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桐桐心下一驚。
冷鶴蹙眉道：“你在胡說什麼。”
冷章沒了眼鏡，沒有笑容的五官和冷鶴很相似。
他揉了揉脖子，道：“不是你說的，讓我要不殺了她，要麼上了她。”
“冷章！”冷鶴沒想到冷章現在來和他翻舊帳，而蒙桐桐就在他身後。
他立即轉身看向蒙桐桐，果然，蒙桐桐正一臉不可思議地在他們臉上來回掃視。
“駱靈。”冷鶴想要辯解，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在酒會上的時候，他的確是這麼說過，可那時，他不知道她是遲珺綾的女兒。
蒙桐桐後退了幾步，滿目的驚疑不定和憤怒：“我好像懂了為什麼有那麼多的人不希望我和慕慕在一起，不是他的問題，而是你們。”
“靈靈，你聽我說……”冷鶴上前一步。
“我和你不熟冷先生！請不要這麼熟稔地叫我的名字。”蒙桐桐打斷了他的話，“你們，讓我覺得可怕。”
她轉身，大步跑開。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冷鶴再次看向冷章，眼神淩然：“這就是你的計策？讓她憎恨我們家！”
“大哥，你是不是忘記了陽沁是怎麼形容我們冷家的。”冷章彎腰拾起自己的眼鏡，左右看看，又似笑非笑地看向冷鶴，“我們家，除了四個女傭人，全是男人，不也證明了這句話嗎？”
冷鶴眼神冰冷，陽沁抑鬱症期間，在家裏喝醉了酒發酒瘋不停念著一句話——冷家的女人就是犧牲品。
“你想讓他們分手？”冷鶴明白了冷章的意圖，“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冷章笑了起來，將眼鏡的兩片鏡片徹底脫出來，隻戴著框架，眼神陰狠，“好處就是，我高興。”
“冷章我警告過你。”
“那又怎麼樣？”冷章冷冽道，“就因為她是遲珺綾的女兒？那遲珺綾欠下的債，就該由她來還！”
冷鶴很不解，更極為詫異：“你對珺綾的感情已經扭曲了，冷章，你是不是做過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大哥，我們兄弟倆從小就相依為命，可結果因為一個女人反目成仇。”冷章走到冷鶴身邊，一拍他的肩膀，“我現在，不過是要事情都回歸到沒有遲珺綾之前，多好，我們還是好兄弟。”
“少給我來這套。”冷鶴根本不信冷章的話。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因為遲珺綾和冷章反目成仇，恰恰相反，是冷章在這場單方麵的感情裏，越來越扭曲。
或許是因為看到了失蹤了十五年的駱靈再次出現，或許是因為遲珺綾的死亡，冷鶴曾經的感情也好，仇恨也罷，都已經煙消雲散。
尤其是想起蒙桐桐最後看他的眼神，那種憤怒悲痛，還有恐懼，竟然讓他覺得有些心虛。
他不想，蒙桐桐那雙和遲珺綾幾乎一樣的眼睛，在二十年後，繼續用那樣的眼神來看他。
冷鶴沉沉看著冷章：“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不準對駱靈動手，如果再有下一次，就別怪我不念兄弟情。”
“你當初因為一個女人警告我，現在又因為這個女人的血脈警告我。大哥，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哥。”冷章嘲諷地笑起來。
“冷章你問問你自己，當年你對珺綾做過些什麼，讓我警告你，現在你又在做什麼。”冷鶴上前一步，拽著他的衣領，低聲嗬斥，“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當年你利用我的名義打了駱世淵，還找人綁架珺綾。”
一瞬間，就好像是什麼都說開了一樣，冷章用力打開冷鶴的手，理著衣服，漠然道：“是，又怎麼樣。”
“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冷鶴厲聲質問，“傷害她，傷害她的孩子！”
“難道像你一樣，畏畏縮縮，偷偷摸摸？”冷章反唇相譏了一句，忽地又笑出來，“也是，大哥你，也隻做得出偷雞摸狗的事。”
“冷章你放肆！”冷鶴惱羞成怒，抬手就想打他。
冷章一把擋住，眼神嘲諷：“大哥，你別忘了，論打架，你從來就不是我的對手。”
話音剛落，他反手給了冷鶴一拳。
“更何況，你現在的力氣都浪費在女人身上了。”冷章幽幽地補充完後麵的話。
冷鶴臉色鐵青。
冷章一挑眉，再次諷刺道：“你看，你嘴上說的那麼好，那麼愛遲珺綾，可結果呢，你娶了她疼愛的表妹，你還逼得她表妹抑鬱到自殺。等她帶著孩子一走，你身邊的女人不斷，三天兩頭的換情人。嘖嘖，大哥，你可真是愛她啊。”
“夠了！”冷鶴當然知道自己這些年都做過什麼，他身邊的女人不斷，卻都隻是逢場作戲和生理需要。
況且，他找的那些女人，總會有一些地方像遲珺綾。
那些女人，不過都是替代品而已。
冷章不緊不慢地繼續道：“怎麼？這就受不了了？要說，我還是更佩服駱世淵，十幾年一個人，恐怕連和尚都要自歎不如了。”
“就算我在身體上沒有做到從一而終，至少，我會保護她的孩子！”冷鶴沉沉道，“就算，那是她和駱世淵的孩子，我也會護著她！”
“嗬嗬……”冷章倏地低笑出聲，隨即大笑，“哈哈哈……”
“你笑什麼！”
冷章深吸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笑起來：“說的真好，遲珺綾和駱世淵的孩子，嗯，如果，真是他們的孩子的話。”
他的笑容漸漸斂起，臉上又露出了猙獰的陰狠。
冷鶴一怔，隨即怒道：“冷章，珺綾已經去世了，你還要這麼毀她的清白嗎！”
冷章上前幾步，身高幾乎一樣高的兩個人站在一起，他傾身在冷鶴耳邊低語：“大哥，看來，有些事，不僅她不知道，你也不記得。”
“你到底在說什麼？”冷鶴不耐煩。
冷章哼了一聲，不答反問：“大哥，你說，那麼愛你的陽沁，寧願自殺都不肯和你離婚，為什麼後來會主動提出離婚了？”
“不是你設計的她出軌嗎。”冷鶴從來沒有關注過陽沁提出離婚的緣由，因為他根本不在乎。
“不對哦，她主動提出離婚可是在遲珺綾懷孕後。”冷章一掌拍在冷鶴肩膀，眼底滑過一抹忌恨，“你說，是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