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青瑤整個人籠罩在他不掩深情的目光中,臉頰沒來由的燙了燙,趕緊端起茶杯,輕輕抿了口茶。
她承認自己有點色,可是跟容墨比起來,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不逗你了,歇一會,我們到都尉府瞧瞧。”容墨也喝了口茶,唇邊掛著淺淺的笑意,抬手揉她的腦袋。
駱青瑤“嗯”了一聲,把杯裏的茶水喝完,懶懶趴到窗台上眯眼遠眺。
曲水城是衛國能否打入大順的關鍵,隻要這邊不出問題,她和容墨就有足夠的時間,把司徒謹找出來。
這會聖旨已下,周邊各國估計也都會派人前往宣城,查證容墨已死的消息是否屬實。
容隱上位的時間不長,各國跟大順結盟,看的是容墨和她的麵子。
眼下她和容墨的死訊傳開,怕是不少國家都要觀望一番,到底是繼續合作還是籌謀開戰。
而司徒謹等這個機會應該也等了很久,老國師既然把半卷天書殘卷的內容傳授給他,就絕對不會把算到的結果藏私。
衛國在這個時候有動作,就是最好的證明。
“走吧,再晚天太涼,你肯定受不住。”容墨傾身過去,溫柔的親了下她的臉頰。“在想什麼,心事重重的。”
“我在想,司徒謹可能不在衛國皇宮。”駱青瑤隨口說完,腦中靈光一閃。“你猜他會不會住到皇陵去,老國師當初在皇陵弄了個金殿,我一直沒明白真正的用意,後來問師父,師父說住在皇陵才能布陣引陰兵入世,並被自己所用。”
“有這個可能。”容墨笑了下,抱緊她的腰足尖一點,徑自從窗口掠了出去。
都尉府坐落於曲水城比較繁華熱鬧的北大街上,到了附近,遠遠看到府中燈火通明,人影攢動。
容墨下意識蹙起劍眉,抱著駱青瑤落到屋頂上,發現底下的正院打做一團,根本無法分清敵我。
眯眼看了片刻,他再次抱起駱青瑤,落到院中那棵古樹上,隨手摘了數枚葉子捏在指間。
那副將的武功不弱,被十幾個士兵圍追堵截,竟然打的遊刃有餘。
“此人的武功路數,跟修羅門一脈相承。”駱青瑤壓低嗓音,不悅的語氣。“我懷疑各城都有這樣的人存在。”
容墨略略點頭,抬起手輕輕一彈,夾在指間的樹葉立即如利劍一般朝那副將射去。
那副將被樹葉擊中,動作僵了下,重重跪到地上,不敢置信的扭頭望過來,眼中恨意洶湧。
“此人的眼神非常不甘。”駱青瑤彎了彎唇角,從荷包裏掏出一隻瓷瓶,倒出兩粒藥丸遞給容墨。“留著他的命。”
容墨挑了挑眉,接過藥丸輕輕一彈,跟著便抱緊她的腰翩然躍下。
“臣見過……”都尉一句話還未來記得說完,便被駱青瑤給打斷了。“每三日給他服一粒藥丸,他跟衛國通風報信之事照舊。”
語畢,她把整隻瓷瓶丟過去,仰起小臉,含笑對上容墨漆黑深邃的眸子。“還有要交代的麼?”
容墨目光繾綣的注視她片刻,抬眸望向都尉,隨即轉冷。“今日之事保密。”
“臣明白!”都尉恭敬行禮,他身後的一眾士兵盡數下跪。
容墨收回視線,微微矮下身子,抱住駱青瑤足尖一點,淡然施展輕功離開。
進入江夏已是亥時。
駱青瑤凍的瑟瑟發抖的縮在容墨懷裏,小臉皺成了一團。“今晚住哪?”
“有地方給你住。”容墨忍著笑,抱著她從裂風背上躍下,落入腳底的宅子裏。
兩人雙腳剛落地,立即有護衛提劍圍上來,殺氣騰騰的喝問:“來者何人!”
燈光隨之亮起,對方一看到容墨,立即齊齊跪下。“主上。”
“都下去吧,讓婢女把熱水送到暖閣來。”容墨淡然吩咐一聲,抱著駱青瑤大步走上台階。
暖閣亮起燈光,室內的布置跟逸王府幾乎一模一樣。
駱青瑤從他懷裏跳下去,使勁搓了搓凍的發僵的胳膊,好奇道:“什麼時候置下的宅子?”
“一年前。”容墨俯身從她背後將她抱住,嗓音喑啞。“我當時想,司徒謹活著,你或許還會回來。”
駱青瑤心中一動,禁不住轉身麵對著他,難為情的仰起頭。“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你能回到我的身邊,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容墨捧起她的臉,溫柔的親了親她的嘴角,抱起她快步繞過屏風。
駱青瑤被他放到桌子上,才出口的驚呼轉瞬被他給堵了回來。
他的吻來勢洶洶,她暈暈乎乎的聽到婢女開門進來的聲音,羞得不住掐他。
“她們看不到。”容墨移開唇,貼著她的耳朵嗓音啞啞的笑了一陣,幹燥溫熱的大手隨即探入她的袍子。
夜裏天涼,她身上穿了一層又一層,折騰許久都未能全部脫下,不由的苦笑。“還是現代方便……我想快些回去了。”
駱青瑤聞言,想起在現代那兩天,他總讓她穿長裙,頓時又羞又惱。“流氓……”
容墨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深深的望著染上紅暈的麵容,唇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青瑤不喜歡麼?”
駱青瑤窘迫之極。“容墨……”
“叫夫君。”容墨偏頭,細細親吻的她白皙纖細的頸子。
“夫君……”駱青瑤腦子裏一團漿糊,想躲又躲不開,身上漸漸泌出薄汗。
容墨笑了下,聽到婢女開門退出去的動靜,隨即抱她去泡澡。
翌日,兩人被震天響的鑼鼓聲吵醒,睜眼才知已是日上三竿。
駱青瑤縮在容墨懷裏,腦袋在他胸前蹭了蹭,小聲嘀咕。“聽著像皇宮的禮樂,難道是司徒謹成婚?”
“我去瞧瞧。”容墨低頭親了下她的臉頰,掀開被子下床。
來之前,風堂並未發現衛國皇室要辦喜事,忽然而然的,這禮樂響徹江夏,著實古怪。
關門聲傳來,駱青瑤也睡不著了,抱著被子坐起來,甩了甩還有些昏沉的腦袋,凝神測算。
過了片刻,她重新縮回被子裏,黛眉深深蹙起。
奇怪,她算到的司徒謹的氣數已盡,可主星宮並未下沉,到底哪裏不對。
躺了一會,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索性爬起來穿衣。
江夏的氣溫比宣城要高些,這個時候,正是一年當中最舒服的季節。
穿上裏衣,容墨正好推門進來,見她已經起床,唇角不由的彎起,“累壞了?”
駱青瑤嬌嗔的瞪他一眼,披著外袍坐到妝台前,讓他幫忙挽發。“外麵的熱鬧所為何事?”
“司徒謹立後。”容墨從懷中掏出桃木梳,修長幹淨的五指梳進她的發絲,輕描淡寫的笑了。“衛國皇帝新婚,身為昔日老友,不送禮物委實有些不厚道。”
“我也這麼覺得。”駱青瑤揚起唇角,笑吟吟的望向鏡子。“打算送他什麼。”
“噩夢。”容墨抽回自己的手,低頭專注認真的給她梳頭。
駱青瑤“噗嗤”一笑,忍不住揶揄他。“越來越壞了。”
“我原就不是好人,隻有青瑤覺得好。”容墨也笑,一臉饜足的表情。
駱青瑤聽著他肉麻兮兮的話,俏臉依稀染上緋紅,“又不正經。”
“你是我娘子。”容墨麻利的將她的一頭青絲彎起,俯身親她。“正經作甚。”
駱青瑤受不住癢,一個勁躲,實在躲不開隻得軟著嗓子求饒。
容墨鬧了一陣,牽著她手拉她起來,一塊去洗漱。
用過早飯,外邊的禮樂聲更大了些。兩人簡單做了易容,出門混在百姓中間看了一會熱鬧,掉頭往皇宮的方向走去。
司徒謹娶的是右相之女,今年剛及笄,據說生的花容月貌,詩詞歌賦無一不精。
駱青瑤想起早上自己算到的結果,忍不住告訴容墨,言語間頗為擔憂。“我懷疑他把自己變成了活死人,如此便可利用蠱蟲,讓自己的武功恢複過來。”
“有可能,南宮澈曾說,老國師的管家之所以會變成那副樣子,是用了門中失傳已久的一種秘術。”容墨壓低嗓音。“這種秘術通常要飼蠱百年才會變換自如,但也有例外。”
例外?駱青瑤想起那半卷被破解的天書殘卷,眸光不由的沉了沉。
空無師父的擔心是對的,若司徒謹利用那半卷殘卷,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老國師管家那樣的境界,十六國不止會被他統一,往後的數百年可能都是他的時代。
然而根據曆史記載,十六國之亂曆時不到兩百年,便又重新被漢人所統治。
司徒謹這是要逆天到底啊。
“先去皇宮探探,看情況再計劃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容墨見她眉頭緊鎖,頓時心疼不已。“這些事交給我就好,你無需操心。”
“嗯”駱青瑤開心的應了聲,主動挽住他的臂彎。“這個錯誤改過來,我們就能長相廝守了。”
容墨垂下星眸,含笑點頭。
皇帝大婚立後,衛國皇宮的守衛比一年多前更森嚴,才到附近就遇到了無數的蠱蟲。
駱青瑤拉住容墨,藏到僻靜的地方,取出藥粉蹲到地上仔細抹上他的鞋履。“我沒武功,就不跟著進去拖你後腿了,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容墨彎腰將她拉起來,好笑的將她抱住。“青瑤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
“司徒謹如今非人非鬼,你還是要小心一點。”駱青瑤埋頭在他胸前蹭了蹭,神色凝重。“結續散帶著,萬一遇到打不過就跑,我在這等你半個時辰,你不來我便先回去。”
容墨挑了挑眉,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跟著便鬆開她,施展輕功飛上高高的宮牆。
駱青瑤麵紅耳赤收起瓷瓶,氣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