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楠被這兩個人前後奚落，臉上難看無比，可偏偏自己還不能發作，否則就太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了。
他冷冷道：“羅曼洛夫顧問，該開始了！”
他甚至連叫傑夫的名字都不肯了，看上去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和刺激。
傑夫一副“上帝啊，我偏題了”的表情拍拍腦門：“對對，差點忘了正經事了。都是你小子害的。”
單麵鏡後的幾個老大忍俊不禁，花局長搖頭歎氣：“一隻成精的老狐狸，一隻在成精路上的老狐狸，曹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非要去戳離寒澈呢。”
為什麼離寒澈在接手安全局外勤二隊後，實力越來越壯大，而其他部門越來越給方便之門，其實在位的幾個老大都十分清楚緣由。
離寒澈本身的實力已經強大到足夠讓其他說三道四的人閉嘴，但是離家龐大的經濟後盾就更讓人禮讓他三分。
再加上以及傑夫·羅曼洛夫的維護，沒人可撼動安全局的地位。
傑夫能夠連任那麼長時間的安全局局長，甚至做到退休，這是在他們國家裏從未有過的事，他自己就是一個傳奇般的人物。
用中古時代的話來說，傑夫就仿佛三朝元老，他的學生遍布了許多的部門。
無論是誰，都會給這位老傑夫三分麵子。
而離寒澈和卡爾，是他當年親自去挑選回來親自栽培，最為看重的兩個學生。
不是說其他的不好，而是這兩個太出色，就好像在重新走了一遍傑夫·羅曼洛夫輝煌的過去。
所以，如今一個重傷不醒，一個成了嫌疑人，這足以讓傑夫很不高興。
其實，離寒澈因為進入安全局時年紀小，甚至壓住了卡爾一頭，他們這些人最初也懷疑這兩個人遲早有一天會兄弟鬩牆，倒戈相向。
可也是奇怪的，自從上次出了任務對付地下城後，這兩個人之間那僅存的一點隔閡就好像完全消失了。
當然，這次卡爾出事，也有不少的人認為，他們開始內鬥了。
曹楠就是其中之一。
不管卡爾究竟是誰裝的炸彈炸傷的，他都將矛頭對準了離寒澈，非要置他於死地。
但是，如今傑夫回來了，他是絕不可能讓自己最得意的兩個學生成為別人手中的玩物。
就連唐未都不得不驚歎，離寒澈思慮的周全。
恐怕在來都城的路上他就考慮過了各種可能，所以提前派人去找了傑夫，安排了傑夫的家人，又把人先帶到了都城藏了起來。
如今，無論曹楠要怎麼汙蔑栽贓他，傑夫都不可能讓曹楠如願。
審訊室裏，傑夫戴著一副老花，翻看資料，時不時地再發出一些感歎：“嗯……嗯嗯……”
曹楠聽得眉頭直跳：“顧問有什麼要說的。”
“啊。”傑夫抬起頭，看向曹楠那張略顯尖酸刻薄的臉，問，“這是誰的口供啊？”
“上麵不是有寫嗎，停車場的保安。”
傑夫一臉茫然地看向離寒澈：“安全局現在連地下停車場都有保安了？”
離寒澈表示：“或許，是今天剛有的。”
曹楠陡然一拍桌子：“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在說我用假口供嗎！”
離寒澈根本就不回答他。
“曹部長不用這麼著急，問問嘛。”傑夫和藹地看向單麵鏡，“布雷特，安全局有保安了？”
布雷特按了一個按鈕，聲音傳了出來：“沒有，安全局內部不需要保安。”
離寒澈一臉無辜。
曹楠嘴角抽搐，手指指在資料上用力地戳了又戳，那仿佛指頭不是自己的一樣，差點戳斷了。
他咬牙切齒地道：“證人名字就在上麵，是不是你們安全局的人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傑夫當然知道，當了這麼多年的部長，三個隊裏都有什麼人，每個人的性格特點是什麼，他都知道。
他自然也知道，這個證人是安全局的人。
但是這份口供明顯是假的。
“曹部長不要這麼急躁，審訊是要以事實為基準的，如果口供都有誤，又怎麼能得到什麼真實的證據呢。”傑夫一邊寬慰，話鋒一轉，突然看向離寒澈，“發生爆炸時你在什麼地方。”
離寒澈早就習慣了傑夫的這種方式，更何況自己沒有做過的事，他也沒有一點畏懼。
他鎮定坦然地回答：“在泰城泰安公寓內。”
“和誰在一起。”
“禹諾。”
“禹諾是你的妻子，她不能為你證明。”曹楠見傑夫終於開始問話，也開始針鋒相對，“包括你家的那些人。”
傑夫並沒有反對曹楠的這番話，隻是看著離寒澈。
離寒澈沒有絲毫的慌亂：“那麼，打電話時的定位，應該可以成為我有不在現場的證據。或者，飛機起飛和降落的時間也能為我證明。”
曹楠眉頭緊蹙，電話定位的確是顯示離寒澈是在泰城，而且他的私人飛機從起飛到降落，飛機上隻有他和他的副隊克瑞斯。
爆炸發生時，離寒澈的確不在安全局內，甚至不在都城內。
傑夫緩緩道：“你給卡爾打電話，說什麼。”
曹楠心頭一亮：“沒錯，以你的能力，就算自己不出現，也一樣可以安排其他人來完成。”
離寒澈根本不去看他，隻是目視著傑夫：“我夫人說很久都沒有一起吃飯了，想邀請眾人去我家作客。”
曹楠冷笑：“禹諾又不認識卡爾中將。”
離寒澈笑了一下，似在嘲諷。
“呃……”傑夫開口，“曹部長，禹諾認識卡爾，卡爾曾經是她的特訓教官。況且，就算禹諾不認識，他認識，不也是可以邀請作客的。”
曹楠臉色僵了一下，顯然是自己沒有得到這個情報，根本不知道卡爾曾經是禹諾的特訓教官。
“可誰能證明你當時打電話是邀請他，而不是故意在製造不在場證明，進而混亂卡爾的注意力，讓他不能及時發現炸彈的存在。”曹楠不再回應傑夫，尖銳地將問題扔了出來。
這個問題幾乎是無解的，因為離寒澈怎麼回答都不會讓曹楠滿意自己那個時間打電話的巧合。