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兩個孩子受傷的受傷,犯病的犯病,周氏狠下心,把田大強前幾日打獵得來的野雞收拾出來,燉了一大鍋雞湯,給孩子們補身子,荷花總算暫時告別了苞米糊糊。
要是能再也不吃苞米糊糊和鹹菜疙瘩,那該多好啊!
去不成廟會,她呆在家裏還是不甘心,躺在炕上琢磨了兩天,她想出來一個點子。
這天她趁周氏出門,偷偷去倉房挑了兩條十斤左右的花鰱魚,提著魚直奔慶叔慶嬸家。
“慶叔,慶嬸,有人在家嗎?”晃動著門口的柵欄門,她高聲叫道。
“哎,來了!”出來開門的是田福,見是荷花不禁一愣,趕緊上前開了門,“荷花,你咋來了?”
荷花舉起手裏的魚,笑道:“給你們送魚啊!”
兩人往屋裏走,田福說道:“送啥魚啊,我娘肯定不會收的。”
以荷花家裏目前的狀況,慶嬸隻惦記著怎麼幫襯他們,怎麼可能還收她拿來的禮物。
他一邊說話,一邊不住地打量荷花,頓了頓才猶豫地問道:“你的身子咋樣了?好點了嗎?”
看到他黑黑的皮膚泛上的一層不易察覺的紅色,荷花頑心頓起,故意愁眉苦臉地說:“好啥好啊?我家現在啥樣你也不是不知道,被趕出來了啥活都得自己幹。這不前幾天去河邊挑水滑到了,腦袋上還磕了個大包。”
她指著頭上那處還沒愈合的傷口,清澈的眼睛裏滿是真誠的可憐。
田福看著她頭上的傷,不禁皺起了眉頭,黝黑的臉上滿是擔憂。
“你才多大,怎麼一個人去河邊挑水,萬一……”他想起上次荷花掉進冰窟窿裏的事,覺得晦氣就打住了話頭,不自覺地挺起了胸膛,“荷花,往後你有啥事就來喊我,挑水劈柴這些重活你就別幹了,我來幫你做!”
荷花才多大個孩子,又是個姑娘家,咋能幹這些粗活呢?
小小的田福不知道自己此刻這種情緒叫什麼,他隻是單純地想要幫助荷花,不想看到荷花挨累遭罪。
看他認真無比的樣子,荷花忍不住撲哧一笑:“福子哥,我逗你玩呢!我家過的挺好,不用你幫忙。”
田福剛要說話,屋裏就傳出來慶嬸的聲音:“福子,外頭是誰啊?咋還不進來呢?”
田福這才意識到光顧著說話,兩人還一直站在外頭雪地裏呢。
“荷花,外頭冷,快進屋暖和暖和。”
荷花進了屋,看見慶嬸就甜甜地叫了一聲:“慶嬸,過年好啊!”
東北這邊冬天長沒啥事,這年要過了正月,過了二月二才算是正式結束。
如今還沒出正月,人們見了麵打招呼都是過年好之類的吉利話。
慶嬸見是滿臉喜氣的荷花,不由得笑了:“哎哎,過年好。你爹娘咋樣,日子過得還好吧?”
“我家都好著呢,謝謝嬸子關心。”荷花一邊說著,一邊把魚遞過去,“嬸子也知道我家是什麼情形,這兩條魚就當是年禮了,嬸子別嫌棄寒酸。”
慶嬸沒想到荷花提著的兩條魚居然是特意給他們送來的,臉一沉,馬上推了回去。
“荷花你這是幹啥?你家現在正是艱難的時候,有啥東西自己留著就行了,給嬸子家送啥?趕緊拿回去!”
這兩條魚又大又沉,至少有二十多斤,以荷花家目前的條件,送禮也實在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