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要誰怎麼死都明明白白地寫上了。
蘇晚卿不寒而栗。
但其中一份最吸引她的注意力。
是合同的樣式，隻是一看就完全和實驗不相關。
她沒想細看多少，畢竟重點是實驗，不經意的看了幾眼還沒找到紙上的關鍵信息，腦子裏突然躥出一個人影。
她心念一動，轉頭看向霍瀾城。
“怎麼了？”他很快注意到這邊，放下手上的東西。
“你的手下裏，之前保護我的那批呢？”蘇晚卿問。
她怎麼把那個男人給忘了呢。
“你是，之前陪你跟蕭清一起時的那些嗎？”霍瀾城也想了想，“大概被我調去市外了，怎麼了？”
“不過，臨走前他們好像抓了個人，是你要留著的？”
他也想起來了，相關的事一起浮現在回憶裏。
“對，我就是要找那個被留下的，他在哪？”蘇晚卿站起身，朝那邊走了點。
霍瀾城直接按了內線，讓周文強去查。
“不過你還沒說，那個人究竟是做什麼的？”霍瀾城問她。
蘇晚卿梳理了些線索：“他的能力和那些被買來做樣子的不太一樣，所以和蕭清的關係應該不簡單。”
“這樣說來，他倒是能起點作用。”霍瀾城道。
蘇晚卿也覺得是，所以才想把他找過來。
如果從他那裏能知道蕭清幾年前的身體數據和細枝末節，那麼她越來越瘋魔的的原因也可以看出幾分，對治好蕭清這件事很有幫助。
沒多久，一個麵目滄桑的男人被帶了過來，畢竟是霍瀾城手下要看守的，他被留在了離辰宇不遠的公寓樓，因此來得也快。
蘇晚卿審視他，發現他既然比之前要看起來老了很多，看人都是懶洋洋的，隻是在看見她時，精神了一點。
“我記得你。”男人有點激動。
他麵對著陌生人看了好幾天，極其希望看見一個眼熟的，蘇晚卿就是這樣的存在。
“記得就好，你應該也記得我當初把你留下來的原因吧？”蘇晚卿問。
男人沉默了一下，似乎也在想。
“不記得沒關係，等會兒會讓你知道的，你叫什麼名字？”蘇晚卿換了個問題。
她需要知道這男人的基本信息。
“楊樓。”男人老實道。
霍瀾城見他們有自己的話說，轉頭處理自己的公事去了。
“很好，和蕭清是什麼關係？”蘇晚卿繼續問。
楊樓還是很爽快的樣子：“她算是我老板，但是，我做的事是她要我做的，不是我自願。”
“除了錢我們也沒別的關係。”
楊樓又補充一句，有些急。
他知道蕭清都幹了什麼事，自然就想撇清關係。
蘇晚卿理解他的思維，點點頭，“那具體是什麼實驗？”
“隻是，一個不太重要的，藥物。”楊樓說的一卡一頓。
看起來不是有底氣，蘇晚卿繼續追問，楊樓也歎口氣，回答了。
“她說她要控製人的藥，最好要能幾個一起控製，我沒辦法，給她研製了兩個人的，已經是極限的了。”
“詳細的我現在沒有資料講不清楚，隻能說個大概，”楊樓皺眉，“兩種藥物是連發的，隻要一個人受傷發作，另一個人也會被牽扯，但是疼痛等級不一樣。”
蘇晚卿垂眸思索，這種藥，蕭清居然還不隻是針對她。
“用在誰身上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隻是負責研製，而且，失敗了。”楊樓和盤托出，“就是因為失敗了，才有我要殺你這事情，也是她要求的。”
末了，楊樓依舊撇清關係。
蘇晚卿也算是把信息連串到一起了，“看來你確實知道的不少。”
楊樓低著頭，沒什麼情緒波動。
“我要把他帶去陸尋實驗室，還需要問別的，先走了。”蘇晚卿站起身跟霍瀾城說。
他眉頭微攏，注意力明顯不在手上的東西上，聽見她說話，後知後覺的點頭。
“好。”
蘇晚卿覺得不對，但手裏忽然響了。
陸尋催她去看看，蕭清似乎又有另一種病。
她死死皺眉，示意楊樓跟著她。
實驗室，蘇晚卿小跑過來，蕭清眼眸赤紅，呼吸沉重，但不說話，情形和之前不一樣。
“這怎麼了？”她詢問。
陸尋煩躁撓撓頭：“不知道，本來她的精神狀態應該是控製住了，轉頭又是這樣的……”
“確實很麻煩。”蘇晚卿看著蕭清，上下打量。
楊樓這時開口了：“她自己給自己下的藥。”
兩人齊齊看他。
“進裏麵說。”蘇晚卿先開門進去。
三人坐下。
“這種藥我看過的，她給別人用了一次，但最後那個人，直接癱瘓了。”楊樓進來就是一個大爆料。
蘇晚卿就算是對蕭清的瘋魔有點看法，此時也是瞪大雙眼。
陸尋在想別的：“那個人沒告蕭清？”
“他沒有家人，被蕭清扔去療養院了。”楊樓淡淡說。
“她是要自己也癱瘓？”陸尋皺眉，“這麼極端嗎？有點難辦。”
“她敢用在自己身上，應該是改進了。”蘇晚卿帶著征詢的目光看向楊樓。
他點點頭，“確實是。”
“那麼蕭清又加了一項傷害罪，”蘇晚卿說，“如果治好她，應該可以判個十幾年。”
陸尋若有所思，“他是誰？”
蘇晚卿這才想起她忘了介紹。
“這是楊樓，蕭清以前的實驗夥伴，被她遺忘了。”她說，“這是我的朋友，陸尋。”
兩個男人淺淺點頭示好。
“那麼重點就是把蕭清恢複成正常人的樣子，先把她給自己下的藥找出來。”
蘇晚卿確定了方向，三個人都動起來。
隻是楊樓一直無精打采，蘇晚卿看出來了，聯係霍瀾城那邊。
第二天，楊樓暫住的房間被敲響，不情不願的開門。
蘇晚卿站在門口，側身讓出身後的女人。
楊樓瞬間瞪大雙眼，蘇晚卿看著他們寒暄擁抱，也算是欣慰。
“之前答應過你的，你的家人很安全。”蘇晚卿說。
楊樓鼻涕眼淚都出來了，“謝謝你，真的。”
蘇晚卿淡淡一笑，“這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