劇烈,傷口都被繃開了。
本來就已經結痂的傷口,這回又破了!
顧筱婉望著那衣裳眨眼之間就被血給浸濕的透透的,連忙上前,啪地一聲打在了顧寧平的臉頰上。
“寧平……”
顧筱婉嘶吼一聲,那一聲打的幹脆而響亮,瞬間就把個寧平給打醒了!
“姐姐……”望著顧筱婉那哀痛、悲傷的樣子,顧寧平回過神來,見姐姐悲傷地望著自己,整個人像是沒了主心骨一般,從石頭地懷裏滑落了下去,掩著臉麵,嚶嚶哭了起來。
“姐姐……”顧寧平嚶嚶地哭了,坐在地上,抱著頭,大哭起來。
顧筱婉見著自己這個弟弟如今這番樣子,整個心都覺得像是被人扭著一般。
她緩緩地低下頭,將顧寧平抱在懷裏,輕聲安慰道:“寧平,別怕,咱們以後還會跟玉書見麵的!你看,這是她給我的,讓咱們去京城了,就用這個去找她!還有這個,是她來不及跟你道別,隻能托我交給你的!”
顧筱婉將當時譚玉書給自己的兩樣東西,全部都拿了出來,放在了顧寧平的手心上。
一個是塊玉佩,上麵刻著一個譚字,一個是塊帕子,上麵繡著兩個字。
一個寧,一個玉,兩個字並排的靠著,就像是兩個人一般。
緊緊地依偎在一起。
“姐姐……”顧寧平望著那塊帕子,突然之間就愣怔了。
“是不是覺得這塊帕子繡的好醜?玉書說了,這是她跟著筱逸學的,是她自己個親手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