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卿看他寫的內容,眸光淩厲。
“精神病人會減刑,送到精神病院,我想,那對她來說過於溫柔了。”
陸尋的筆尖一頓,看她一眼,但沒說話。
跟霍瀾城真是一對啊。
把那張寫了字的紙夾在一堆資料的前方,一眼就能看見。
蕭清今天安分不少,蘇晚卿自己買了份飯給她。
“我記得你不喜歡吃飯,吃麵吧。”她說。
蕭清麵色複雜。
她的手被捆在前麵,是可以自己吃的,蘇晚卿給她搬來個高高的箱子當桌子。
“你在鬼醫手下的時候,”蘇晚卿糾結了一下措辭,“會想過自己比其他人弱嗎?”
蕭清冷笑:“我為什麼會,因為你嗎?你覺得你比我厲害,我不覺得。”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蘇晚卿說。
蕭清不搭理她。
“我總覺得,你如果真的有那麼壞,一定不止是做做實驗,肯定有別的事吧?”蘇晚卿試探。
她也隻是有點直覺,但就想來印證印證。
蕭清的手抖了兩下,故作鎮定。
“你的腦子真是一天比一天能想,如果想讓我一輩子不好過,什麼你偽造不出來?”她反問。
蘇晚卿仔細盯著她,垂眸:“我沒必要作偽證,我會堂堂正正把你送進去,你會被關一輩子。”
蕭清臉色一下子凶狠起來,瞪著她。
蘇晚卿不在意,起身離開,“如果你想跑,我勸你再考慮一下。”
她已經走了很久,蕭清的心徹底亂了,腳下的動作暫停了一陣子。
“她是不是還有同夥來著?”陸尋不忘八卦兩句。
蘇晚卿敬佩他在這麼需要專注力的情況下依舊能問出這樣無關緊要的問題。
“是有,已經被抓住了,應該在被審問吧。”蘇晚卿回答。
陸尋有一陣子沒繼續說,他需要全神貫注,不過放鬆下來又開始了。
“那我們到時候直接等她那些同夥要說什麼,應該有線索。”
蘇晚卿思索片刻,“也不是不行。”
“回頭我問問。”
陸尋點點頭,繼續手上的動作。
蘇晚卿從離開實驗室就聯係了霍瀾城,她想問問同夥那邊的情況,霍瀾城還先給她打電話了。
“你還在陸尋那裏嗎?”他問。
蘇晚卿說是,但她已經走出了一段路,說了附近的地址。
霍瀾城轉動方向盤,踩下刹車。
“上車吧。”
聽筒裏的聲音和現實重合在一起,蘇晚卿還沒反應過來,霍瀾城直接下車給她開了車門。
“你這。”她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她掛了手機上的通話,係上安全帶。
“蕭清那些手下,有了點消息。”霍瀾城說。
蘇晚卿有些驚奇,她正準備問呢。
“什麼消息?”
“聽說蕭清在那裏的臥室有一堆的筆記和各種類型的檔案,合同,裏麵的資料何止是多,我想,她這個人也是很厲害。”霍瀾城想起整整一箱的紙張,嘖嘖稱奇。
“她作為表麵不是正常人的人,有些偏執還是正常的。”蘇晚卿搭話。
她也想過她那邊會不會有資料,補充道:“那我能看看嗎?”
“你要看?當然可以,不過有很多。”霍瀾城說,“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你想要的。”
蘇晚卿想,多少也是可以的,約好明天去看看。
可第二天,陸尋那邊來消息說。
蕭清被打了。
“我都讓她別再想逃跑。”蘇晚卿無奈扶額,最終決定去看看。
蕭清躺在醫院,一副傷得很重的樣子。
“生理上來說,其實就是小毛病,但是病人非說很疼,所以是這個樣子了。”醫生在旁邊莫名解釋。
蘇晚卿了然,走過去。
蕭清在裝暈。
“你在我麵前就別表演了,”她很淡定,“越來越拙劣了。”
蕭清睜開了眼,平靜而深刻地望著蘇晚卿。
有奇怪的攻擊性。
蘇晚卿皺眉移開視線,“醫生,她確實沒什麼事對吧?”
“確實是的。”
“我不出院,你不能隨便違背我的想法!”蕭清急了。
她寧願躺到死也不想在板凳上坐一天一夜!
“沒讓你出院。”蘇晚卿眼神很平淡,“麻煩醫生了。”
病房隻有兩個人了。
“我說過了,讓你別跑吧。”蘇晚卿說。
蕭清扭頭。
她也是跑出去才知道大門有人的,直接撞上去,二話不說就被打了一頓,成了現在的樣子。
“這就是你們的關押方式嗎?真是毫無量感。”她冷笑。
蘇晚卿抱臂,“但是好像很有用誒。”
蕭清立馬死死皺眉,又不看她了。
蘇晚卿還要錢看資料,沒時間和她拉扯,直接走了。
霍瀾城等她有一陣子了,“什麼事耽誤了?”
他坐在老板椅上麵,讓周文強去搬東西。
“蕭清唄,不過沒什麼大事。”蘇晚卿一進來就在沙發上坐著。
周文強沒一會兒就和一個人抬了個東西進來,蘇晚卿好奇多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她變成了瞪著的狀態。
“你們公司這麼忙?都是文件?”她聲音都變了。
竟然需要箱子來裝。
霍瀾城搖頭,就算合作多,他們也要精挑細選的,保質棄量。
周文強麵色難言,是想說點什麼的,被霍瀾城直接派去做別的事,走了。
“這些是蕭清那裏搜出來的,你說要看看。”霍瀾城說。
蘇晚卿震驚了,走去拿了幾張隨意看了下。
“怎麼都是不太重要的,”她嘟囔,“要是都是這樣的東西的話,也是要白忙活。”
霍瀾城沒聽清她說的什麼,從裏麵多拿了幾摞東西。
“不過我已經喊她實驗室的人分類過了,基本看麵上那張就能知道這地下一份是什麼內容。”
這是妥妥的好辦法。
蘇晚卿鬆了口大氣,“幸好有你啊。”
霍瀾城笑容愈發深了,“你慢慢看吧。”
他坐回去繼續處理工作,蘇晚卿把箱子拉到沙發附近,坐著看。
這些東西還是多少有用的,蘇晚卿翻看了幾摞,想。
上麵多少也記錄了蕭清自己的心路曆程,她知道自己不正常,不過起初還有意克製,後麵就外放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