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是安慰自己,吳明抬起頭,衝她感激地笑笑。
周氏想了想,向田大強說道:“他爹,我看倆孩子這樣拖著也不成,要不明兒你去請個大夫來給看看吧。”
田大強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麼,悶頭答應了下來。
如今家裏窮的都不知道下個月的口糧在哪兒,要是請大夫又是一筆費用。
荷花察言觀色,趕緊表態:“爹,娘,我沒事,不用請大夫的!”
她小心地碰了碰額頭上的大青包,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真的好了,我連以前的事都記起來了!”
“啊!?這是真的嗎?”
田大強和周氏的臉上齊刷刷露出幾分難得的喜色。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最擔心的問題之一就是荷花失憶的問題,怕她碰壞了頭留下什麼後遺症,如今聽說她記憶恢複了,簡直高興得不敢置信。
杏花盯著她頭上的大包,有點兒不太相信。
“荷花,你不是忽悠咱爹娘吧?”
哪有一棒子下去還能讓人恢複記憶的?這事兒也太不可思議了。
荷花揚了揚小臉:“忽悠啥?三姐你不信啊?那你記不記得,前年剛收完麥子的時候,娘帶著咱倆坐老趙家的牛車去七裏鋪,你嫌坐前頭擠得腿麻,非要坐車後麵,結果半路給你顛下去了,牛車走了老遠娘才發現,帶著我順著原路跑回去,等找到你的時候,看你滿頭滿臉的灰,衣裳都劃破了,哭得臉跟花貓似的,一邊哭一邊還不忘摘路邊的野果子往嘴裏塞呢!”
提起小時候的糗事,杏花的臉微微泛起了粉紅:“這小丫頭,就你記性好,這事兒你也記得!”
“記一輩子呢!”荷花樂嗬嗬地,挽住了身邊周氏的胳膊,“娘,我還記得那次你帶了一百多條絡子去七裏鋪賣,那個店小二嫌棄這嫌棄那的,硬是壓了你一半的價錢……”
雖然少了一半的錢,可是周氏還是忍氣吞聲的賣了,隻為了換那可憐巴巴的幾十文貼補家用。
提起那些困苦的日子,荷花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爹,娘,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咱們全家都過上好日子!”
周氏憐愛地摸著她的頭:“啥好日子不好日子的,隻要你們姐妹幾個能好好的,爹娘就啥也不求了。”
看到小女兒的傷徹底好了,周氏總算放下了一大半的心。
荷花不依不饒地搖晃著她的胳膊:“娘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真的會賺錢的!”
說到這裏她猛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二姐說後兒有廟會,我可以去廟會——”
她本想說到廟會上找找商機賺點小錢什麼的,不料周氏聽到她提起廟會就沉下了臉。
“都傷成這樣了,還不在家裏老實呆著,去什麼廟會?不許去!”
荷花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娘——”
周氏硬下心腸,把她推開:“想玩也不挑個好時候,等你和小明身子養好了,再說去廟會的事。”
荷花扁著嘴,一臉的鬱悶。
在這個小村子裏快憋悶死了,想去個廟會偏偏還受了傷,想到這裏她對四狗子和劉小香更是恨到了骨頭裏。
見周氏出去了,吳明從被子裏伸出一隻手,悄悄握住了荷花的手,往她手心裏塞了點東西。
“荷花別鬧心了,等你好了,咱倆一起去廟會玩,拿這銀子給姐姐們買點好吃的。”
這一小塊銀子繞了一大圈,終於又回到了荷花手裏。
荷花手裏攥著銀子,心情立刻亮麗了不少,小臉頓時眉開眼笑。
“小明,還是你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