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青瑤回頭衝他眨了眨眼,含笑點頭。別的不會,調製毒藥還是記得的。
容墨低頭親了她一下,抬手指向驛館所在的方向,又道:“衛國使臣會提前一天入城,估計會有不少的動作,從曲水到宣城,要經過六城,這六城若是都亂了,衛國大軍一來便勢如破竹。”
駱青瑤合上折扇嫣然一笑。“既然如此,我們就沒有必要在這幹等了,先去見見那三個探子,再把使臣截住,跟著去江夏。”
容墨聞言,禁不住再次低頭親她。“我正有此意,隻是擔心你受不住。”
“我沒那麼嬌弱。”駱青瑤說完,臉頰不由的發燙。
容墨這次都是沒逗她,出聲把風堂的人叫進來囑咐一番,隨即抱著她掠上屋頂。
曲水城比之前熱鬧了許多,加上今年夏糧豐收,城中的商鋪幾乎都開門做生意,各國商隊不時經過。
兩人在屋頂上幾番縱躍之後,落到城中一處非常不起眼的院子外。
駱青瑤雙腳一站穩隨即從荷包裏拿出解毒丸,跟著又給了容墨裝有毒藥的瓶子。
她的東西,他每一樣都保存的很好,正好能排上用場。
“這不是探子住的地方,是南宮澈在曲水的落腳之處。”容墨揚唇輕笑。“使臣身上想必帶了許多毒藥,你懂的。”
駱青瑤眨了眨眼,笑了。“確實是個萬無一失的法子。”
先把這邊搞定,再去江夏去皇宮找司徒謹,如此一來,就算他們沒能及時找到他,也能利用此事擺他一道。
可惜南宮瑞給她的蠱蟲被帶走了,不然到了江夏,還能更快的找到司徒謹。
“那是自然。”容墨喉嚨裏溢出串串淺笑,抱著她一塊從院牆上跳下去。
南宮澈雖然不長住這邊,不過安排了人守著。
將信物遞給那人驗證之後,兩人進入廂房,穿過一段不算太長的密道,去了另外的一座院子。
這院子比先前那座要大,人也更多。
駱青瑤跟著容墨穿過回廊,直接去了藥房。
“他開這麼多的醫館是要幹嘛?”她隨口問了句,看到藥櫃前的條案上擺著煉藥的工具,不由的蹙眉。“他不是修羅門的門主麼,為什麼從來不打算把修羅門做大,反而跟你聯手,把修羅門解散了。”
“他在找一個人。”容墨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幽幽解釋。“南宮家差一點就被修羅門前任門主滅門,南宮瑞被聖女司徒妍帶走,南宮澈的母親受了重傷,幸得那人所救,送走母親之後,他假裝失憶拜前任門主為師。”
“後來家仇得報,他也毀了修羅門,可是那位恩人卻始終找不到?”駱青瑤隨口接話。“南宮家原來是醫藥世家?”
“是的。”容墨揉了揉她的頭頂,又道:“這個人,是牡丹的父親,牡丹並不知情。”
駱青瑤錯愕。怪不得南宮澈死活要跟幽若悔婚,原來,他青梅竹馬的愛人是牡丹。
“不提他的事了,都需要準備什麼藥。”容墨拉她過去坐下,指了指煉妖的器具,問她是否合用。
駱青瑤仔細看了一遍,含笑點頭。
藥房裏什麼藥都有,有容墨幫忙,不到一個時辰就練出了不少丹藥。
將煉好的丹藥裝入瓷瓶,駱青瑤又調製了許多的藥粉包好,一並放進荷包。
順著原路返回小院,風堂那邊也來消息。
容墨看罷信上的內容,抱起駱青瑤飛身掠了出去。
尚未到晌午,氣溫比早上那會又高了許多,兩人躲在樹上,等著哪三個探子走出院子,這才落到地上。
“看我怎麼碰瓷。”駱青瑤打開折扇,頑皮衝他挑眉。“這三個人很警覺,武功也不弱,你別離的太近。”
容墨並不是太放心,不過一想到她的衣服上灑滿了藥粉,隻得應允。
駱青瑤踮起腳尖親了他一下,飛快轉身。
習武之人的耳力非同尋常,一個人是否有武功,聽走路的動靜就能聽的出來。
因此她靠近過去時,那三個探子並未生疑。錯身而過的功夫,駱青瑤雙腿一軟,毫無預兆的抓住其中一人的袖袍,故意發火。“你這人怎麼回事的,路都不會走。”
那人臉上浮起慍色,還沒等甩開她的手,渾身上下便麻的動不了。
他睜大了雙眼,嘴巴翕動著,卻發不出絲毫的聲音。
“怎麼回事!”邊上的兩人麵露不悅的圍過來,伸手去拽駱青瑤。“會不會走路的,要死死一邊去。”
駱青瑤眨了眨眼,擼起袖子就要跟他們動手。“你說誰死一邊呢,撞到我還有理是吧,快賠錢!”
話音落地,另外兩人的目光也漸漸變直,不敢置信的望著她。
“這麼驚訝作甚,小生不過是見三位英雄器宇軒昂,故而想要結交一番。”駱青瑤不疾不徐的搖著折扇,笑容詭譎。“順便談談人生。”
“跟這些人有何好談的。”容墨及時現身,封住了那三人的穴道,跟著將聽話丸喂入他們口中,淡淡掀唇。“帶下去。”
此話一出,附近立即出現幾道人影,將那三人帶走。
駱青瑤衝他豎起大拇指,狡黠一笑。“走吧,看看司徒謹都是怎麼給他們派任務的。”
容墨略略頷首,警惕的看了一圈四周,抱起她施展輕功追上風堂的人。
風堂在曲水的據點就在珍味樓隔壁,駱青瑤著實驚到,同時又不得不佩服容墨的大膽。
他以平城沈家的身份行商,神風樓專門收集各國的情報,一旦被人發現這兩者的關係,很容易被人一鍋端。
不過人都喜歡多疑,越是有可能的地方,否定起來越果斷。
進入花廳,那三個人口中的毒牙已經被取了下來,加上穴道被封,想要自絕經脈也做不到。
駱青瑤拉開椅子坐下,“啪”的一聲打開折扇輕搖。
少頃,那三人服下了聽話丸開始起效,眼底的戾氣散去,目光漸漸變得麻木而呆滯。
容墨挑了幾個重點的問題問了一遍,命人將毒牙裝回去,並把他們送回方才被擄的地方。
“等等,別送他們回剛才的地方,送到妓院去,還有這個,記得讓他們服下。”駱青瑤從荷包裏掏出一隻瓷瓶,倒出三粒藥丸遞過去。
她剛剛煉製出來的藥丸,能讓人產生嚴重的幻覺,一旦清醒過來,便會忘了服藥前後一個時辰內發生的事。
方子是在景煥給的書上看來的,煉藥的人是容墨,效果如何她也不知道。
為了保險起見,她想了想又拿出一隻瓷瓶,倒出裏邊的藥丸遞給容墨。“若他們真的能想起來,就送他們上天。”
“上天?”容墨直覺她是想殺人滅口,劍眉不由的蹙起。“不需要殺人,他們一死,司徒謹肯定會知道自己的計劃泄露了。”
誰說她要殺人……駱青瑤挑了挑眉,傾身過去,在他耳邊笑道:“不會死人的,隻是會讓他們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活在夢裏。”
容墨怔了下,不由的啞然失笑。“你啊……”
駱青瑤得意抬高下巴,臉上的笑容愈發愉悅。
解決了那三個探子,兩人把裂風召過來,立即出發去堵截使臣一行人。
之前牡丹說他們會在明天才到曲水城,事實上他們早就到了,不過沒有進城而是駐紮在城外的破廟裏。
騎著裂風到破廟附近看了一圈,落到不遠處的林子裏。
駱青瑤一下馬就看到地上的蠱蟲,不由的會心一笑。“這些人果然很擔心行蹤暴露。”
“司徒謹大概是以為,我真的死了。”容墨蹲到地上,仔細看了一會,見那些蟲子似乎已經發現了他們,不由的頭疼。“這東西防不勝防。”
“那也不見得,這些隻是用來守衛的蟲子,不會通風報信。”駱青瑤也蹲下去,從荷包裏拿出藥粉摸到鞋履上,圍過來的蠱蟲頓時紛紛散開。
她抹完自己的鞋履,跟著往容墨腳上的鞋履抹。
容墨望著她專注的眉眼,唇角無意識揚起愉悅的弧度。“要是有法子讓這些蟲子反噬,等到了江夏,要找到司徒謹就容易多了。”
“虛靈草煉製的丹藥還有剩,到時候可以一試。”駱青瑤收起藥粉,起身擦了把額頭上的汗。
破廟附近都是山林,大概長年無人經過,能不時聽到鳥雀的聲音。
“裂風,你留在這別亂跑,我們去去就回。”容墨丟下話,抱起駱青瑤隨即掠了出去。
落到破廟附近的大樹上,果然看到衛國使臣一行人聚在破廟的大殿中。
容墨眯起星眸觀察片刻,偏頭衝駱青瑤笑道。“看情形是在等人。”
駱青瑤含笑點頭。“這個人對曲水城非常的熟悉,地位似乎還不低。”
“既然來了,我們也會會他。”容墨往裏挪了挪,後背靠到大樹的主幹上,伸手把她抱過來,低頭細細親吻她纖細白皙的頸子。“累不累?”
“不累。”駱青瑤枕著他的肩頭,好笑挑眉。“你想說什麼?”
容墨眼底的笑意漸深,嗓音啞啞的在她耳畔輕喃。“昨夜就不得碰你,今夜怕是又不行。”
駱青瑤臉頰陣陣發燙,打趣的話還沒出口,他的手就不老實的探進她的袍子裏。“你身上好香……”
“容墨……你別亂來,會被發現的。”駱青瑤神經繃緊,身上燙的好似被丟進了火堆。
昨晚青雀死活要跟她睡,哭的跟個淚人似的,她哪舍得拒絕。
“別動……”容墨的嗓音又沉了些,雙眸危險眯起。“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