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風起雲湧

虞姣不知道,她那大被同眠的暢想昨晚差點實現,而之所以沒實現,是因為被子太薄太短,以至於她隻能一個人裹,而後才被人抱在懷裏眠。

一夜的好眠舒展了些許鬱悶的心情,小丫頭梳洗完畢吃上飯,才想起來昨晚沒進空間。

不過再一想,楚煜最近公務繁忙也沒時間搭理自己,所以少一天就少一天吧,又不是打卡上班,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丫頭吃過了早飯繼續跟著柳媽媽學規矩,全然不知朝堂上已經風雲乍起。

陳啟豪這個河道總督在豫州或許一手遮天,但在京城這風雲之地他實在算不得什麼,無奈他身後的勢力太廣,從他家密室中查抄出來的暗賬看,修理河道的款項有半分之七十被他送給了當朝太尉陳升,而這個太尉大人不但是皇後的親生父親,更是當今皇上的舅父兼嶽丈大人,那真是皇親國戚也莫過如此。

此賬冊一出滿朝嘩然,他們嘩然的不是太尉大人貪汙受賄,他們嘩然的是皇上竟然將這賬冊公布了出來?這真是半點情麵都不留了嗎?

看著龍書案後痛心疾首的景孝帝,下麵跪著的陳升忍不住將目光落到一旁麵色慘白的太子身上,當年的景孝帝就曾站在這個位置,由他們陳家扶持著,一路登上了那至尊寶鼎,他以為有了做皇後的女兒,有了做太子的外孫,定能讓再保他陳家百年榮耀,卻不想,這一切都成了他們陳家的催命符。

現在他隻希望皇上看在太子沒有外戚之患上留下他的太子之位,否則,他陳家怕是真的沒有翻身之舉了。

陳升之所以會這麼消極,不隻是貪汙之事泄露,而是隨著陳啟豪被捕他陳家一脈全都受到了動蕩,先是鎮守鳳陽關手握兵權的二弟遇刺重傷,而後家中小輩接連被人揭發,以往被壓下去的那些冤情全都如破竹般浮出水麵,可和以往不同的是,如今的陳家自身難保,再無法給他們半點庇護,反倒成了他們的催命之符。

如此的陣仗,他不知道景孝帝到底預謀了多久,但可以肯定的是,對方是下了狠心,必要將他陳家連根拔起。

朝堂上的這些舉動虞姣一概不知,唯一詫異的是,沒過幾天二哥竟被封為了吏部郎中?正五品的官員,那可是與方旭的祖父同級?這升官的節奏很難不讓她詫異,從七品到五品,兩月升一級,要是按照這個節奏走下去,再有八個月她二哥豈不就是一品大員了?

“想什麼呢?”放下手中的書卷,楚煜笑看著坐在一旁貴妃椅上神遊天外的虞姣。

自打那日之後,二人的關係又恢複到從前,好吧,這是他單方麵的想法,我們的虞姣小姑娘壓根就不知道兩人啥時候鬧掰過,但不管怎麼說,通過自己的補腦,小姑娘隱忍懂事的模樣再次生動形象了起來,頗為自責的壽王殿下,甚至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所以他對叫了兩聲還沒有搭理自己的虞姣,態度出奇的好。

“啊?”被喚醒的虞姣見楚煜笑望著自己,也跟著放下手中書,執起一旁的茶壺給楚煜添了半杯茶水,笑道,“想我二哥呢,他這豫州之行雖說危險了點,倒也沒有白忙,這麼短的時間內竟然官升兩級,被封了個吏部郎中。”要知道國家六部中最有實權的就是這吏部,這小小的吏部郎中更是個了不起的肥缺,二哥出了翰林院就進了吏部,運氣簡直不要太好。

聽到此話,楚煜也是淡淡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道:“你二哥的運氣確實不錯,父皇對陳家隱忍以久,差的就是一個出頭的好借口,你二哥這一趟豫州之行,不但讓這借口出師有名,更救了老三的一條命,連升兩級也是應當的。”

虞姣吧嗒吧嗒滋味,發現對方說起三王爺就是老三,完全看不出兄友弟恭,不過這事不歸她管,她隻要管好自己就成了。想到這,她笑著將話題一轉道:“不管怎麼說,我二哥升官是好事,為了給二哥慶祝,明天我家裏要擺家宴,到時候我未來嫂子也會來。”

想到二哥回來的當天晚上就猴急的所要請慈兒表姐,這丫頭忍不住竊笑出聲,看的楚煜一陣莫名:“怎麼?姣姣很喜歡你那未來的嫂子?”

“喜歡啊,她在我二哥沒有考中狀元的時候與我二哥定了親,隻這一點就讓我尊重,更主要的是我二哥喜歡,妻子是他自己的,他喜歡我就喜歡!”

看著她臉上的幸福自豪之色,楚煜深深的嫉妒了,女人不是應該以夫家為重嗎?這丫頭怎麼口口聲聲都是她兄長如何呢?

突湧的酸澀感讓他脫口而出:“那本王喜歡的呢?”

虞姣臉上的笑容僵在當場,水潤的眼眸緊緊盯著楚煜的麵孔,不多時便漾起了波濤洶湧,小小的紅唇微張,她顫聲道:“王爺有喜歡的人了?王爺要娶王妃了?”

見她眼裏的淚水有決堤之兆,楚煜下意識就想說不是,可那股因被在乎而生出的喜悅卻讓他想要索取更多:“怎麼,姣姣不希望本王娶王妃嗎?”

“沒有,王爺喜歡,我就喜歡。”哽咽的說著,小丫頭脫了線的淚珠劈裏啪啦墜落下來,她也不去看楚煜的表情,起身往自己的繡床走去,還不忘打著嗝道,“王爺別管我,我先躺會兒,嗚嗚嗚……”

呆坐在那的楚煜被她這舉動鬧的哭笑不得,一般在這種情況下,女人要麼賢惠大方,表明自己會與對方情同姐妹,要麼就撒嬌的纏著他,不許他娶了新人忘舊人,如今這丫頭算是怎麼回事?嘴上說著喜歡,人卻當著他的麵哭的這麼歡,簡直……

無可奈何的笑容還沒有挑起,他就聽外麵嘩嘩下起了大雨——這空間似乎有好久沒下雨了?今天又是怎麼了?

不是他忘了一旁哭泣的虞姣,實在是這空間的天氣太過怪異,怪異到他一直沒弄明白,沒有雲彩的天空到底為啥會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