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又找到對方的手機,從裏麵找到了一個手機號。
他也沒有回撥過去。而是記錄下來後,將手機又放了回去。
然後,他拿走了對方的衣服鞋襪還有錢包,瀟灑的轉身,隨即扔進了一個垃圾桶裏。
對這個跟蹤者而言,他隻是遭遇了一個變態的搶劫犯,至於東西沒有了,還可以再拍,而且因為行為見不得光,他也不敢報警。
顏寒煙不知道能在什麼地方找到答案,也就隻能先回家。
父親去公司了,繼母也不在,家裏隻有一個老太太在打太極。
看到顏寒煙回來,一臉的不耐煩。
顏寒煙知道奶奶不喜歡自己,但是秦慕說的那些話一直縈繞在她腦海中揮散不去,既然其他地方找不到線索,她就隻能從身邊入手。
“奶奶。”她主動上前,還給老太太倒了杯水。
“別用你那髒手碰我東西。”老太太嫌惡地打開她的手。
顏寒煙早就習慣了她的這種態度,倒也沒有覺得難堪。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她垂首站在旁邊,輕聲說道。
老太太瞥了顏寒煙一眼,嘲諷地笑:“你既然知道就該有點自知之明。”
“你是覺得我親生媽媽破壞了爸爸和阿姨的婚姻生活是嗎?”顏寒煙聲音不大,但是卻非常直接,“你之前說我媽媽是狐狸精,至少說明她很漂亮。”
老太太不可置信地打量她:“你現在是長脾氣了?竟然敢這麼說話?你媽是狐狸精,你也是,和你媽一樣,一臉狐媚相。”
這些中傷的話語讓顏寒煙的心口有些疼,但是她還是心平氣和地道:“既然爸爸不喜歡我,不喜歡我媽媽,那又為什麼要出軌?”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在指責你爸?沒有他,你能生活得這麼好?!”老太太陡然怒聲訓斥。
“我隻是實話實說,爸爸如果不喜歡她,又為什麼要和她出軌,可見他還是喜歡她的。”
老太太氣急敗壞,抬起手就想打她。
顏寒煙早就猜到自己會挨巴掌,迅速躲開:“我沒有做錯什麼事,但是你和爸爸都不喜歡我,我不明白,既然不喜歡我,當初為什麼又要把我接回來。”
老太太似乎沒想到顏寒煙竟然敢這麼直接頂撞她了,她怒氣衝衝地道:“你以為我們想找你回來,要不是因為這房子……”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可是這麼突然的停止,卻讓顏寒煙立即就意識到了問題。
她並不是像秦慕說的那樣蠢得要死,否則就不會跳級進入大學。
她隻是在這個家裏生活,極其信任最照顧的她的兩個人。
但是老太太的話語卻從另外一個方麵說明了一個問題。
他們找到她,並不是像曉玥姐姐說的那樣因為不想讓她在外流浪。
而是因為房子。
可是,什麼房子?
但是見老太太這麼突然停下的話鋒,顏寒煙也非常聰明地沒有追問,而是裝作心碎的看著她:“你們不喜歡我,可我做錯了什麼,我認真讀書,從來不給家裏惹麻煩。我也是你親孫女,你為什麼就這麼討厭我。”
老太太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差點說漏了嘴,但是見顏寒煙沒發現又鬆了口氣,冷冷道:“你給家裏惹的麻煩還少嗎?和混混交往,打架、鬥毆,還墮胎!”
“我沒有做過!”顏寒煙辯駁,“我從來沒有和男生在一起過,我墮什麼胎!”
她的初吻都才被秦慕那個流氓給奪走,之前就沒有和男生接觸過,她都不知道這種無中生有的謠言是從什麼地方傳出來的。
“你還撒謊!”
“我沒有撒謊!我打架也是因為姐姐的男朋友欺負她,我想幫她……”
“你還敢拉曉玥下水!”老太太憤怒地指責,“你姐姐從小就乖乖聽話,哪兒來的男朋友!”
顏寒煙聲音一頓,一下想起了顏曉玥每次交往男朋友時都請她幫忙掩飾,不讓家裏知道。
和顏寒煙十六歲都沒有和男孩子親密接觸交流過不同,顏曉玥從十六歲開始就已經交往過很多個男朋友了。
但是每次每個男朋友都甩了她,然後顏曉玥會對顏寒煙哭訴,顏寒煙會因為心疼姐姐而去找那些男生的麻煩。
最近的一個就是那個打籃球的。
可是今天逛街時,她看到顏曉玥和那個叫王仁的又十分親密。
“你這種人滿口謊言,沒一句實話。我們供你吃喝,供你上學,你不知感恩還四處說家裏的是非。”老太太嫌惡地看著顏寒煙,就好像在看一個垃圾。
顏寒煙垂下了視線,這就是她的奶奶,她的親人。
可到最後,她在她的眼裏,隻是一個垃圾。
老太太還繼續說道:“像你這種人,你怎麼不滾出我們家,像隻癩皮狗一樣。”
顏寒煙深吸了一口氣,被自己的親奶奶貶低得一無是處,也沒多少人有她這樣的待遇了。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看到我很久了。”她抬起頭笑了一下。
長年累月下來,她已經不期待自己的家人能給她什麼好臉色看了。
她對著老太太一鞠躬,轉身上了自己的房間。
正如老太太所說,她在這個家裏吃的穿的用的住的,都沒有差。
房間的朝向很好,夕陽西下,餘暉落在後院的小草坪上。
顏寒煙卻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緬懷這裏的一切,感慨自己不得父親和奶奶喜歡。
她認真地思考著剛才老太太說的話。
她說,要不是因為這房子。
這房子……
是指他們現在住的這棟房子嗎?
為了這棟房子所以才接她回來。
她和這棟房子有什麼關係?
她記得曉玥姐姐說過,這是阿姨以前的嫁妝,但是因為要幫爸爸渡過難關,所以把房子抵押了出去,後來才贖回來。
如果曉玥姐姐說的是真的,難道是因為有人用她的存在要挾了父親,必須找她回來才能贖回房子?
“這個邏輯講不通啊。”顏寒煙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她看著外麵漸漸西下的光線,神色微斂。
除非,他們想要這房子隻能接受她,因為這房子,是屬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