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的夢碎了，秦厲親手打破的。
“怎麼不用了啊？你自己攢夠了？”曹家铖看著那張卡，裏麵原封不動的三百萬，剛借了沒幾天，甚至陶然當初堅決寫好的借條曹家铖這個馬大哈還沒有丟掉呢。
曹家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覺得幾天沒見，陶然好像變得更加頹喪了。
這不應該啊，明明前幾天這人還一副馬上就要脫離苦海的興奮樣兒，眼神裏都是光，現在不僅光滅了，還一身的頹喪樣兒，讓人說不清是什麼感受。
陶然的嘴唇有些幹裂，聽到曹家铖的話，淡淡的搖搖頭：“用不上了。”
“……什麼叫用不上了？秦厲不用你還了？但你這樣子也不像啊，到底怎麼回事兒啊？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啊姐姐？”曹家铖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陶然能一溜兒的將事情交代清楚。
奈何陶然神色平常，壓根沒有要說的意思。
“成，不想說就不說吧，那你有事兒找我就行，我今天還有事兒，不能和你多嘮，那你不說，我可就走了啊。”曹家铖將那張沒動過的銀行卡塞到自己的卡包裏，抿著唇看陶然說道。
自那晚之後，陶然便沒有再回瀟落會所上班了，對於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反正自己怎麼也逃不開秦厲的魔爪，那苟活著便苟活著吧，正好碰上周六日，她便在家陪了修修兩天。
今天周一，她便將曹家铖的三百萬拿來還了對方，反正已經沒什麼用了。
曹家铖走後，陶然抬眼看向窗外，他們約的是一家咖啡館，這裏正對著一條繁華的街道，街上人來人往，走在路上的人，有帶著愉悅的笑，也有的滿臉憂愁，似是有萬千愁緒，大家都奔往不同的方向……
好像大家都活的很有盼頭。
“死多容易？我要讓你生不如死！”秦厲的話反複在自己腦海裏播放，陶然閉了閉眼，不得不承認的是，秦厲做到了，現在的陶然，的確生不如死。
垂眼看著自己的右手，在外人麵前，她從來都是帶著一隻黑色的皮手套，她曾經的導師說，設計師說白了就是用手吃飯的，所以這隻右手務必要保護好……
這隻手，是她的人生。
可現在時過境遷，她的人生斑斑駁駁，早就化為了泡沫，現在的陶然，哪還有人生可言？
根本就是個笑話。
要說狠，誰能狠得過秦厲呢？
有陽光的地方就有陰影，而她這輩子，也隻能像一隻可憐蟲一樣，活在陰影之下。
“小姐，還需要續杯嗎？”咖啡館的服務員走了過來，禮貌的出聲問道，將陶然從亂七八糟的思緒中拉了回來，看著見底的咖啡杯，陶然搖搖頭：“不用了謝謝。”
離開咖啡館，陶然像隻幽魂一般在街上晃蕩，夢破之後，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幹些什麼了。
兜裏的手機響起來，陶然看到來電顯示微微皺了皺眉頭，最後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蕾姐。”
電話是蘇蕾打來的，陶然打定主意不會再回去上班，現在她破罐子破摔，想來秦厲應該也沒有什麼能威脅到她的地方，所以她也就無所顧忌。
蘇蕾在電話中說，讓她去會所一趟，有事要和陶然說。
縱然陶然不想去，但是蘇蕾叫她，她不可能不給對方這個麵子，對方幫她良多，自己不去，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所以陶然還是答應了下來，並說一會兒就到。
她現在所在的位置離著會所不是很遠，大概十分鍾的路程，因為路癡，所以陶然和曹家铖見麵的地方就在她熟悉的周圍。
到了瀟落會所，陶然直接去了蘇蕾的辦公室，蘇蕾好像是專門在等陶然一般，也沒有在處理工作，陶然進去的時候，對方站在窗邊看風景。
“蕾姐。”陶然抿了抿唇，叫了對方一聲。
蘇蕾轉過身，衝著陶然招了招手：“來了，坐。”
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陶然等著蘇蕾和自己說事。
今天的陽光很好，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讓人的骨頭都是懶的。
“找你是有點事兒和你說……”蘇蕾給兩人倒了杯水，蘇蕾抬眸，歉意的和陶然道：“那天想來是老板提前就謀劃好的，他壓根沒打算和你利索的撇清關係，我一大早便被叫去了公司總部，但是在那裏一天，其實我活兒基本沒怎麼幹，老板就說讓我在那裏等他。”
“如果我在會所的話，鐵定會和你一起將那些錢打進那張銀行卡裏，讓我老板心服口服。”蘇蕾看著陶然說道：“說到底，是我害了你。”
“蕾姐，這和你沒關係，這是我自己的事。”陶然事當真不覺得蘇蕾有什麼錯，就算蘇蕾那天沒被叫走，秦厲也會換種方式對她。
總之，隻要是那人打定的主意，她便別想好好過。
蘇蕾怔然，半晌搖搖頭：“這件事是我的責任，該怎麼是怎麼，是我大意了。”
若是早知道秦厲會這麼使絆子，蘇蕾必然會早將東西轉移，讓陶然將那些去準備好。
“秦厲心細如發，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兩人就過去的這件事說來說去，挺沒意思的，陶然知道蘇蕾心裏慚愧，但是陶然本就笨拙，經曆過一年牢獄之災之後，安慰人這項本就不熟練的功能直接停用，壓根不知道怎麼說。
蘇蕾輕舒了口氣，看向蘇蕾：“所以，蕾姐，你今天叫我來，是有什麼事兒？”
其實也沒什麼事，五百萬這件事算是翻了篇兒，秦厲也沒有再追究，陶然這麼一直晃蕩頹喪下去也不是事兒，總得有個來錢的方法。
“這些錢你拿著，日後若是有用，那就用，總有些傍身的會好些。”那天吵完之後，是秦厲先走的。
那場吵架很凶，連蘇蕾都覺得既然都鬧那副局麵，其他也就沒什麼了。
隻是現在陶然不知道該做什麼，蘇蕾也不好勸，隻麵上讓對方多考慮考慮。
“謝謝蕾姐。”陶然眨了眨眸子，伸手接過了那些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