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說。”諾雅答應得毫不猶豫。
蒙桐桐又四下看看,小聲道:“我想請你幫我把一些DNA樣本做一個親子鑒定。”
“好,明天上午十一點,你來片場把東西給我。”諾雅甚至不問為什麼,答應得非常爽快。
“謝謝,謝謝!”蒙桐桐感激得連聲道謝。
“不用和我客氣,我欠了你很大一份人情,這些隻是舉手之勞。”諾雅聲音清冷卻意外柔和,“剩下的事,明天我們再談。”
“好。”蒙桐桐也不敢一直打擾諾雅,說了再見就掛斷了電話。
她心下鬆了口氣,轉身準備去找冷慕修。
然而剛一轉身,她呼吸驟然一頓。
不知道什麼時候,冷章抽著煙,就倚在不遠處的欄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瞬間像是被毒蛇盯上的感覺,讓她後背陣陣發冷。
冷章將香煙熄滅,邁步朝她走過來。
蒙桐桐幾乎是本能地後退了一步,想要當沒有看見,轉身想跑。
“蒙桐桐。”冷章緩緩開口,叫的卻不是“駱靈”這個名字。
她腳步又頓住,緊緊握住了手機,咬緊了牙關,有些懼意卻又梗著脖子,堅強地和冷章對視。
冷章低笑出聲,站在了蒙桐桐身前一米左右,也不再前進。
“你很怕我?”他的聲音帶笑,說是疑問,卻極為肯定。
“冷先生想多了。”蒙桐桐喉頭滾動了一下,讓自己冷靜下來。
冷章又是一笑,一扶眼鏡:“也是,小時候的你,可從來都不怕我,還很喜歡我抱你。”
“對不起,我不記得。”蒙桐桐確實不記得冷章說的這些,小時候,他們很熟嗎?
駱爸爸給她看的那些影片裏,就算是五歲生日宴會上,她和冷章也沒有什麼接觸。
冷章微微點頭:“嗯,聽說了,你沒有六歲以前的記憶,之前不能說話,也是因為心理因素。”
這個“聽說”,蒙桐桐當然不會認為是冷慕修告訴他的,這個人,調查過她的事,還是說,有其他人告訴過他?
蒙桐桐心思一轉,開口道:“看來,冷先生和蒙瑞秋很熟稔。”
冷章鏡片下的眼睛折射出一抹光芒:“你小時候還被誤認為智力有問題,我看靈靈倒是聰明的很呐。”
這種誇獎也是變相地承認了他和蒙瑞秋認識。
蒙桐桐突然明白,蒙瑞秋之前能假裝成駱靈,甚至被駱爸爸承認,這其中肯定是有冷章在推波助瀾。
這個人,一直在從中作梗。
那麼,現在他找她有為了什麼?剛才她打電話,又聽見了多少。
對於蒙桐桐警惕的視線,冷章仿若沒有看見,他瞥了一眼蒙桐桐的包,一挑眉:“拿到你想要的嗎?”
蒙桐桐心下一緊,臉上故作鎮定:“什麼?”
“沒什麼。”冷章也不追根究底,隻是意味深長地一笑。
“如果冷先生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蒙桐桐被冷章的笑弄得有些發毛,不想繼續單獨和他相處。
冷章一推眼鏡,緩緩道:“駱靈,有些事,太追根究底了,不好。”
蒙桐桐剛要走,聞言又停下腳步。
“作為二叔,我是好心提醒你。”冷章眼神微微一斂,有些威脅,“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
“你到底想說什麼。”蒙桐桐蹙眉,這個人一直話裏有話,是知道了什麼嗎?
冷章注視著蒙桐桐的眼睛,清澈的雙瞳和遲珺綾如出一轍。
“我想說……”冷章聲音低沉輕緩,帶著誘惑,“你確定,你母親車禍去世了嗎?”
蒙桐桐錯愕至極:“什麼?”
冷章有些迷茫的眼神又轉而淩厲:“如果你和我合作,也許,我可以告訴你所有的真相。”
蒙桐桐身體僵直,她沒有對其他人說過母親是車禍去世的,就連她都是奶奶告訴她的。
可為什麼,冷章知道?
“你到底什麼意思?什麼叫我確定?”蒙桐桐驚慌失措地看著冷章,內心產生了一個既恐懼又驚喜的答案,“我媽媽,是不是,沒死?”
冷章上前了兩步,距離蒙桐桐很近。
他壓低了聲音,繼續蠱惑:“要和我合作嗎?”
媽媽……難道真的沒死?
“你要我做什麼?”蒙桐桐呢喃道。
“殺了冷慕修。”冷漠殘酷的話語就像是在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
蒙桐桐驟然驚醒,後退了幾步,憤怒地盯著冷章。
“如何?”冷章淺笑。
“你就是個人渣。”蒙桐桐冷冷開口,對冷章的恐懼也被憤怒所代替。
冷章依舊笑著,對這種話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像你這種人,永遠體會不了什麼叫感情,你的心裏隻有你自己的私欲。”蒙桐桐怒聲罵道。
冷章唇角的笑容漸漸斂下,目光陰鷙地盯著眼前的人。
“冷章先生,我看不起你。”蒙桐桐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從這一刻起,她突然不再害怕這個男人。
【冷章,我看不起你。】
同樣的一句話,徹底激怒冷章。
他大步上前,一把用力拽住蒙桐桐的手腕。
蒙桐桐下意識地抬手去格擋,卻被冷章反手擒住,更迅速地扼住了她的喉嚨。
“唔!”喉嚨上驟然的窒息讓蒙桐桐難受地呻吟出聲。
“我現在就殺了你,我看你用什麼來伶牙俐齒。”冷章手上用力。
他是真的想殺了她!
這種認知和窒息感也讓蒙桐桐一陣慌亂又迅速冷靜下來,她掰不動冷章的手腕,卻可以掰斷他一根手指頭!
這是當初教練教她的,男女體力有很大的差距,她又並非是純粹的練家子,在遇襲的時候,最重要的是不要慌張。
蒙桐桐抬起手,在窒息前摸索到冷章大拇指,咬緊了牙關正要用力。
“住手!”冷鶴突然衝出來,狠狠打了冷章一拳,將蒙桐桐救了出來。
“咳咳……”蒙桐桐捂著脖子連聲咳嗽了幾聲,看著把她護在身後的冷鶴。
“你是瘋了嗎!”冷鶴目光銳利地盯著被自己揍了一拳的冷章。
冷章眼鏡掉在地上,碎裂開來。
他用拇指一抹嘴角,啐了一口血,冷冷地抬眼和冷鶴對視,唇角揚起了冷笑:“我在執行你的命令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